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44章

    “我听闻楚扶晏明日一早要回万晋了,他此趟还真就送了一幅舆图来,也未想见美人一面……”赫连岐啧啧了两声,盯着盏中荡漾的清茶,不禁感慨道,“是小爷我高看他了。”

    不疾不徐地用完午膳,她顺势放落碗筷,悠然回应着:“朝中事务繁杂,万晋需大人回朝治理。”

    瞧她容色安宁沉静,心想这娇色许是对楚扶晏真没了念想,赫连岐扬了扬眉,觉着美人往后可安心跟了他。

    “美人儿不去见他也好,以免勾起伤心往事,回忆起曾经被折磨的种种时日。”

    谈及此处,恰逢剪雪匆匆行步入堂,丫头拿着一串挂坠支吾其词,秀颜上溢满了忐忑。

    “奴婢方才收拾屋子,从床榻底下寻到一枚玉佩。”将玉坠悬于空中,剪雪轻然寻问,面色复杂地瞥至堂内公子身上。

    “此玉佩……可是赫连公子的?”

    温玉仪凝神一瞧,此玉石质地细腻温润,绝非寻常人家之物,定是与大人缠欢时落下的。

    好在此二人不知这玉坠的罕见稀有之处……她淡然取回,放入衣袖里,神情是再镇定不过。

    可闻听此语,赫连岐极为慌张地争辩着,欲遮欲掩般飘忽着神色:“这绝非小爷之物,小美人儿莫要冤枉,我已有许久没去拈花惹草了,较以往洁身自好了太多!”

    “你这主子,我即便有千万个胆也绝不可能招惹!”

    指天誓日般一举折扇,这位云间香坊的正主慌忙立誓,瞧望剪雪眉眼稍展,才定下心来。

    她将这二道身影的细微异样望于眼中。

    回想此前深夜,赫连岐唤丫头前去寝房,她便觉此事另有蹊跷,此时一瞧,却非她多虑了。

    温玉仪疏淡地回着话,似为旁侧公子作着解释:“玉佩是我前些日子在街巷捡的,你们何必多虑忧思。”

    毕竟玉坠的确不是赫连岐的,若任丫头误解,这香坊之主真当是冤枉了些。

    剪雪一听,愁容顿时展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媚笑靥。

    这丫头似乎……极其在意着赫连岐的风月一事,就如同曾经的她在意楼栩一般。

    此念头一闪,瞬间心颤不止。

    温玉仪故作闲适地走出膳堂,来到庭园一角,随性将迎面来的两位女婢唤了住。

    她颦眉淡笑,斟字酌句地问道:“你们可知,近日剪雪是否与赫连公子走得近?”

    岂料两名侍婢互相凝望,对她所问尤为不解。

    然疑惑之处更像是……香坊上下皆知的事,她又怎会毫不知情。

    “温姑娘竟是不知?剪雪时常在赫连公子房中留宿,”其中一女婢无所隐瞒,抬声直言相道,“我们都觉得,剪雪兴许不久后要变作这云间香坊的主。”

    实情和她所想无差,剪雪真与赫连岐共度了不少良宵佳夜。

    她震颤万般,丫头究竟是何时有这不便告人的牵扯,她竟现下才知……

    “那丫头竟对赫连公子情根深种……”温玉仪恍惚片刻,冲着被唤住的女婢婉笑道,“我还真是不曾察觉,几乎要成香坊最是糊涂之人……”

    回于雅房休憩片晌,她顿感清闲,便点了灯火,再作起字画来。

    想着下回见大人时,她也好又得他赞许几番,毕竟能得上楚大人的称扬是颇为难得的事。

    然温玉仪越画越不是个滋味,服侍自己多年的贴身女婢寻觅了良人,此讯传得香坊人尽皆知。

    丫头却唯独将她瞒着,似是刻意相瞒,有意不让她知晓太多。

    正为此事发着愁,她忽而见着剪雪推门而入,举止轻缓地将从膳堂端来的晚膳放落于桌上。

    她才恍然发觉天色已暗,又到了夜幕之时。

    自离了温宅,就极少见得主子沾墨而画,剪雪仅瞧了几霎便望出了神,凑近了喃声低语:“奴婢已有许久未见主子执笔作画了……”

