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林秀萧姨娘安比槐 本章:第390章

    “皇上,臣妾先前还在想您为何会提前回宫,方才见到弘曕受伤的左肩,就知道了原因。”

    “您的养心殿是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但弘曕还小,臣妾身为他的额娘,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求皇上三思。”

    弘曕也跪在安陵容的身旁,一句话都不说,很直白地表明立场。

    他知道皇阿玛是被园子里的刺杀吓到了,但他住进养心殿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后宫翻不起什么大浪,可前朝就未必了。

    他所学的功课里就有讲主少国疑、牝鸡司晨、外戚专权这些,能干涉到他所学内容的也只有那几位重臣。

    弘曕知道自己还弱小,没有保护额娘的能力。

    只有额娘再进一步,他才能放得下心来。

    他和心腹在园子里谋划那么一出,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弘曕能住进养心殿,是......你们......”

    皇上头疼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母子,上前将二人扶起来。

    “罢了,此事稍后再议。弘曕,那你就先回阿哥所吧。”

    两人走后,皇上不满的瞪了一眼地上茶盏的小夏子。

    “你说皇贵妃为何不想让六阿哥入住养心殿?”

    “回皇上,皇贵妃娘娘素来守规矩,奴才猜测您给的恩宠太盛,吓着娘娘了。”

    小夏子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先帝爷念刚出生的废太子失母,将人接到乾清宫住了几日,言官们恨不得将先帝爷盯得满头包。

    先帝爷都顶不住的事,皇上他要如何应对?

    小夏子觉得皇上下决定时,从未站在皇贵妃娘娘的立场考虑过。

    他此举是将皇贵妃娘娘往火坑里推啊!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挥着手让小夏子出去。

    殿中烛火摇曳,皇上饮下调养身子的药汁子,宫女连忙递上温水。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口里含水的皇上眼睛一瞪。

    小夏子赶在他之前禀报。

    “皇上,在景仁宫监工的小冬子有急事上报,他说......”

    皇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挥退了殿内的其它人。

    “他说什么?”

    “皇上,底下做工的人发现了墙砖中暗藏的血书!”

    第698章

    不知从何提起?皇上的脸色刹那间凝重起来,手中的茶杯也微微一颤。

    他缓缓地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看向小夏子。

    “血书?你说的是什么血书?详细说来!”

    小夏子话语中带着几分紧张。

    “回皇上,小冬子说,方才修葺景仁宫后院的一个小房间时,发现了几块松动的砖石。本想拆开加固,哪成想在砖缝之间发现了一块带血泛黄布料,折叠好的布料上隐约有血字。”

    “小冬子不敢擅作主张,立刻让人封锁了现场,并赶来禀报。”

    景仁宫墙壁中的血书?

    皇上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后,他沉声开口。

    “小冬子可有将血书带过来?”

    “回皇上,底下众人不敢妄动,这血书还在墙砖之中存放着。”

    宫里发现这种血腥的东西,明眼人都知道其中肯定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冬子在宫里混迹多年,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他跪求小夏子代为传话,也是为了谋得一线生机。

    “你亲自去将血书原封不动地取回来。”

    皇上为了谨慎,又派人去召卫临前来。

    “夏刈,你派人去查一查,景仁宫发现血书的那间屋子有哪些人住过。”

    “另外派人盯着废后......”

    皇上吩咐完,再也看不进去折子。

    他从屉子里掏出了一个绣着红梅的旧荷包,不舍地摩挲了好几下,又放了回去。

    柔则,你说朕这回该怎么对宜修呢?

    “妾身福薄,不能陪伴皇上左右,但臣妾的妹妹宜修,性情温婉,心地善良,望皇上能善待她,让她代替臣妾陪伴皇上。”

    她临终前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回响在皇上的耳边。

    性情温婉?心地善良?

    皇上轻声念了好几遍。

    宜修她胆敢对自己下药,若是再查出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皇上闭上眼睛,关上了放着荷包的小屉子。

    小夏子一路不停歇,他很快就取回了用小匣子装着的血书。

    卫临查过布料没有异常后,皇上便将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他手一挥,身后的帷幔一动,夏刈便很快的跪在了地上。

    “将血书誊抄下来给朕看吧。”

    皇上上了年纪,天一黑,看东西就费力。

    洋人送的眼镜不慎被自己踩碎,他还是别为难自己的好。

    “不管里面记录了什么,你都不许泄露出去!”

    “是,微臣遵命。”

    夏刈为主子做事多年,私下处理了很多不可言说之事。

    可血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冷汗直流,尤其是看到“下了绝嗣药”五个字时,夏刈手抖得纸上都起了墨团。

    这封誊抄的血书若是呈上去,他会不会活不到明日?

    夏刈即便心里闪过无数的死法,手上的动作是半点儿也不敢停下。

    约莫过了一刻,誊抄的血书呈在了皇上的手中。

    他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噗嗤”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溅在纸上。

    “皇上,可要微臣请卫院判进来?”

    皇上的注意力被桌案上的纸所吸引,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纸边,额头青筋暴起。

    残害皇嗣和嫔妃!

