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姥姥
那个男生我不认识,但是我却知道他是一班的,一班的都是学习好的,他好像还代表过新生上台讲过话,那时候我不觉得有啥,或者是没觉得他跟别的男生有什么不一样,第一印象也只是觉得这个男生长得挺斯文秀气的,有点像那个雷子奇,当时我站在台下百无聊赖,所以就扫了那么一两眼,别的真没合计,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用今天的话套句俗磕,可能就是小鹿乱撞了。
“王丹阳你看啥呢。”
见我朝着车窗户往外看,黄小强也满是好奇的凑过头来来问,我收回神,心里好像瞬间就多了个小秘密一般的感觉,扫了他一眼后摇摇头:“没看啥。”
黄小强哦了一声,没话找话的在那张口:“听我妈说你以后要去沈阳念高中啊。”
我点点头:“嗯,我得去我爸妈那。”说着,我看向他:“你考大学吗。“
黄小强却挠了挠头:“不知道,我妈说我要是学习一直这么不好,就让我跟我哥一样去上职高,将来还能学门技术,分配个工作什么的。“
我撇了撇嘴:“上职高的都不是啥好人。”那时候说这话有些以偏概全,但是我们那片儿的确是有很多穿着职高校服的年轻人头发还染得花里胡哨的,所以我姥姥常说,要上正经八经的高中,否则容易学坏了。
黄小强却不应声了,垂着眼坐在那里,半天才张嘴:“那你以后干啥,我哥说上大学将来也一样打工。”
“那可不一样,上大学将来就能挣大钱,我能带着我姥姥姥爷享福。”
黄小强却忽然笑了,看向我:“你可以接仙儿,我妈说你要是接了你姥姥的仙儿将来肯定特别的能挣钱。”
白了他一眼,我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了:“我姥姥说了,这行当不能用来挣钱的,你啥都不懂,别跟我说话了。”
“哎,那下午没事儿我找你去玩儿啊,去大河溜冰。”
“不得了,我要写作业。”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我要问姥姥,从榕树到那个厕所女生的事儿全都给我提了个醒,我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时无刻的待在姥姥的身边了,所以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必须要知道咋做,得让姥姥教教我。
“哦,那明天上学前儿我在车站等你啊。”
“不用,我不定啥前儿走呢,你自己先坐车回学校吧。”
“那你能抢到座啊,我妈说了,让我多照顾照顾你,说你姥姥总是帮我家忙,明天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你啥前儿要回学校你就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我没在多说什么,说句实在话,其实黄小强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候有些好欺负人什么的,但是对我没说的,大概可能也是跟小时候我们打过架,还有一起找李德胜的魂魄的事情有关,也只有我知道,其实黄小强是耗子胆儿,咋呼咋呼还行,一动真章就瘪茄子了。
车子到站后我急匆匆的就往家走,但是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屋子里放着的一堆水果,还有个陌生的女人,那个女人三四十岁那么样,打扮的挺年轻,但是脸色有些不好,她好像也是刚来,因为我一进屋的时候她正在握着姥姥的手连连的说着感谢什么的,看见我进屋后还特别热情的看向我:“呀,这个就是丹阳吧,丹阳啊,我是小婷的二姨啊。”
“哦,阿姨您好。”我一听是廖小婷的二姨,登时就来了精神头了,放下书包后特别乖巧的坐在桌子上写作业,其实是在偷听。
“让你办的你都去办了?“
姥姥等着廖小婷的二姨在这里我就简称二姨吧,等二姨把客套的话都说完了,这才不急不缓的问道。
二姨点点头:“都弄立正了,大姨啊,这回我真的要谢谢你,要不然这事儿也是我心里的一劫啊,从她死了之后,我真的天天做恶梦啊,就梦见她满脑瓜子都是血的来我家找我啊,给我吓得,我那阵儿在学校的女厕所,只要是我一个人上厕所,那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脊梁骨看,后来我都品出来了,就下半夜那么样,我要是去厕所就有事儿,要不然你说我那么好的工作能辞职了吗。”
我的耳朵竖的直直的,看来这事儿还跟她二姨有脱不开的关系。