    “得过他人赞许,我便想再精进一些。”她缓慢落下一笔一划,随之将墨笔搁下。

    竟有晟陵的公子称许过主子,还让主子畅怀成如此模样,丫头双眉一弯,悄然问道:“主子这是得过哪家公子的称赞?是那张公子,还是李氏布庄的大公子呀?”

    主子只是笑笑不语,端坐至肴膳前,桃容晦暗不明。

    剪雪未洞察出主子有丝毫失常之处,又望适才端上的珍馐,满面春风地俏然开口:“今晚的菜肴极合主子胃口,主子可品尝得多一些。”

    “你与赫连岐是何时情投意合的?”

    见势直接了断地问着,温玉仪道得平缓,容色温和如故,但在眸底掠过了少许责怨之意:“瞒着主子我,却让整个香坊都知晓了。”

    听罢,丫头手足无措而立,满目尽显心慌意乱。

    未说上一语,剪雪便猛地跪落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告明。

    未过几瞬,清泪于眸中打起了转儿,剪雪慌乱地摇头,抽噎般道着:“奴婢并非和赫连公子同心合意,是公子落花有意,奴婢是被迫的……”

    不想这丫头却是被迫为之,亏她曾经还觉赫连岐怜惜极了姑娘!

    于她印象里,赫连公子虽喜逛青楼寻乐,却不会迫使女子入帐相欢……

    “他岂敢如此!”

    温玉仪拍案而起,柔目顿然染了怒意,不可思议地听着这荒唐之言。

    “奴婢厌恶自己,不敢告知主子……”剪雪一面道着,一面心觉无辜万般,那清泪就如断线珠子般掉落而下,莫提有多委屈。

    “后来,奴婢觉失了贞洁,不可再嫁与他人,便想着服侍主子一辈子,便……便由着赫连公子日夜唤着……”

    “奴婢欺主在先,不求主子谅解,甘愿受罚。

    言说终了,丫头抹了抹泪珠,在她身前不停地磕着响头。

    剪雪深知自己犯了大错,欺主之罪本就不可饶恕。

    温玉仪重重而叹,气恼的并非是这娇小丫头,而是那罪该万死的赫连岐。

    她语调渐渐转了轻,肃然开口:“他对你心怀不轨,召你入房时,你便该报知于我。我是你的主子,定会袒护你……”

    “你是服侍我的丫头,他无权使唤。”柔语透了几分冷,她正色告知着理,杏眸凝了紧。

    主子不但未责怪,还帮着女婢道起话来……剪雪呆愣少时,啜泣得更为汹涌了些,觉此世间唯有主子待自己最好。

    “你退了吧,此事我会定夺。”那案上的佳膳自也吃不下了,她食不甘味,良久后问起赫连岐的行踪,欲去讨取个公道。

    “赫连公子去了何地?”

    哪知丫头闻言,抽咽了几声,伤切而回:“去……去醉春院了。”

    分明在堂桌上理直气壮地说着,言道未再招惹花阶柳市中的莺莺燕燕,赫连岐怎还去青楼寻欢……

    温玉仪愈发恼怒,若再不出面,自家的女婢怕是要被欺负尽了。

    她转眸看向仍跪在地的女婢,面容满是难以置信:“他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去拈花摘草了?”

    “公子与奴婢说,只是去听曲赏舞,不做别的举动……”话语回得轻之又轻,剪雪目色躲闪,自欺欺人般黯然神伤。

    都道男子的哄骗之语切不可当真,何况赫连岐还是那成日混迹于花街柳巷的人。

    想让赫连公子从一而终,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可真是痴傻透了!”

