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苏灵筠一句‘随他吧’,素竹头都大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姐,您好歹也去劝一下姑爷吧,他要做什么您都由得他,这般的温软和顺只会让他觉得您好欺负,以后可劲儿地欺负你。”
“他不会听我的。”
苏灵筠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口吻,把素竹急得跳脚,“那咱们去找薛夫人做主吧,先前她不是叫小姐要是有委屈便去找她么。”
苏灵筠沉默,找薛夫人又有何用?就算薛夫人能够把他叫回新房住,他的心也不在她这,他只听程清清的话,不碰她。
素竹正欲再劝,秋菊来了。薛夫人请苏灵筠过去她院里一趟。
苏灵筠猜测薛夫人那边得知了听雪院这边的事,找她过去询问一下情况,她进了内室,整理了下着装,才跟着秋菊去了薛夫人的住处。
到了那边,薛夫人也不和她客套,开门见山地问:“你和玄知可是吵架了?昨日还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就要搬去书房住?”薛夫人等着抱孙子,一听这消息,自然着急得很。
苏灵筠坐在椅子中,垂眸敛目,乖顺地回:“我与夫君并未吵架,早晨起来他还与我还有说有笑,没过不久,他就说要去书房住,我还不曾问明缘由,他便走了,我不知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惹他生气了。”
苏灵筠说到最后,低柔的语气隐隐流露出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她连忙低下头,不敢让薛夫人看见,这样委屈隐忍的举动瞬间让薛夫人认定,这完全自家儿子的过错,她心口一沉,暗忖,他不会还在惦记着那小狐狸精吧?
薛夫人起身携起她的手,到那杨妃榻上坐下,一手握着她的手,“我的儿啊,你柔顺又懂事,哪里有错?是玄知他不懂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叫回去给你赔礼道歉。”
苏灵筠犹豫道:“夫君也许是在屋里睡不好,才想去书房睡,要不然就让他在那里睡几天吧,待他歇息好了估计就会回来了。”
薛夫人叹气道:“傻孩子,这怎么行?你可别凡事都听你那位夫君的,否则他得把你往沟里带。你们刚刚成亲没几日,正是培养感情之时,哪能分开住,说出去也叫人笑话。这事你别管了,我肯定让他回去住。”
薛夫人话已至此,苏灵筠只好点了点头。
“对了,听说你们昨日回来,碰到了沈侯爷家的儿子沈凛。”薛夫人试探地问,然后开始打量苏灵筠的神色,大婚当日,沈凛醉酒闹事,让她心中起疑,然还没等她问苏灵筠,沈凛父亲便上门解释说他儿子和苏灵筠不认识,是他儿子认错了人,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苏小姐,她当时消除了疑虑,不曾想今日又听闻,苏灵筠昨日碰上了沈凛,沈凛还当着她的面喊她苏小姐,这让薛夫人不禁又有些怀疑两人的关系。
苏灵筠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薛夫人指的是谁,没想到那登徒子还真是侯爷的儿子。
“母亲指的是昨夜在桥上阻拦我们去路的那名男子?”苏灵筠一脸坦然地问,她知道薛夫人是怀疑自己和沈凛的关系,她心中坦荡,自然无畏。
“嗯,没错。”薛夫人问,“你们两人认识么?”
苏灵筠将当日沈凛等人拦轿,江怀谨出手相救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薛夫人,末了,又伸手按着心口,庆幸地说了句:“幸好当时夫君及时出现。”
薛夫人没有怀疑她的话,“我曾听闻这沈凛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原本还有些不信,今日听你一说,方知晓传闻非虚。”
见薛夫人不曾再怀疑,苏灵筠内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至于沈凛,她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也不觉得两人之后还会有任何的交集。
苏灵筠回去没多久,薛夫人就去了江怀谨的书房。
屋内紧闭,谁也不知道这对母子屋内说了什么,只知晓薛夫人出来后面色苍白,一副艴然不悦的模样,回到住处后,薛夫人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到了傍晚时分,突然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苏灵筠听闻这消息是震惊的,早上她见薛夫人时,她还是一副面色红润,精神健旺的模样,不至于半天时间就病得起不来床了吧?
她满怀疑虑地来至薛夫人的住处,却被秋菊拦住,说是薛夫人歇下了,问了情况,只说薛夫人是因为气急攻心才生了这场急病。
从秋菊那与往常无异的神色当中,苏灵筠猜测,薛夫人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为了逼江怀谨回到新房才故意装病。
苏灵筠并未因此感到欢喜,反而忧心忡忡,薛夫人这一举动只怕会适得其反,就算江怀谨妥协归房,他心中也不会对她产生半分情意,甚至会因为此事对她愈发地厌烦。
苏灵筠回了听雪院。
是夜,就在苏灵筠卸妆准备歇下的时候,江怀谨归来了,先前搬出去的东西又如数搬回了原处。
苏灵筠明白是何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迎接上去,“夫君,你不是要去书房睡么?”
