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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大公主几句激励,比吃十斤猪肘子还高兴。
这股高兴劲儿,一直持续到去见长公主。
吃了个闭门羹。
长公主对我与容钰,避而不见,只差内侍来敷衍了句,便让我们出宫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我忍了又忍,没忍住。
「容钰,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嗯?」容钰笑着看向我。
我握住他的手,定定看向他:「无论如何,你是长公主的独子,不似我,全家被贬为平民,你与我,其实并不般配。」
我心里清楚,若不是那场流言蜚语,如何能配得上容钰。
「但是,」我满眼是他,真挚地掏心掏肺,「你我既已婚配,我定会考上武状元,旁的勋贵子弟有的,也让你有,断会不叫你后悔!」
容钰垂眸:「倘若,你飞黄腾达,不要我了怎么办?」
「那不会。」我拍胸脯保证,「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既如此,你发个誓吧。」
容钰清凌凌的眼眸幽色浮动,柔声若棉絮一般:「若有朝一日,你弃我离我,天下红颜枯骨,世间山河崩毁,乾坤社稷倒悬,万万生灵俱灭。」
我人都听傻了。
我俩的爱恨情仇,拿人家红颜山河、社稷生灵起誓,问过人家同意了吗?
这誓我可不发!
碍于容钰那黯淡失落的模样,我改发了另一则誓言。
倘若我负心薄情,便叫我武功尽失,四肢尽断……诸如此类的话。
容钰还算满意。
他满意了,更是容光焕发,绝色倾城。
我盯着他的脸,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
十二年了,桃溪竹林的小郎君,终究成了我的夫我每日晨起习武,备战科举,晚间床笫之间,翻来覆去。
也……算是幸福吧。
若容钰能少些索求,我也能把「算」字摘走。
原本一切顺风顺水,不想在科考前几天,小姐的丫鬟秋儿找上门来。
「佑姐姐!」她抓着我大哭道,「今早有人闯进别院,将小姐带走了!」
我大惊失色,谁这么大胆子,敢闯荣南侯府的别院。
一般人是闯不了的,但皇帝的亲侄子,昭王世子是例外。
昭王世子容戾,是上京城中出了名的恶棍,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容钰出门去了,我等不及他,硬闯世子府,一掌碎了四扇八开的门。
冲进去的瞬间,眼前一幕直冲入眼!
遍地秋香色丝纱,一条条,一块块,是被硬生生从衣裳暴力撕下的。
我自小护着的小姐,荣南侯府家的千金,此刻只有亵裤是完好的。
压在她身上,扯着寸缕小衣的男人,养得肥头圆肚,生得满脸横肉。
见我进来,立刻惊怒:「你是谁……啊!」
伴随他惨叫声的,是一道银光。
我手中短刃,已直直飞出,擦着他的发冠,射入床内。
发冠断裂,他披头散发,嘴唇直颤,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我一脚踢开他,拉起小姐,她凝脂般的肌肤满是红痕指印。
「佑佑,」小姐花容凋零,但眉眼依旧清睿,「你来了。」
「我来晚了。」我嫌弃满床绫罗,脱了披风,裹住她的身体。
被我打退的护卫闯了进来,乌泱泱的一群人。
许是有人撑腰,容戾终于回过神来,哆哆嗦嗦指着我道:「好大的胆子……」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我倏地站起身,怒目看他,「青天白日,闯府掳人,欲图不轨,就算你是亲王世子,也不能枉顾国法!」
「天下是容家的天下,我容戾就是国法!」容戾指着我,厉声道,「来人,拿下她!」
那群护卫被我教训过,不敢贸然上前,磨磨蹭蹭地小步挪着,我拔出短刃,横刀身前。
正在气氛紧张,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浅笑轻轻响起:
「我成婚时,世子未曾来贺,原来是将重头戏,留在了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