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6章

    她欲将此名姓疯狂默念上几遍,而后埋于尘土之下,忘了这多年悄悄攒下的情愫。

    “你与那楼栩相通的情意,便到此为止了。”

    眼望男子走远,温煊怒目而视,面色极是阴沉:“你要知如今真正该服侍的是何人!你和那皇城使之间绝无可能!”

    痛感几乎不可察地蔓延全身,好似要望尽那远去之影,温玉仪恭谦回应,目光颤动得紧:“楼大人对我而言,仅是一位旧友,别无旁的思绪……父亲多虑了。”

    前所未有的酸楚若惊涛骇浪般翻腾,她顿感可悲,一步一晃而离。

    静待闺房内的剪雪见主子走回,带着一脸的失魂落魄,坐至轩窗边,却默然不说一字,不觉疑惑起来。

    她一坐便坐了整整半日。

    到了更深夜静时,她哑然无词地回帐中小眠。

    “主子自方才回房,便茶不进饭不思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剪雪料想是与皇城使脱不了干系,迟疑了好久,担忧道,“可是见着了楼大人?”

    温玉仪阖目镇定而思,沉静过后,再次睁开明眸:“从此以后,这一人就不要再提起了。”

    “我定会忘了他的……”

    沉吟几瞬,她恍若下了决断,那份情思已于悄无声息中被割舍。

    剪雪临退前为她熄了灯,房中晓月当帘,四下无人,她埋头入衾被,沉寂了好一阵,忽然恸哭不已。

    从此无心错付,也不必忧愁将他人辜负。

    旭日临窗,待到次日朝云出岫,带上昨日收拾尽的行囊,温玉仪行出府宅,朝眼前上了年纪的二老恭肃拜别。

    “父亲,娘亲,女儿走了,”她合乎规矩地俯身轻拜,昨日遗留的怅惘不着痕迹,“女儿会时常回府瞧望的。”

    温煊端方着肃貌,眉目虽笑,却别有深意道:“我倒是无需你时常归府来,先前与你说的,你要谨记在心才是。”

    家父时刻提点之意烙于心头,她附和着上了车辇,从这宅院离去:“父亲莫挂心,女儿记住了。”

    离了温府,马车又行过了街市一带,温玉仪不经意再望那巷口的一方空地,出神片刻,轻缓地敛回了视线。

    难得有此闲暇,她心绪本就不佳,便想在城中闲游上数个时辰,再回王府不迟。

    如是想着,也这么做了。

    等到山衔落日,夹巷四处遗落着暮景残光,马车才停至摄政王府前。

    夜间游廊点满了石灯,温玉仪踏入府院,蓦然一望,见亭台中仍有一道醉影,入眸之景与此前相似。

    只是那清绝皓影此番未摔杯盏,而是缄默坐于石桌旁,月白色的衣袍微乱,冷眸覆了一层薄雾。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

    “楚大人怎又在饮酒?”温玉仪浅笑着走去,见桌上有多的酒盏,便为自己斟了一杯,“是藏有烦心事,月色寂寥,不知该与何人道?”

    怅然若失般晃了晃玉盏,她一饮而尽,感受着清酒入喉,化为几许释然。

    “正巧,妾身也有愁绪未消,可陪大人一同醉饮。”

    楚扶晏微抬眼眸,望身侧女子不住地饮起了酒,不同于上回的劝阻,她倒是真想一醉方休。

    这抹温婉之色一反常态,他无动于衷,顺势提上酒壶,无意触及了她的玉指。

    “让开,别来烦扰我。”

    烦闷一扯,将壶盏扯了回,他眉头紧锁,未再瞧望。

    温玉仪仍端坐不离,几盏清酒下肚,也有了稍许醉意:“一人酌酒太是无趣,多添一人,便解了几分寂寞之忧。”

    绯颜泛起一缕惆怅,皎玉身姿若醉日海棠,女子娇躯温软,嗓音柔和,令他心荡了霎那。

    “你唤温玉仪……”

    轻唤起此女的名姓,他眉心稍拢,低声自语般翕动薄唇:“是本王的王妃……”

    “是。”

    她毕恭毕敬地作答,身子却已摇摇欲坠。

    楚扶晏不禁又打量起这月下皎姿,盈盈玉貌,眸中水波粼粼,真有些让人疼惜:“你对我听之任之,理应日夜侍奉我……”

    “是。”

    闻语柔声再回,她酒意渐浓,思绪随着庭前落花飘零。

    她似即将破碎的璞玉,仿佛轻轻一捏,便碎成千百片。

    既然终将破碎,终将凋零,不如由他亲手毁尽……

    念之于此,加之酒意弥散,楚扶晏心生阴狠之意,紧望女子单薄孱弱之身,莫名想将这娇花占据。

    他徐缓凑近欲行不轨,俯身侧头时,见她忽然退却,疏离之感依旧未散。

    眼底笑意似有若无,他像是极有耐性地问道:“还是怕我?”