苏灵筠以为他被薛夫人摆了一道,回房后会朝自己发脾气,然而他没有,那张俊美昳丽的面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我思来想去,成亲才没几日就让你独守空房,这委实不妥。”
苏灵筠知道那笑容底下是隐藏的怒火,态度柔顺地道:“夫君无需这般想,我知道夫君这几日在屋里睡不好觉,我心中也甚是过意不去,夫君今夜可以去书房睡,我不介意的。”苏灵筠明知道这句话有点煽风点火的意思,却还是这么说了。
话音一落,江怀谨蓦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直视他那双笑吟吟的桃花眼,他手上力道加重捏得她有些疼,可嗓音却温柔得像是一汪春水,“娘子这般体贴为夫,为夫若一意孤行,岂不是显得不识好歹?”
比起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娘子”,苏灵筠觉得之前客气有礼的“苏小姐”更为顺耳一些,努力忽视下巴传来的痛感,“夫君言重了。夫君既然要回房睡,那今夜睡在那小榻上,你睡在床上可好?这样就不会吵到你休息了。”
不管江怀瑾说什么,她始终是一副柔顺娴静的模样,说的话也是句句替他着想,让人完全没了与她说话的欲望。
“夫妻自然是要睡在同一床上的。”江怀谨的声音稍冷了下,只是唇边的笑意未曾敛去,他的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摩挲了下,才放开她,看着她下巴褪不下的红印,他心中嗤笑,这女人不是一般能忍。
第
20
章
江怀谨径自拐进屏风,换了袭宽松的袍子,而后躺到了床上。苏灵筠在妆台前磨蹭了会儿,才走到床旁边。
江怀瑾没睡,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苏灵筠稍稍避开他的视线,吹灭了灯,刚坐到床上,腰间突然受了一股强力,整个人就倒在了一硬实、充满压迫力的怀中。
苏灵筠呼吸一滞,无法推拒,只能努力忽略那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不动声色地调整睡姿。
黑暗中,他的指尖缠绕上她花边绉纱裤的系带,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母亲病了,你可知晓?”
“嗯。”苏灵筠小声地应,想伸手阻止他,但一碰到他的手臂,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我今日去探望她,她歇下了,我没能见她。”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
“这病来得很是突然,你可知为何?”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的手亦探进她怀里。
苏灵筠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身体微僵,面部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好在处于黑暗中,他看不见。“我不知晓,听秋菊说……是气急攻心。”至于为何气急攻心,他比自己更清楚。他明明清楚一切,却还要故意问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担心母亲是中了邪气,娘子,明日你可否替我去给母亲求张平安符?”江怀谨温柔地请求着,手故意往下捻弄了下,却没见苏灵筠有任何反应,若非要说有,就是她眼里有着明显的抗拒,江怀谨自幼习武,眼力极好,哪怕是黑暗中,也不影响他的视力。
苏灵筠被他的举动弄得心乱又害怕,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其中是否有阴谋诡计,他怎么说,她便怎么答,“好,我明日就去。”她温顺地回答,只盼着他赶紧收手。
“去庵山寺,那里求的平安符最灵。”江怀谨察觉出了,在男女情-事上,她同样十分冷淡,不知晓天性如此,还是因为新婚之夜有了阴影。
“夫君,我知晓了。”苏灵筠紧闭双腿,整个人如同在油锅中煎熬难忍。
“睡吧。”最终,江怀谨什么也没做。
苏灵筠紧张得打颤的心松缓过来,对于这事,纵然有所准备,但真要实施,她还是无法控制地害怕。
次日一早,苏灵筠梳洗妆掠后,来到薛夫人的住处给她请安,她一直以为薛夫人是装病,但见到薛夫人之后,她面色的确不大好,人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苏灵筠这才知道,薛夫人并不全然是在做戏。
“夫人昨日是真气到了,夜里又吹了点风,今早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苏灵筠请了安,出到门口,秋菊小声与她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夫人身体一向硬朗,很快就会好的,主要是你和大公子那边……”
“我和夫君已经和好,你叫夫人不必忧心,好好养病。”苏灵筠道。
秋菊点点头,进去了。
回到听雪院,苏灵筠让素竹收拾了点东西,就带着她坐上马车往庵山寺的方向而去,对于江怀谨的请求,苏灵筠内心并无抱怨,也没有不乐意,薛夫人毕竟是为了她的事才病的,为她求张平安符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大公子,少夫人去庵山寺了。”
卫無来至书房,面无表情地回禀。
江怀谨一手撑着额角,歪靠着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面帕子,“知晓了。”他淡淡道,头也不抬。
卫無没走,犹豫了下,忍不住问:“大公子,去庵山寺,红松林是必经之路,那里面隐匿了一帮大盗,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真的不需要派人护送少夫人过去么?”