“以后记住一点,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是啊,我知道啊,只是那阵儿我咋说也是老师啊,我就是看她在厕所里偷摸的抽烟,然后挺生气的,就多说了她两句,这初中生哪能抽烟呢,谁知道她是啥考试没考好,然后她还跟喔顶嘴,我就是爆脾气儿,不跟她班主任说就好了,弄得这孩子,最后……哎,我真的,就这事儿,我这辈子都得有阴影了,我也是好心啊,我是老师的啊,我也怕孩子学坏啊。”
原来是这样,我用笔拄了拄自己的腮帮子,这么小的事儿她居然就会跳楼?不过能顶撞老师,还敢在厕所抽烟,想起来这脾气肯定也挺爆的,不过,我们那个年龄段儿真是对生命的意义啥的理解的最淡薄的时候,也就是说最不怕死的时候。
“行了,其实人走了就是走了,但有时候那些东西跟人一样,死心眼,有时候就是等者你一句话呢,一句话他们就能放下了,你是活着的人,说句对不起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死不能复生,让她好好的上路就行了。”
二姨听着姥姥的话继续点头:“我记着了大姨,我都是按你说的来的,我不做恶梦就行了,要不然我这休息也不好,心里也犯膈应啊。”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以后也别寻思别的了,钱我不要,你要是真谢谢我,那水果留下就行了,算我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大姨,这事儿多亏你,要不然我外甥女儿那我也没法跟我大姐交代,其实今天来,我还有一件事儿想求您给看看,您看我这都快四十了,一直没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又是个求子的,生儿育女乃人生大计,看来为这个操心的还不少。
姥姥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随即张了张嘴:“你耳小但有肉,鼻头丰满,脸型圆润,应当是衣禄不愁。”
我挑了挑眉,这个我稍微懂点,这个说的就是那个旺夫相啊!
二姨随即有些控制不住得意的点点头:“是,我家里条件还行。“
“你爱人的收入应该不错,从你这面相来看,你爱人不说双肩带花儿,那也是人中龙凤。“
二姨睁大眼:“大姨,你说的太对了,我爱人以前当过兵,后来转业就自己做生意了!”
姥姥点了一下头:“但一得必有一失,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啊,屋大无人可就成凶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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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第463章
凶
“什么意思,大姨,你是说俺家是凶屋?”
二姨有些紧张的看向姥姥,张了张嘴:“是不是除了那个小姑娘还有别的东西磨我啊,要不然我身体不能这么差是不是?!”
姥姥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凶屋并不全是指闹鬼的意思,我给你仔细看看吧。”
说完,姥姥开始点香,然后让二姨坐在她的正对面,等香点的差不多的时候,姥姥开始看二姨的手相,看完后在看看香头,之后在闭上眼睛抽烟,这个过程中二姨并没有敢插一句嘴,可能也是看姥姥的表情有些严肃没敢插嘴,过了半晌,姥姥睁开眼看向她:“你们家正对着的卧室门是不是放置了一面很大的镜子?”
二姨惊了一下:“是,是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姥姥点了一下头,继续开口:“镜子是冲煞的,但是切忌对门,因为冲掉门里所有的运气,耽误人的身体,久而久之,就算是不碰到脏东西,也会疑神疑鬼的了,身体不好,又如何能福泽子孙,所以要是不方便把那个镜子拆卸了,就做一道帘子吧,盖在镜子上,平时照的时候在拉开,不照的时候记得在拉上。”
二姨连连点头:“是啊,要不然我也觉得别扭,有时候半夜起来想出去上洗手间,结果一打开卧室的门却看见门外站了个人,心吓得一激灵不说,得缓半天的神才能看清楚那是自己。”
我不置可否,这个就是风水吧,有时候姥姥说风水是很博大很奥妙的,但是我觉得风水也是有科学依据的,就像镜子,先且不说是不是冲煞,对着门本身就容易把自己吓到啊,天天被吓,这身体还能好的了吗。
在这里一提醒大家一下,只要是家里的镜子,什么门都不可以冲的,卧室洗手间大门,冲大门是挡财运的,一定要注意。
“大姨,就是只有镜子有问题是吗,我家那房子就是因为这个镜子成的凶屋?”
