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
    惊蛰又揪他耳朵,两只手把他耳朵拎起来,大概觉得他是个兔子。
    她很生气,眉眼拧着,似乎想骂他,但又不会骂,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讨厌你。”
    林骁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耸着肩膀不可抑制地趴在她肩上笑起来。
    “你吃醋还挺可爱。”林骁咬着她耳朵,“但那个是我小姨。”
    惊蛰才不管,惊蛰就咬他,咬着咬着亲起来,他们窝在车后座接吻,她整个人跨在他身上,伏在他胸口。
    他忍不住掐住她的腰,把她扯开一点:“别折磨我了,不然我要是在这儿要你,你明天还要揍我。”
    惊蛰两只手捏着他的脸:“不给。”
    林骁:“……”
    惊蛰扁扁嘴:“气死你。”
    林骁点点头,很好。
    室友吃完饭,然后看到林骁的车还没走,于是过来敲车窗,林骁还没反应,惊蛰先探身过去降下车窗,他来不及反应,把她从身上拽下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外面室友错愕的表情。
    林骁苦笑,掐了下眉心:“喝醉了,不讲理,不让走。”
    室友紧张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啊啊哦哦了一会儿,马上就溜了。
    ……
    这对儿情侣挺养眼的,最初遇到的,也只是会这样说一句,学校太大了,漂亮的优秀的人都很多,两个人就是对儿普普通通的情侣罢了。
    但普普通通地在一起四年,感情还是很好,就变得不那么普通了。
    这会儿听说真的领证了,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也觉得顺理成章。
    典礼结束,三三两两都在拍照留念,邢曼阿姨和林叔叔也来了,送了花给惊蛰,祝福他们顺利大约毕业,拿着相机非要给俩人拍照。
    他们从人群中穿过,时不时就会有人恭喜一句:“新婚快乐。”
    惊蛰不好意思,忍不住低下头。
    林骁倒是很嘚瑟,到处跟人发喜糖。
    惊蛰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看大家都在吃,也从他口袋里摸糖。林叔叔和邢曼阿姨还没过来,两个人站在那儿等。
    他剥了一颗塞进她嘴里,小声说:“我妈包了个大红包,给你的改口费,你要不习惯不叫也行,不急。”
    惊蛰一下子紧张起来:“现在就给吗?”
    她以为会婚礼给。
    林骁也咬着一颗糖,含混不清说:“嗯,她着急。”
    然后邢曼阿姨过来的时候,惊蛰整个紧张得脑袋嗡嗡的。
    她盯着邢曼看,反复思考怎么叫。
    想着想着脱口而出:“妈。”
    邢曼楞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红包,好半天才应了一声,“哎。”
    然后扭头困惑看林正泽: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似的,抢过林正泽的红包,然后一股脑全塞给惊蛰:“拿着,妈给你的,别给那个傻子。”
    惊蛰:“谢谢……妈。”
    邢曼眯着眼笑起来,满脑子都是我儿媳妇真好看真乖真可爱。
    惊蛰因为不好意思把脸整个贴在林骁胸口。
    林骁还故意逗她:“那我呢?不改口?”
    他知道她叫不出来,可他就喜欢逗她,像个幼稚的小学生,越是喜爱越忍不住欺负。
    惊蛰狠狠掐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骁咧嘴笑起来:“那我改口行不行!老婆老婆老婆。”
    惊蛰捂住他的嘴,觉得他这个人脸皮厚的旁若无人,丝毫不觉得害臊。
    只是捂着捂着,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林骁把她手拉下来,扶着她的腰。低头亲她。
    邢曼咔嚓按了快门。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一切才刚刚开始,年轻的生命充满变数,但在这一刻仿佛从他们脸上能看到永恒。?
    番外九:一毛、带娃。
    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14.
    林叔叔和邢曼阿姨吵架了,
    一进门难得看到两个人都在,却是互相蓄势待发。
    邢家堂亲去找林叔叔办事,要走他的关系谈生意,
    林叔叔顺手给办了,
    帮人签了个小百万的合同。
    邢曼阿姨非常恼怒:“你闲的吗?当初他闭门不见你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有一天得求到你头上办事啊!”