    无奈长叹着,温玉仪轻扬衣袖,转瞬一顿,再垂落袖摆,心上愤意难消:“如此被男子欺负,竟还只字不言……你将我这个主子摆于何地!”

    剪雪泣不成声,拭着清泪的衫袖已湿透,经几般擦拭,泪水却越拭越多,再度如泉而涌。

    “奴婢是觉主子还居住于香坊中,若与赫连公子闹了僵,主子便没了去处……”

    第68章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没命了。

    都已到何时,

    这傻丫头竟还为她身处之境考虑,当真是顾此失彼,愚笨无知。

    云间香坊如果容她不得,

    她定会另寻他处,不信这晟陵寻不到一处栖身之所,

    再怎般也不会露宿街头,

    以乞讨过活。

    可如今丫头已被赫连岐糟蹋,非议传遍了香坊,当下之计,只能让那嗜酒贪色的赫连公子迎娶剪雪,

    才能止了风言风语。

    不论他们之间有何见不得人的干系,谣言已散,

    这名分是定要给的。

    温玉仪念及此,势必要问清赫连岐当下的打算:“待我去去便回,我去醉春院向他讨个说法。”

    “其实奴婢觉得不打紧,主子不必气恼成这样……”望主子是真气得急,丫头连忙低唤,秀面微俯,含糊道,

    “赫连公子待奴婢还是挺好的……”

    “他若招惹别家姑娘,我不会管那闲事。可若欺我的人,

    我绝不姑息。”她见此执意出坊相寻,明了今日是必定要走上一趟。

    端步行至房门时,与一小厮撞了个满怀,

    温玉仪随性瞥望,

    瞧见这小厮执着一封书信递上,其模样像是不断回忆着适才所见,

    心头蒙了层疑云。

    “温姑娘,方才有个举止怪异的人,奴才瞧着鬼鬼祟祟的,在香坊前丢下这书信便跑了。”

    小厮递过此书信,立至一侧,又觉举动太过冒失,向她再行拜了几番。

    信函上的字迹是楚扶晏所书无误,她闲然而展,望纸上仅有一行字。

    字里行间透着放下身段的卑微思念,那位大人只是想在临行前再邀她一回。

    “千思百念入心髓,佳人秀色方可医。”

    剪雪瞧主子瞥了一眼便收起了信件,虽跪着身,仍作好奇着:“是何人给主子的信件?”

    不改面色地说出一人,她随然取上笔墨,淡漠地回着书信,生起的怒意一时是褪不去了:“除了张家公子,还有谁会无礼至此……”

    “也是,不过像张公子这样潇洒追寻心仪姑娘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重要的还是家财万贯……”言至于此,丫头越发道得轻,觉主子是真在气头上,调侃之语又吞回了肚里,“主子真不思量着从了公子……”

    她此刻哪还会去想私会一说,心思全落在了为丫头讨取名分一事上,提笔粗略一回,随后折宣纸入函。

    “小女无闲暇,劳烦大人自医去。”

    又在信上添了一家客栈的所在处,温玉仪向小厮嘱咐,量奴才是这香坊中最不敢通风报信之人,语调便柔缓了下来:“替我送去此地,莫要多问。”

    先前就为温姑娘送过几回信件去邮驿,这小厮深知此意,执上回信便奔走远去。

    温玉仪回首见丫头仍跪着,没好气地命其平身,口中不忘出着恶气:“张公子是可托付终身之人,只是并非我良人罢了……”

    “话说那张公子可比赫连公子要好上太多,虽有妻室,对女子可是敬重有礼,哪会强行为之!”