姥姥沉吟了一口气,继续开口:“我之所以说你家的房子是凶屋,不光是镜子的问题,主要的原因是屋子太大了,你家里应该就只有你跟你爱人两个居住,而他的工作又一定很忙,所以真正的住在房子里的,就只有你自己,房大气弱,压不住,正所谓‘屋大人少,凶多吉少’就是这个道理。”
二姨却不应声了,过了半天才面有难色的继续张口:“大姨,你这意思不是让我换房子吧,这可能不行啊,咱就先不说别的吧,这年头谁还不好点面子啊,要是我们家忽然换成了个小房子了,那别人背后不得合计我爱人怎么地了啊,那不定说啥呢,我好端端的,也不想让别人背后这么瞎叨咕我啊。”
我偷摸的撇了一下嘴,是要个孩子重要还是换个房子重要?!居然还想着怕别人背后叨咕,那有啥怕的啊,过日子是自己的,我以为姥姥要是听她这么说,就不会再多言语了,毕竟话说到了,那配合不配合就是二姨的事儿了,但显然我那阵儿思想还是太小孩儿了,对于大人来讲,面子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姥姥之所以能在我们这片儿做到人缘超好,很多时候就是很能为人所想,她更多的时候不是把自己看成个先生,而是真正的能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长者。
“要是觉得换房子不方便的话,那就把卧室改一下吧,我想就是有人去你家做客,也不会进卧室去看的。”
二姨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蹙:“那咋改啊,买点什么回来吗,还是做啥风水局啊。”
“什么也不用作,把卧室的一个大屋,变成两个小屋就行了,卧室是睡觉的地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聚齐的位置,要是气聚不了,那不就是雪上加霜了吗,再说卧室是旺子嗣的地方,子嗣不旺气就越来越弱了。”
我以为这次能皆大欢喜了呢,没想到二姨却迟疑上了,看着姥姥半天才有些吭哧瘪肚的张嘴,“大姨,我这不瞒你说,我也算是有些毛病,小时候家困难,老的老小的小,都挤在十几平方的房子里,我跟我姐,还有我小妹儿都挤在一起,翻身都费劲,那时候我就起誓啊,以后一定要住大房子,大床,自己能可得劲儿的撒欢打滚儿,这好不容易现在条件好了,我这再去住小卧室,我真的不习惯啊。”
姥姥的神色却有些发冷:“皇帝的宅子数不清,但卧房却不足十平方,按道理说他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了,想住哪里不可以,但是为什么一个坐拥天下的人却只睡一间小屋子?这道理你自己回去想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是别的,我也没办法了。”
二姨见姥姥的神色不好,立刻就紧张上了,站起身:“大姨,您别生气,我改还不行吗!”
姥姥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改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想求子的话,那就按我说的做吧,还有一点,我看出来你很喜欢自己研究一些风水局,以后自己不要做这些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你不懂其中的门道,不但达不到那个效果,最后反而会伤害自身。”
我说那个廖小婷怎么说她二姨有些神神叨叨的呢,原来是喜欢自己在家搞这种事情,长大后其实这种人还真的不少见,你要是不懂这些,真的容易被他白活云里雾里的,但其实他也是自己瞎看的,风水这个东西,绝对不可以随意变动,除了专业人士,自己千万不可随意布什么风水局,否则,没效果到不算是什么,事儿大的是别起到反面作用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送走了二姨天还没黑,姥姥不急着做饭,反倒叫我过去,问我这一个星期学习累不累,我住校后每次回来姥姥都像是走程序似得要问一遍,生怕我不好好学习似得。
我也老老实实的回了一遍,等工作都汇报的差不多了,看着姥姥忍不住的开口:“姥姥,你啥前儿教教我啊,我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我不请仙儿,就是看见那个东西该怎么办,要不然我除了害怕就不知道咋办了。”
“害怕?”
