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轻语，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

    沈墨城伸出手，声音颤抖：

    “轻语，你别做傻事，求你了......”

    说着，他想向前几步。

    江轻语嘶哑地重复：“别过来......”

    她身子又往窗外探了探。

    厉砚寒和沈墨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惨白，不敢再上前一步。

    “妈妈——！”

    一直呆滞着的厉昱辰，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妈妈！呜呜呜......”

    江轻语空洞的目光落在厉昱辰的小脸上。

    她扯了扯嘴角，嘴角勾起一抹凄厉的笑，血沫从唇角溢出。

    “我不是你妈。”

    她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

    “去认余诗妍......当你的妈妈吧......”

    “不！我不要！”

    厉昱辰哭得更大声，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我再也不气你了......”

    江轻语眼神空洞，再没看他一眼。

    沈墨城也哀求着：

    “轻语，算我求你......”他哽咽着，“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相信我，我带你走，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江轻语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聚焦。

    她看向厉砚寒，又看向沈墨城。

    突然，她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凄厉又绝望。

    海风吹得更猛了，将她单薄的身影吹得摇摇欲坠。

    血顺着她的腿蜿蜒流下，在地上汇成一滩。

    “我在医院，都听到了。”

    “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不落，全听到了......”

    厉砚寒和沈墨城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竟然全都知道了......

    江轻语看着他们惊骇的脸，嘴角的笑容越发凄厉。

    “我......恨你们所有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绝，毫不犹豫地向后仰去。

    厉砚寒和沈墨城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疯了一般冲到窗边。

    “不要——！！！”

    11

    厉砚寒的指尖，擦过江轻语的发丝，终究什么也没能抓住。

    “轻语——！”

    “轻语！！！”

    厉砚寒和沈墨城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肝胆俱裂。

    他们眼睁睁看着她砸入海面，炸开水花。

    随即，她就被翻涌的海浪吞没，只有一抹淡淡的血色氤氲开来。

    又一个浪头打来，红色的血晕也消失了。

    除了一个个拍打在断崖上的海浪，什么都没有了。

    厉砚寒的手臂僵硬地伸在窗外，指尖还残留着发丝滑过的触感，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十年，江轻语的笑脸，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最后，画面定格在她跳下去前那双绝望充满恨意的双眼。

    那一句“我恨你们所有人”，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最后成为化作为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沈墨城的手同样悬在窗外，刚刚他的手已经碰到她的指尖了，就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