    林正泽上了一天班,
    累到不想说话,
    抬手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多大点儿事,犯不上计较,再说过去多少年了。好歹是你堂弟。”
    邢曼气到深呼吸:“你别扯我,我看见你就烦。你真是老好人当得上瘾。”
    林正泽也没心情哄,起身去卧室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邢曼扭头看他一眼,
    更生气了,
    豁然起身去非找他吵一架不可。
    门咣当一下关了,
    卧室隔音很好,还隐约能听到吵架声。
    客厅里只剩下惊蛰和林骁,
    孙姨从厨房出来,
    切了水果好一会儿了,
    本来是给先生和太太的,这会儿只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示意林骁和惊蛰吃点。
    惊蛰没敢动,
    林骁兀自坐在沙发上捞起电视遥控器点开了电影频道,里面正在播放一部战争片,
    炮火声连天,
    伴随嘶吼。
    倒是有些应景,
    于是林骁饶有兴味看起来,
    侧头看了一眼惊蛰,抬了下下巴示意:“坐啊,不用管他们,老毛病了。”
    惊蛰漂浮不安的灵魂稍稍回落,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但她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就要往那边看一眼,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怎么劝。
    以及那句老好人当得上瘾,似乎也把她囊括进去了?
    或许邢曼阿姨因为她的到来,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林骁却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哈密瓜放久了,味道不太好,林骁吃了两口不想吃了,手停下来又显得很呆,于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吃着。
    沈惊蛰很紧张,尽管他告诉她不用管,依旧还是紧张。
    于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上楼回卧室。
    天色已经暗下来,最后一缕夕阳余晖挂在天边,淡淡的一抹,正在慢慢变灰,这栋房子采光很好,朝阳的方向是整面的玻璃墙,正对着院子、以及院子里花园。
    最开始设计的初衷就是,邢曼想坐在客厅里看夕阳坠入地平线,想看花园里玫瑰盛放。
    但夕阳并不是每天都有,玫瑰也只在特定的季节开放。
    其余的时候,仍旧要面对生活的琐碎和无常。
    就好像邢曼用十几年证明了自己的热烈的爱情,哪怕如今已经取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不能避免和父母关系越来越差。
    邢曼不是很明白,当初父母因为觉得林正泽不靠谱而对她有怨言,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正泽越来越好,可父母仍旧对她没有丝毫改观。
    她太过于理想化了,总希望世界是按照她的想法运转的,她希望玫瑰永远盛开,希望窗外的夕阳按时坠落,希望身边的人全部热烈而灿烂,但怎么可能呢!
    他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这场景,俩人也并非水火不容,事实上可以称之为非常恩爱,大多时候他们被称作神仙眷侣。
    但林骁这会儿看到沈惊蛰身上的不安,他似乎能深切地感受到她寄人篱下那种无措感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习惯的。
    他从小跟着姥姥住,一个非常古板严谨的老太太,她希望一切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所以她对邢曼非常不满,并非是不够疼爱,反而是因为从小太过于溺爱,而看不得她有丝毫失控的可能。
    只林骁是个例外,她对他意外很纵容,所以林骁小时候很喜欢去姥姥家,那时候邢曼跟家里关系还没有那么僵硬,林骁就像一根纤弱的纽带,他在姥姥家听姥姥痛骂母亲,在家里听母亲痛斥姥姥,然后闭目塞听,各处装听不见。
    偶尔也会难过,夹在中间感觉像是个多余的,但并不知道责怪谁,看起来谁都错了,也看起来谁都没错。
    就像眼前这个人,明明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依旧紧张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搓着,眼睛眨动的频率都比平常快。
    “陈沐阳说想让你去他家里看书,我陪你去挑挑吧!”林骁抽了一张纸擦着手指,站了起来,俯视着看她。
    电影还在播放,持续不断的炮火和嘶喊声,在安静的空档又夹杂着邢阿姨和林叔叔的吵架声,朵朵不安地在玻璃墙前的空地来回踱步,孙阿姨进了厨房再没有出来过,其实很吵闹,可惊蛰觉得死寂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原以为自己适应了,她刚刚还跟林骁和邻居一块儿去看了电影吃了饭,可转头所有的不安和不适应都冒出了头。
    惊蛰恍惚了一下,有片刻的呆滞,然后才机械说了句:“好。”
    干点儿什么都好,总之不能再这样待着了。
    或许林骁也是这样想的。
    去陈沐阳家的路只有短短的五分钟的路程,可林骁仍是不想走一步似的,看了看滑板和自平衡车,又看了看园艺师用的敞篷观光四座小车,最后鉴于前两者还得教会沈惊蛰用,最后选择了最后一个,他坐上去,冲着沈惊蛰抬手示意,让她上来。
    一辆迷你玩具车似的观光车开着两个大灯冲进陈沐阳院子里的时候,陈沐阳在二楼探出脑袋里,无比震惊地骂了句:“卧槽!”
    林骁熄灭下车,站在那里看着沈惊蛰,她乖乖下来,忽然问了句:“是因为我吗?”