姥姥居然反问我,我点点头:“恩,害怕。”
“这样啊。”姥姥应了一声,忽然眼睛一瞪:“你怕姥姥吗。”
我怔了一下:“不,不怕啊。”
姥姥的脸色一沉,一双眼睛异常的阴冷的瞪着我:“这个礼拜是不是在学校不听话了!!”
我被吓得一激灵,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姥姥:“没,我,我很听话啊……姥,是不是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你还说你听话!!”
我都要被吓尿了,姥姥一这样的时候身上就有股气,特别的硬,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我真的听话了,听,听讲也挺认真的……就是,偶尔,有点溜号……”
‘噗嗤’一声,姥姥居然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吓到了?”
我被姥姥的举动搞傻了:“姥姥,你那样,那样太凶了……”
姥姥却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不是你让姥姥教你的吗,这是姥姥教你的第一堂课,那就素要凶,记住,怒能生气,气越足,脏东西越怕,所以,要凶,要怒,要让它害怕,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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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第464章
臭美了
我半懵半懂得看着姥姥:“可是姥姥我凶不起来怎么办。”
姥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有时候凶呢,不是指的让你装凶,你看他们做坏事,你自然也是生气的,自然就凶起来了,你要记住,他们是死去的东西,而你是个活人,这个世上只有活人的能耐是最大的,活人能请神送神,自然也能祛邪避凶,而活人既然死了,他就什么都不作不了了,所以他没办法,只能钻活人的空子来达成自己某方面的心愿,所以,你不用怕,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有求于你的,知道吗。”
我没应声,半晌,才张了张嘴:“姥姥,你教教我吧,你教我请仙儿什么的。”
“这个不是靠教的,得靠自己的悟,,姥姥早就说了,你现在太小了,仙儿请不了,等以后自然就知道了,再说了,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打小儿就跟姥姥看了这么多,就算是害怕,姥姥也知道,你是比别的孩子更知道要怎么做的吗,那回姥姥醒不过来,你去找那棵树,不就做的很好么。”
我没应声,心里暗想着,那回可的确是给我逼急了,我心里是真的害怕,但也是真的生气,那树太欺负人了!
姥姥也不再说别的,只是开始给我忙活起晚饭,顺带着把我脖子上的符拿下来送到老仙儿那屋的案头上起香,这个是我现在每个星期都回家时姥姥必做的事情,在我的理解里就是给我那个符增加法力,而姥姥的说法则是沾染仙儿气,以求庇佑。
在这里插一嘴,很多人的家里都供奉着一些神像,年轻人很喜欢买一些好看的装饰品,其中避免不了的有些神像的吊坠护身符什么的,但是很多年轻人都不是很信这些,所以真正开光的少之又少,大多是就是当个好看的装饰品戴着的,但是家里有供奉神像的稍微明白点的就会送到自己就爱供奉的神像香案前焚香放置两天之后再戴,这样,虽然不会像开光那种的那么灵验,但是也是沾染了自己家的仙气儿,护佑的作用多多少少还是会起到一些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等于给这个东西盖了个章,告诉家里的神这是你的东西,这样,也不爱丢。
晚上吃完饭,姥姥还在跟我聊着学校的事情,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脑子里居然渐渐的浮现了那张男孩子的脸,这让我莫名的有些心虚,平常我都是很喜欢跟姥姥聊天的,但是那天晚上我没说多一会儿就嚷嚷自己困了,翻了个身背对着姥姥,生怕姥姥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姥姥自然是没看出来,她只是给我盖了盖被子,我听见她小声的让姥爷关灯,说孩子学习太累了让她好好的睡觉别开着灯刺到她眼睛什么的……
有句话虽然是听着别扭点,走过那段路的人回头也觉得那话可笑,但那句话却可以很精确的形容出我当时的心里状态,那就是‘哪个少女不怀春。’
我的大姨妈来了,连带着,也把我那颗晚熟的心带的骚动起来了,也就是说,要开始‘怀春’了。
第二天我上学前特意的又洗了一遍头,惹得姥姥直说丹阳啊,你这昨晚才洗完澡又洗啥头啊,这天儿冷,洗那么多遍头到时候好感冒了!