大公子并非不知晓此事,却还任由苏灵筠去庵山寺,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江怀谨动作微顿,凉凉的目光扫向他,似乎不满意他的提议。
卫無站在原地,愣神片刻才等来江怀谨的回复。
“你说,她若是遭遇不测,从此我的耳边是不是就清净了?”他脸上挂着温润清雅的笑容,嘴里却说着极其恶毒的话。
卫無愣住,终于意识到江怀谨是故意为之。
卫無清楚真实的江怀谨是多么的残酷冷漠,却没想到他连枕边人都算计。不过,这门亲事本就是被逼无奈,大公子对苏灵筠根本毫无情意可言。他叹了口气,作为下属,他只能听令行事。
*
*
*
庵山寺出于半山腰上,需行一段山路,山路陡峭难行,周围树木参天,浓荫匝地。除了素竹和车夫,苏灵筠还带了两名护卫,护卫是苏灵筠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懂拳脚功夫,自从出现沈凛那事后,她出门便格外小心。
求到了平安符,苏灵筠等人从庵山寺下来,经过红松林时,却遭遇了意外。
那时苏灵筠正与素竹说着,猛听得车外头几声吆喝,紧接着马车就停下不动了。
外头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小姐,莫要出声,锁好车门,外头有贼人拦路打劫。”
苏灵筠和素竹脸上皆闪过惊愕之色,苏灵筠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闩上车门。
“把钱财马车都留下,我等可饶你们一名。”
苏灵筠听着外头贼人粗嘎凶狠的声音,心口不由一阵发慌,如若堕入冰窖般,手脚冰凉,她目光往车内一扫,却找不到可以充当防卫工具的东西,便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紧握在手上。
一旁的素竹正瑟瑟发抖着,见状也跟着拔下一只簪子,颤抖着唇,小声地道:“小姐,这下可怎办?”
苏灵筠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此刻也吓得芳容失色,却勉强维持着镇定。
外头传来了打斗声,听那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吆喝声,来的盗匪并不少,她挑开窗帷一线,偷偷往外瞧去,只见来人差不多有七八个,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大阔刀,她带来的两名护卫功夫虽不错,但寡不敌众,渐渐势弱。
“别杀我……别杀我……”车夫见势不妙,竟撇下苏灵筠,跳下车,抱头鼠串地躲藏了起来。
马车猛地摇晃了下,车门的缝隙忽然出现一只眼睛,随后兴奋的大喊声穿透车门刺入苏灵筠和素竹的耳朵里:
“老大,车内有两名年轻的姑娘!”
盗匪闻言皆往马车这边冲,两名护卫死命阻拦。
苏灵筠和素竹吓得一哆嗦,不由紧抱成一团,一把刀猛地伸进来,欲撬开车门,素竹禁不住惊叫出声。那强盗见撬不动门没了耐心,一脚将车门踹开。
苏灵筠顿时紧张到极致,浑身血液加速流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名强盗见两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放下大刀,一手就要抓一个。
就在他那只魔爪往苏灵筠这边伸来时,苏灵筠目光一凝,想也没想,直接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插进那人的脖子。
鲜血如注,苏灵筠眼前一片猩红,脸颊上传来湿湿痒痒的感觉,她顾不得伸手去挠,朝着素竹喊了句:“素竹,把他推下去。”言罢便急冲出去,把辔握在手中,充当起了驭者。
她拿起车夫遗落在旁边的鞭子,狠狠抽打了马的屁股,那马“嘶鸣”一声,风驰电掣般扬蹄而去。
素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强盗,吓得颤颤发抖,她没想到她家小姐竟然杀了人,且事后还能如此地冷静,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
来不及去思考苏灵筠为何像变了个人气的,素竹按照她的吩咐,使劲浑身力气把那沉甸甸的尸首推下了马车。
苏灵筠从未杀过人,也不敢杀人,只是到了生死攸关之际,求生欲望会激发人的无限潜能,纵然她心中畏惧,此刻也无暇顾及许多。
她不会赶马车,控制不了马的方向,马车一路疾驰,山路险峻,马车震荡得几乎要将苏灵筠甩下去。
“小姐,小心。”素竹惊慌失措地叫喊道,说着跌跌撞撞地爬出去,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臂。
苏灵筠坐稳后,却蓦然发现前方是一陡峭的山崖,她心中大惊,想要勒定马车,然马受了惊吓,根本不听苏灵筠使唤,一路往山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
21
章
映日?酒楼。
酒楼最大的雅阁被江怀瑾包了?下来,
阁中宽敞明亮,古香古色,四面阑干,
湘帘高卷,
远处湖光与山色尽收眼底。此时,
夕阳已?经被西边的山峰吞没了一半,
霞光万丈,
景色甚是迷人。
江怀谨靠坐在铺着玉簟的榻上,手执酒杯,
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远处染了?一层金色的湖面,可惜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扰了雅兴。
“大公子,
夫人让您立刻回去一趟。”来人道。
江怀谨收回目光,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出了?什么事?”