    林骁陡然嗤笑一声:“你倒是挺自恋,他俩从我……”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从我三岁记事起就开始了,你就当……夫妻情趣吧!你爸妈难道不吵架?”他不相信,“邢曼女士的名言,哪一天她跟我爸不吵架了,他们就离离婚不远了。”
    惊蛰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并没有因为他语气里的嘲讽而难过,反而因此觉得有一点安心,客客气气的,反而让她不安。
    林骁:“嗯?”
    惊蛰:“我记事的时候,爸爸就已经不在了。”
    他好像的确没听说过她父亲,但刨根问底似乎不太合适,而且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起来很伤心。
    “抱歉,我不知道。”
    惊蛰摇摇头:“没关系。”
    林骁还是问了句:“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有点好奇。
    陈沐阳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打断了问话。他叉着腰站在两个人面前:“来也不打个招呼,刚分开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林骁指了指沈惊蛰:“你不是要给她找书看。”
    陈沐阳:“哦哦,那进去呗。”
    陈沐晴也在家,他老公来接她回家,这会儿刚在客厅落座,陈沐晴正在拉着蒋洁女士念经,罗列一大堆理由,想要回来住。
    秦深戴着一个金丝框的眼镜,一派斯文,气质看起来沉稳许多,他冲着岳母轻轻摇头,意思是不要。
    蒋洁骂了陈沐晴一句烦人精,然后躲开了她,起身正好看到林骁:“尧尧来了?”
    林骁叫了声阿姨好,然后看了晴晴姐和秦深哥一眼,调侃了句:“姐你少装了,真要给你留家里,大半夜你得哭着找我秦深哥。”
    陈沐阳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姐夫真惨。”
    如果不是隔得远,陈沐晴绝对揍他:“就你屁话多。”她看向林骁,“不是你小时候哭着找我陪你睡的时候了。”
    林骁瞬间双手举过头顶,看向秦深:“哥,别误会,三岁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
    陈沐晴挑拨离间失败:“好歹订过娃娃亲,你要这么拆你姐的台?”
    林骁无奈:“你快别说了,我可不想挨揍,你看我哥,眼神都变了。”
    陈沐晴:“管他。”
    惊蛰一直安静站在一旁,搞不清状况,蒋洁是第一次见惊蛰,她其实一直对邢曼同意林正泽把惊蛰带回来不能理解,所以一直也没兴趣去看这小姑娘,这会儿看到了倒是忍不住打量了两眼,长得白白净净,挺讨人喜欢。
    比她母亲讨喜多了。
    蒋洁抓了一个靠枕砸在陈沐晴身上:“结了婚了都不着调,说的是什么话。娃娃亲也轮不到你。”
    陈沐晴陡然想起来,睁大眼说:“啊,对,他跟这妹妹是不是订过娃娃亲?”
    蒋洁又给她一下:“闭嘴吧你。”
    陈沐晴撇撇嘴:“小时候的玩笑,又不当真,我记得林骁还被吓得够呛呢!听说小媳妇儿要吃他的喝他的花光他的零花钱,吓得都睡不好觉,大半夜醒了都得摸摸自己存钱罐。”
    一群人忍不住笑起来,林骁推着陈沐阳上楼:“快走,我受不了了。”
    惊蛰跟在林骁身后,眉头拧得死死的,快到二楼的时候,她忽然扯了下林骁。
    林骁回头看她纠结的表情,以为她不好意思了,刚想安慰一句陈家不靠谱是遗传的。
    就听她开口说:“你别在意,我妈,给我订了十几门娃娃亲。”
    林骁:“……?”
    惊蛰尴尬地咬了下嘴唇,解释:“她说只要数量多,总有上当的。”
    陈沐阳好奇她养过什么犬,惊蛰没听懂,陈沐阳说:“品种啊!我帮我表哥养的那条是德牧,林骁家里那条是萨摩耶,邢阿姨还有一条约克夏是她的心头宝,现在在林骁姥姥家。”
    惊蛰摇摇头:“山里不养宠物,看家狩猎用的,都是大犬,没有品种。”
    她说的坦然,陈沐阳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
    惊蛰其实挺……朴素的,林骁的文具都是进口的,她的笔是商店里最便宜的圆珠笔,还有一只黑色水性笔,笔杆也挺旧的,甚至缠了一层胶带在开裂处,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简单只有一支能用,另一只备用,文具袋是麻布袋子,像是手工制品,针脚倒是比小卖铺的好一些,她穿着校服,南临今年的秋天冷得格外早,这几天都是阴天,外面妖风阵阵,她校服外套里是一件质地看起来颇硬的白衬衫,有些旧了,泛着微微的灰色,领口暗处绣了一个小兔子,仍旧是肉眼可见的手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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