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她在做交接,然后把我推给新来那个何姐。
    我害怕被她再次丢下。
    就算死,我也要她死在身边。
    于是,我故意向她示好。
    找她聊天,
    给她写歌,袒露心声。
    但我发现,
    她不开心。
    在我面前,她总是死气沉沉。
    像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
    可明明那些旅行视频里的她是那么有生命力啊。
    我想让她开心点,我喊她一起旅行。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旅行给沈杜沁带来生命力。
    是离开我,
    焕发了她的生机。
    就连跟我旅行,
    她也是疲惫不堪的。
    要关注随时可能发病的我,永远不能真正放松下来。
    那天,
    坐在乌兰布统的草原上,
    我突然很心疼她。
    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偏偏遇上了我呢。
    是不是再在我身边待下去,她连笑都不会了?
    我想,
    既然这样,
    那就给她自由吧。
    原本想要给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是那首曲子。
    曲子费了我很大心力,
    但是我总感觉它少了一点什么。
    我不喜欢不完美的东西。
    可能是天意,我该换个礼物。
    所以,
    我换成了自由送她。
    连带着,
    是她应得的那张支票。
    这些年,苦了她了。
    离婚后,我把自己锁在书房。
    一遍又一遍地看我给沈杜沁写的那首曲子。
    我改了很多遍都不满意。
    直到一个晚上,
    沈杜沁出现在我梦里。
    十五岁的她,在玫瑰花园里冲着我笑:「你不怕疼吗?流了这么多血都不管呀。」
    二十岁,
    她微笑地看着我:「裴献,以后我来照顾你好吗?」
    二十五岁,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耳机:「喏,你的生日礼物,
    我可是抢了很久才抢到的。」
    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
    我知道那首曲子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