姥姥自然是不懂,我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能做到春夏秋冬除了生病以及大姨妈肚子痛之外从不不耽误的一天洗一遍头的。
洗完头后我还是觉得不好看,又用姥爷的摩斯往头发上抹了点,然后用梳子弄出个像模像样的形状,姥爷在旁边看着我嘿嘿的笑:“丹阳啊,知道臭美了啊。”
我撇着嘴隐藏着心事:“我没臭美,我只是想精神一点……哎,姥姥,我不穿那件毛衣,给我带那件我妈给我买的白的高领那个。“
姥姥给我往包里装欢喜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回过头仔细的看了看我:“丹阳啊,白的那个留着过年穿的,再说不抗脏,你穿两天脖子那就埋汰了,还是穿深色的吧。“
“不得,你就给我带白色的就行了,董玲玲都爱穿白色的。“
姥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了姥爷一眼,意有所指的张嘴说道:“看见没有,你外孙女儿长大喽。”
姥爷还是笑:“小姑娘爱穿白的不正常啊,再说燕子给她买的这衣服就是想让她穿的,干啥要等到过年啊,她喜欢穿啥就穿啥吧,别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似得,你看玲玲那样的才有点小丫头样子呢。”
姥姥白了姥爷一眼:“你懂个啥。”但还是把我的白毛衣给放进包里去了。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自然,毕竟一个只知道爬树的小姑娘忽然爱美了的确是不太正常,但是我的小秘密我觉得自己是坚决不能让姥姥知道的,所以我只是不停地跟姥姥说,玲玲说我的毛衣颜色太深了,她说穿白的好看。
姥姥没多言语,眼睛总是似有似无的扫着我,给我看的有些心虚。
直到座上回学校的车,黄小强倒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我:“王丹阳,你往自己的头上整什么了啊,怎么还根根立上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啥,这是好看。”
黄晓强咧了咧嘴:“像刺猬,那好看了啊。”
我其实还是走错了弯路,以我的审美,我是不足以达到董玲玲的那个高度的,况且我还没有一头长发,我只是想把自己往好看上?意粒?谁知道摩斯那玩意儿硬,一梳到头发上就跟小男孩而似得全都立起来了,失误,绝对是失误。
虽然黄小强后面又找补了几句什么其实看时间长了也挺好看的,但已经给我造成心灵创伤了,我懒得搭理他,车子一到,我就直接回了宿舍,还以为大家看见我的头发都能说两句呢,结果一推开门我就愣住了,宿舍里的两个女生,其中包括康祺,她们俩以前都是跟我差不多的娃娃头,居然一夜之间都变成大长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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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第465章
发
康祺转过脸看我还笑着打招呼:“王丹阳,你回来了啊。”
我呆呆的看着她跟另一个女孩子,往前走了两步:“你们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忽然这么长了。”
康祺被我这么一说笑的满脸的羞涩:“好看吗。”
“嗯。”我傻乎乎的点了一下头,本能的伸手去扯:“假发啊。”
“哎!不是假的!”
嘿,还真没扯下来,正当我没研究明白她那个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得时候董玲玲过来接我的包,顺便扔下一嘴:“她那个是接的。”
“接的?!”我更蒙圈了,董玲玲笑了笑看着我:“是啊,现在挺多大人都这么干呢,丹阳,你这头发怎么了,怎么这么立啊,你打你姥姥的发胶了啊。”
我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跟我说话,而是仔细的看着康祺:“你这头发是接的,接的假发?”
“是真头发,不信我给你熨熨。”
康祺说着,就用宿舍里熨板对着长头发夹了起来,只一下子,长头发冒了点热气,然后就特别柔顺的垂直了,我之前对熨板很好奇,所以试过用烧热的熨板夹毛笔,结果一夹毛笔就糊吧了,所以她这头发要是假的话肯定得糊吧啊!
