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月抬头,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衣襟,泪光下的眸子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阿晏,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说罢,她踉跄起身,用力扯下身上的凤袍,翻出凤印交还于他。
    “恳请陛下,放我走。”
    “陛下”这个生疏的词,狠狠刺进萧宴清的心脏。
    刹那间,萧晏清如同被狠蛰一口,红着眼去牵她的手,却被毫不留情甩开。
    见她决意要走,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血色。
    “来人!带皇后去未央宫!从今日起,皇后不得离开未央宫一步!”
    沈烟月惊愕回头,看着自带压迫,阴郁至极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萧晏清,你要做什么?”
    萧晏清轻抚她通红的眼尾,话语中带着扭曲的执拗。
    “月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黎萝婉与你相像,生出来孩子一定有几分你的模样。”
    “待她生下皇嗣,朕就把她赶出皇宫,孩子过继到你的名下。以后我们像从前那样好好过,好不好?”
    沈烟月却觉得他简直荒谬!
    “你疯了……”
    萧晏清收紧揽着她的手臂,猩红的眼中闪着偏执。
    “离了你,我怎能不疯?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唯一的皇后!”
    说完,他亲手扯着她,把她推进未央宫。
    “从今日起,除了朕,谁也不许进入!”
    宫门重重落下,沈烟月凝在原地,泪水夹杂失望和痛苦,落了满面。
    那日之后,她用了无数方法离开。
    夜半爬过墙,乔装成奴仆,甚至藏在马车里一晚上。
    可次次都会被抓回。
    大太监又一次通传沈烟月消息的时候,萧宴清正陪着黎萝婉赏花。
    听到消息,他瞳孔骤然紧缩,转身就要走。
    黎萝婉拉着他,楚楚可怜:“好不容易见到陛下,陛下要去哪?”
    萧宴清只觉烦躁,可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强忍着情绪哄她。
    “前些日子你说的鲛珠,外族使臣觐见刚好有一颗。”
    “朕打发了他们就来,把鲛珠赐予你。”
    黎萝婉这才放他走。
    匆匆赶到未央宫,便见沈烟月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手腕伤口渗出可怖的血迹。
    萧宴清满腔怒意都化成了心疼,滚烫的眼泪掉在她脸上。
    “月儿,朕求你好好的。”
    沈烟月回望他痛苦的面容,一字一句道:“让我走。”
    萧晏清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压着她,不管不顾深吻下去。
    “不!你休想离开朕!”
    沈烟月狠狠咬上他的唇角,“我宁愿死,也要离开你!”
    无法抑制的痛从心脏爆发出来,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萧晏清惨白着脸加重手上力度,厉声吩咐:
    “再让皇后受伤,就别想要脑袋了!”
    说完,狼狈推门离开。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崩溃得不像他。
    整整四个月,寒冬临近,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未央宫。
    只有殿外的宫女接连不断地讨论着。
    “圣上可宠黎小主了,为她豪掷千金买来西域的琉璃盏呢!”
    “如今黎小主住进坤宁宫,还穿上了凤袍!”
    “太后天天和她话家常,这后宫之主是不是要变了?”
    “不是说之前有一位圣上宠着的皇后吗?怎的不见踪影了?”
    “蠢啊,定是不得圣上欢心,赐死了!”
    大太监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