    江福海还交代柔则的死也同宜修脱不了干系!

    一桩桩、一件件的恶毒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得不令皇上起疑。

    ......

    在六年前下绝嗣药!

    六年前!!!

    皇上回想着卫临年前和年后的委婉提醒,一脸惊恐的盯着桌案上的那张纸,仿佛面前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猛地站起来,手中紧紧攥着誊抄的血书,力道大得指节发白,好似要将写了字的纸捏碎。

    皇上眼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其中又夹杂着痛苦与不可置信。

    “宜修......宜修!”

    夏刈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他记得景仁宫的江福海曾经有段时日没露面,听说是得了病。

    没想到是废后在杀人灭口。

    皇上囫囵擦掉嘴边的血迹,脸色铁青地吩咐。

    “夏刈,陪朕走一趟景仁宫!”

    “是,微臣遵命。”

    夏刈动作快,出门前将自己捂得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卫临闻到皇上身上传来的血腥气,沉默的坠在了队伍的末端。

    疾行的皇上一想到柔则临终前的嘱托,心中一阵绞痛。

    那个恶妇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如何配得上柔则的记挂?

    时隔六年再次踏入景仁宫,皇上越往后走,越觉得心堵得慌。

    “奴才(奴婢)给皇上请安!”

    宜修听到外面的请安声,抱着小匣子的手一顿。

    她连忙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弄到耳后,欢喜的嘟囔着。

    “弘晖,你皇阿玛来看咱们母子了!”

    “走,皇额娘带你去迎一迎!”

    宜修刚跑出寝宫,就同大踏步进来的皇上撞在了一起。

    瘦弱的宜修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艰难地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匣子,轻声哄道。

    “弘晖,快给你皇阿玛请安!”

    皇上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冷冷地看着她。

    “大胆宜修!你可知罪?”

    头撞在柱子上的疼痛迅速地蔓延开来,让宜修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来。

    她双手抱肩,痛苦地蜷缩在冰凉的地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弘晖......额娘的弘晖啊!”

    皇上听她提起早夭的大儿子,顿时暴跳如雷。

    “毒妇!你不配提弘晖,还不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宜修强撑着坐起来,一脸平静地回复。

    “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道交代什么,还请您明示。”

    皇上冷笑一声。

    “可是做过的恶事太多,不知从何提起?”

    第699章

    你以为姐姐真的爱你吗?皇上质问的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刺入宜修的心扉。

    她情愿自己不要清醒,永远沉沦在疯癫之中才好。

    宜修下意识地摸向小手指,那里曾佩戴着的金色护甲早已不知所踪。

    她苦笑一声,轻轻拂去小匣子上的灰尘。

    “皇上,您究竟有多久没来瞧过臣妾了?是三年、五年,还是六年之久?”

    “您可是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臣妾的。”

    “如今的景仁宫前院被焚烧,后院长了杂草,这与冷宫又有何区别?”

    “朕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毒妇,你现在就应该在冷宫等死。”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坐在了榻上,连看都不愿再看宜修一眼。

    “你还有脸提你姐姐?你对她下毒手,而她临终前还求朕照看你,你如何对得起她的良善?”

    “良善?怕是只有皇上你才会相信,雍亲王府后院以及后宫中存在良善的女子吧?”

    宜修往前走几步,自顾自的坐在了榻的另一边。

    “外面天色已暗,想必宫门已然落锁。皇上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放在心上的这个男人,几年不见,自己生出了华发,而他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不复初见时的风流倜傥。

    “臣妾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狐疑地盯着如老妇般的宜修,对她如此坦诚的态度心生警觉。

    “你可是又要耍什么花招?”

    “皇上,太后早逝,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两族被你打压。臣妾宫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您又在担心什么?”

    宜修扫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宫人,厉声吩咐。

    “皇上驾临,连壶茶都不上,这成何体统?”

    “宜修,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皇上将捏皱的誊抄血书拍在小几上,凛冽的双眼直射在她身上。

    “你可记得江福海?这是他留在景仁宫墙砖里的血书!”

    “其中揭露了你残害子嗣、暗害妃嫔、谋害嫡姐.......”

    皇上每吐出四个字,宜修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皇上说出“六年前给朕下绝嗣药”时,她连忙出声反驳。

    “皇上,江福海他血口喷人,臣妾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给您下绝嗣药。”

    宜修深知与残害子嗣相比,下绝嗣药绝对是会让皇上动杀心,甚至是迁怒到她给弘晖供奉的牌位。

    皇上说话时一直盯着宜修,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管她如何狡辩,至少残害子嗣和暗害妃嫔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这么多年因膝下子嗣稀少而日夜操心江山不稳,皇上就觉得一股子热气涌上头。

    他伸手掐住宜修的脖子,怒吼道。

    “毒妇!事到临头,你居然还不承认!”

    “你有在老鸭汤中下雷公藤的先例,再下一回绝嗣药,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

    气急败坏的皇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宜修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的双手无力地抓住皇上的手腕,眼中却没有半分求饶的神色,反而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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