来人环顾屋内,见只有江怀谨与卫無二人,便如实禀报:“回?禀大公子,
护送少夫人去庵山寺的两名护卫回?来了?,
道他们回?途中遭遇了?盗匪,少夫人她……失踪了?,
生死不明。”
听到自己的妻子失踪的消息,江怀谨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的视线悠悠地?往不远处的金漆屏风扫了?眼,唇角若有似无地?扬起。
“失踪是何意?是被强盗劫去,
还是掉落悬崖?”他问。
来人料不到他竟如此的冷静,
愣了?好一会儿,
才忙回?:“护卫说,车夫逃跑了?,
少夫人为躲避盗贼,驭车离去,他们后来循着车迹去寻,在山崖下发?现了?掉落的马车,里面的财物全不见了?,少夫人和她的丫鬟也不见踪迹。”
江怀谨放下酒杯,眸中掠过抹深思?,“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来人走后,藏在金漆屏风后的程清清缓缓走出来,听闻苏灵筠失踪,她脸上并不见喜色,反而浮起抹慌色,“我……我表姐她不会死吧?”
江怀谨伸手挥退了?卫無,“她死了?不正合你意?”
他说得云淡风轻,唇边还带着浅浅笑意,程清清心口一沉,她以为自己了?解他,如今才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狠更?无情。
“我何时说过希望她死了??”程清清皱了?下眉,她想要夺走苏灵筠的一切,却从来没要苏灵筠死。她若死了?,她还怎么和她争?
程清清想到江怀谨曾经说的一句话,他说会让她当?正室,难道这次的事情是由他策划的?她不由惊恐地?瞪向他,“这……不会是你策划的吧?”他真的希望苏灵筠死?
“若我说是呢?”江怀瑾动作优雅地?端起酒杯,垂眸望着杯中透明的琼液,“她若死了?,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并非所有经过红松林的人都会出事,她有这样的下场,只能说老?天爷也想收她。
程清清激动地?后退几步,“你不要扯到我头上,我从来没说要她死。”虽然这男人的心思?她有时也看不透,但她不认为江怀谨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他此刻想把她也拖下水么?
“她……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对她真的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程清清直直地?看着他那平静无澜的眼波,问。
“没有。”江怀谨果断地?回?答,对他而言,苏灵筠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的存在让他失去自由,令他处处受制,他对她的厌恶有增无减,况且,那女人并不像她表面展现出来的温婉贤淑,让这样一个爱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待在他身?边,无异于给自己埋下隐患。
“清清,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关心她了??”江怀谨忽然抬眸笑问,那笑意却给人阴嗖嗖的感觉。
程清清表情一僵,随后露出抹幽怨之色,“这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她又?是我表姐,她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当?然关心她了?。”
听着这些话语,江怀谨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你说的没错,你表姐是我的妻子,我总得对她怀点恻隐之心,早些去寻人,也许能得到一具完整的尸首。”他长?身?而起,意兴阑珊地?道,随后往楼下而去。
程清清凝望着江怀谨修长?昂藏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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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筠侥幸与死亡擦肩而过,就?在马车冲向山崖的千钧一发?之际,她抱着素竹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那伙强盗对她们紧追不舍,慌乱中,两人往密林深处跑,苏灵筠伤到了?腿,跑不远,主仆二人只能藏进了?一茂密的树丛中。
庆幸的是,那些强盗只是把马车内的东西洗劫一空,并没有发?现她们两人的踪迹,也没追上来。
直到很久之后,苏灵筠和素竹才敢从树丛中出来,周围树木繁茂,荆棘丛生,没有人行的道路,两人辨不清路径,身?上又?有伤,只能在林间胡乱穿行,眼看着太阳快要没入山头,两人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仍旧没找到出路。
找不到可食用之物,也找不到水,苏灵筠和素竹不禁感到饥肠辘辘,口焦舌燥,就?在两人感到绝望之际,她们遇到一对上山砍柴的夫妻,这才摆脱了?这令人绝望的困境。
那对夫妻是好人,把手中的水和干粮都给她们了?,又?给她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