    她未听丫头辩驳,转头就出了云间香坊,顺着街巷稳步向那醉春院行去。

    她未随同着去过此青楼,但闻听赫连岐时常道起,便也隐约记着去路。

    月色苍茫,正值深冬之夜。

    巷道内昏暗无光,不远处楼阁灯火通明,鸣筝舞乐曲解缓着行人思愁。

    空巷虽寂静,也被那醉春院的丝竹管弦之乐染了几许喧扰。

    温玉仪眼望一巷之隔的阁楼雅苑,眼前之景忽而一黑,便觉身后有冲她而来。

    未来得及惊呼出声,桃面已猛然被捂了住。

    她不禁忆起此前深夜见到的黑影,才觉果真是暗中被人盯了上。

    惊恐之感还未席卷全身,意绪已涣散了开,温玉仪顺势倒落在地。

    倏然停止了思索,她只感身子一坠,而后再没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里。

    越日晨时,晟陵城中一客栈前候着一行兵马,皆等着楚大人下令回京,这一等便等了二三时辰。

    已近晌午,可楚大人仍未有要离城的迹象,似在坐待着何人一般,在房内踌躇未歇。

    “大人,温姑娘回信来了。”

    忽有随侍叩门禀报,语声一落,房门被陡然打开。

    楚扶晏张望向随侍身后,不见那清婉柔姿,眸光不觉一暗,回坐于案几前凛声道:“还不快给本王呈上。”

    “是……”

    洞察出大人今日心有郁结,侍从哆嗦着递上信件,怕稍有不慎丢了性命,以大人的暴怒无常之性不无可能。

    书信被展开之际,肃穆身影悄然微滞,忽觉自己竟是被一女子冷落了。

    凭什么他非得随唤随到,而她却可断然相拒……

    楚扶晏凝滞片刻,不动声色地将书信揉皱于掌中,良久未说一语。

    然他不甘又能如何,万般艰辛才得她爱慕之意,他只得宠着惯着,万不可将未来的夫人吓跑。

    楚大人的容色实在阴冷,一旁的随侍默然半刻,又俯望客栈外等候已久的护卫,如临深渊般言道:“大人,马车已备好,可……可启程了。”

    “焚毁了它,走吧。”

    仅书了几字的纸张被扔置而下,楚扶晏似已死心,起身欲从雅间离去。

    余光瞥至那书信,随侍已从命地将纸张拾起,朝旁侧的烛台走去,他又反悔般一阻,转身拿了上。

    “且慢,还是莫烧了。”

    罢了,待他夺权而归,何愁与她见不着……

    等到那时,他定是要日夜将她守着,让她无心再去想旁的男子。

    当午日明,檐上霜雪已渐渐融化。

    楚扶晏一跃上马,再三回望,终未见那抹勾走心魂的姝色,便一拉缰绳,马匹随着万晋来的侍卫缓慢行远。

    冰雪消融后的晟陵天朗气清,唯剩薄薄雪层浮于花木间。

    城北郊外的一方偏僻院落破败不堪,各处壁角长满青苔,尤显沉寂与萧条。

    思绪混沌浑噩,喉间极其干涩,温玉仪于昏睡中方醒,发觉自己被蒙住了眼。

    双手被捆绑在后,她躺于杂草堆中,怎般也动弹不得。

    她身在何处,来此过了几日,又是因何而来,她通通不知,只知眼下以一己之力,如何都逃脱不得……

    除却干渴,腹中似空无一物,她才感昏迷的数多时日未饮未食,身子已尤为虚弱。

    纵使发声呼救都艰难至极。

    求救……

    霎时想到这一词,她赶忙张口竭力而喊,惊觉欲说之言已被巾帕封堵,根本无从呼救。

    究竟是谁将她关押在此,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为何……

    在这晟陵城中,她未与旁人结过怨,绝不会无端被人寻仇。

    那一晚所遇的窗外玄影再次闪于脑海,这几日的行迹应是皆被人掌控着,她被劫而来,对背后之主定有利可图。

    若她所想为真,这些无耻恶徒许是为要挟大人,才铤而走险地行下此举。

    原本就对自身安危有所担忧,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明枪暗箭难防,她不愿成为累赘,不愿趟这摊浑水,才安居于远在千里之外的晟陵……

    却不想,她早已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

    沉心凝思了一阵,有跫音一前一后地在屋外响起,温玉仪定神细听,靠于草堆之上佯装昏睡不动,想知是何人将她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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