“朕命令你们告诉朕！”

    众人低着头，最后还是李太医站了出来。

    “陛下，那日臣在贵妃宫中闻到的熏香，的确有问题。”

    “臣回太医院仔细查看了，里面有大量寒性的中药材，日积月累，对于女子体内有大损害，将无法生育。”

    “而若是本就体虚的人闻了，只会加快他身体空虚的进程，若再配上加了紫苏的鱼汤，两者相乘，便是药效强劲的慢性毒药。”

    “据臣所知，贵妃宫中每日都会用此香，已经用了数月，而皇上日日服用的鱼汤，也出自贵妃宫中，长久以来，故而皇上的身体，才会愈来愈差。”

    “若不是那日臣恰好在用膳时给贵妃诊脉，断然不会察觉毒药竟然来自于这里。”

    “皇上，贵妃娘娘，这是想要您的命啊！”

    萧凌灏的眼眸变得浑浊，他平静的看着前方，忽然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太医们急的围了上来，有太医询问，是否要将贵妃带过来治罪。

    他推开众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今日你们所知道的事，不许泄露一个字出去，否则朕灭了你们满门！”

    “所有人都出去，李太医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萧凌灏为何，明明已经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却还要选择替她瞒下来。

    李太医跪在地上，不知萧凌灏究竟作何打算。

    萧凌灏强撑着坐了起来，他看向李太医，眸中满是杀意。

    “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去查贵妃的？”

    第四十章

    李太医诧异的抬起头，对视上他警告的眼神后，忙紧张的噗通噗通磕了好几个响头。

    “陛下明察，臣并非受人指使，只是一心想为陛下身体负责，臣……”

    “够了！”萧凌灏不悦的打断他的话：“朕让你说实话！你把朕当傻子？”

    “怎么的你就偏偏那日在用膳的时候来了贵妃处，又恰好注意到熏香？”

    “那熏香一直放在卧房，难道你还悄悄进了卧房不成？”

    听闻萧凌灏的逼问，他终于不敢再装，将头磕得震天响。

    “陛下睿智，是柳嫔指使臣在贵妃用餐时，去给她诊脉的。”

    “薰香的事，也是她提前告知臣。”

    “不过臣仔细查了，香料的确有问题。”

    萧凌灏的眉头拧成一哥川字，他不悦的看着他。

    “难道朕不知道吗？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多嘴！”

    李太医愕然，原来皇上居然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却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由贵妃为非作歹？

    许久后，萧凌灏才淡淡开口。

    “今日的事，给我烂到肚子里。”

    “柳嫔那儿，你想个法子让她不能再开口。”

    “退下吧。”

    李太医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逃也似的从寝宫退了出去。

    萧凌灏看着自己手边的那方帕子。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其实在第一次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他便明白，桑落就是他的阿宁。

    怎么会有人相信那样荒诞的梦，就像他一开始也不愿意相信，桑落就是他的阿宁。

    可是，她的习惯，她的语气，甚至连她的字迹，和两人之间相处的所有细节，她都和阿宁一模一样。

    天知道他刚知道的时候有多兴奋，为了不让她察觉，他只能装作平静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能用足够多的时间补偿对她的亏欠，只是如今看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他欠了她的，如今就用这条命还给她吧。

    自从那天之后，萧凌灏便不让太医来诊脉了。

    他一如既往的陪着桑落，每日都陪她吃饭，散步。

    可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颓败下来。

    萧凌灏有好几次都咳出血来，他偷偷将带血的帕子收好，然后唤了萧珩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