“那咋接的,用胶水啊。”我说着就拿起一缕头发看,但是发丝看起来特别的好,也没有衔接痕迹啊,我又看了看她的头顶,怎么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出来。
康祺微微有些得意的看着我:“王丹阳,你想知道秘密吗、。”
我点点头,态度特别的诚恳:“想。”顺便在心里默默的说上一句,我想去接,这样,就是长头发了,长头发就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那你摸摸。”康祺说着,拿过我的头发放到她后脖颈子的位置,“摸到了吗。”
“这是啥玩意儿啊!”
我摸到了硬邦邦好似塑料卡扣一样的东西,就藏在她后脖颈头发跟上,密密麻麻的,这要是梳头的话根本就梳不了啊,别说梳头了,洗头都费劲啊!
“就是用这个扣卡的,看不出来吧。”
我皱了皱眉:“那这扣不能掉啊。”
“掉不了,我大姐姐说了,使劲扯都掉不了。”
“你大姐姐?”
康祺点点头:“是啊,我小学同学她姐姐,我们小时候都认识,她现在不念书了,在市里的美发店打工,她跟我说的,这是短发变成长发最快的方法,直接可以度过留头发最难看的那个时期了。”
我挠了挠自己的头:“那你这都是真头发?”
“是真的啊,你没看见大街上老有人喊收头发什么的,理发店就是从那买的,直接买来就是长头发,然后再分成一小缕一小缕用那个小扣子卡在我的头发上就变成了我的头发了!!”
“哦。”我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贵不贵啊,得几十块吧。”
“不贵,我的四块,谭雪的三块。”
“这么便宜啊!”
我仔细的看了看康祺的,又看了看那个叫谭雪的,没感觉有啥区别:“那我也要去接!”
“你接什么啊。”董玲玲在旁边接话:“丹阳,她是说一缕是四块钱,至少都得几十缕,康祺花了四百多那。”
“四百多!!!”
我真的震惊了,老实讲,我住校后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也就五十块,因为学校是买饭票的,再加上书本啥的可以回家让姥姥给买,所以姥姥说五十块就不少了,我自己也觉得很多,有时候都花不了,也就用来打打电话偶尔买点小食品吃吃,但是她一个头发花了四百块,我瞬间就想都不想了。
但是说实在的,虽然我们那阵儿没什么金钱差距,也没有像现在的孩子这么攀比炫富,但是谁家里有钱还是能看出来的,我也知道康祺家里有钱,因为她老有稀罕玩意儿,比如说一根钢笔吧,她就说是她什么什么姑在上海给她买的,然后她还有一些小女孩用的东西,比如说冬天我们嘴都起皮,但是像董玲玲那种也就去买支一块钱的唇膏擦,我压根就不擦,唯独康祺,有次康祺跟董玲玲借唇膏用还说她的不好,让董玲玲买那个叫什么曼秀雷敦,结果我跟董玲玲有次去超市看见了,好家伙,最便宜的一支还得二三十,我们俩当然谁都没买了。
当然,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抠,还喜欢把东西借我们用,所以我想那也不算是炫富,只是人家的生活水平的确是在那儿了吧,剩下的那个就是谭雪,但是谭雪家庭应该是跟我和董玲玲差不多,但是她爱跟康祺玩儿,所以我想康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白富美,土豪啥的,谭雪就算是觉得那个贵,她也可以包养的。
我欠欠儿的还问了一下四块跟三块的差距,康祺说是发质的区别,老实讲,我没看出来,但是挺羡慕的,因为我也想臭美。
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董玲玲悄悄的凑到我的额耳边“丹阳,你可千万别合计接头发这事儿。”
我吃着饭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反正我觉得埋汰。”
“埋汰?”
董玲玲点点头:“多埋汰啊,那洗头有那个扣子都洗不干净,而且那头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不是说收来的吗。”
董玲玲摇摇头:“不知道,要是死人的头发呢,多膈应。”
我没应声,远远地看见康祺跟谭雪正坐在另一边的座位上吃饭,她们一边说话一边笑,两个人都特别开心的样子,我微微的皱了皱眉,死人的?可能吗?
正想着,我看见谭雪起身,叫了一声:“哥!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