    印刻入髓的苦痛与此刻的微醉之息洽融于一体,温玉仪再而坐直了玉躯,婉约般回应:“妾身不怕,大人有何可怕的。大人若有所需,直唤妾身便可。”

    她也不知为何总会躲避,许是下意识觉着,这传言残暴狠戾的摄政王不会待她好上半分。

    又或者,只会对她厌恶得失了兴。

    冷冽双眸与她对望,随着夜色朦胧又清澈,眸底深潭落了些寒意。

    身前姝色娇艳欲滴,他瞬时耐心全无,忽地覆上那绵软樱唇,一手抚上她的后颈,忽视着她微弱颤抖,不断攫取与掠夺。

    怀中柔婉轻软可欺,被他突如其来之势惊得回不过神,玉身不由地向后而倒。

    楚扶晏生怕将她压坏,云袖一卷,揽上了纤薄细腰。

    “唔……大人……”

    她只觉自己如同枝上花叶,被夜风吹拂,飘浮摇荡,随时飘散无踪。

    灼热气息流窜于唇瓣相贴之处,双手不知该安放何地。

    本想抬手勾上男子的脖颈,可她哪敢肆意妄为,只能由他摆布与放纵。

    “去寝房。”

    若冷玉般的清姿刹那起身,温玉仪恍惚相望,唇上尚有余温未褪,令她羞赧不堪。

    他从然甩袖,走下亭台石阶,见她未跟上,不悦道:“还愣着?适才之言,你是未听清?”

    匆忙随步而前,她极为温顺,乖巧地回言:“妾身失礼。”

    调风弄月,尤云殢雨,共入帐中醉梦承欢,一解相思意。

    早有意料会与他行至这一步,温玉仪欲平静下心,却因方才之举被撩拨而起,欲念经久不息。

    回于寝房,待殿门阖上,她忽觉腰肢被盈盈一握,回神之刻,已坐躺至软榻。

    而他,正将她禁锢得无处可逃,居高临下地瞧看。

    “我若不说,你便不晓自行解衣?”

    楚扶晏扬唇冷笑,轻扯上她肩头素裳,高高在上的姿态欲让她臣服:“莫非还等着本王来解?”

    顺着他所言解下一颗颗裙裳暗扣,她心感凉寒,这二日藏匿在心的愁思似炸开一般。

    “楚大人是思念常芸公主了?也好,我也正需一男子解了这心头愁绪……”

    “此言何解?”听罢,他眸色一暗,冷然一问。

    温玉仪苦笑一声,眸泛潋滟,道得不紧不慢:“楚大人,你我既都不满这桩婚事,但木已成舟,不如各取上所需,过得欢愉自在些。”

    “大人心有公主,妾身属意于皇城使,我们做各自的替品……”胆大包天地道出此言,她温声问着。

    “大人觉得如何?”

    既寻不得两全之法,那便择此下策而行。

    互相仅为枕边之人,即便是同床异梦,也好过各自生厌。

    第10章

    夫……夫楚扶晏颇为不满,面容一沉,浑身溢出的冰冷是掩不住的杀意:“你敢将我视作替身?”

    “大人不应,妾身便服侍得不尽兴……”她已解尽了衣扣,裙带一散,于帐内撩起一池春水。

    “事已至此,大人何必再作思虑……”

    面前女子识得意趣,也天资聪颖,知晓他对常芸难以放下,便对此想上这一计……

    然他真对常芸思念难解,需一替身为伴。

    楚扶晏凝望片时,如她所愿,思量起来。

    好一个各取所需,各自为替品,泄其欲念,方能各寻欢喜……

    清怀下的仙姿佚貌肌肤胜雪,秋眸剪水,虽与那天香国色不太相似,可她确是让他留了心。

    罗帐灯昏,红烛忽明忽暗。

    他眸光炽灼,流转而下,停于女子颈窝玉肌处。

    “常芸……”

    碎吻若细雨铺天盖地而落,他低唤一声,而后不可遏地沉溺于温香玉软下。

    “常芸,你莫怪我,莫怪我……”缭乱墨发交缠不休,他情难自抑,紧握玉腰的长指一颤,骨节微泛了白,“并非是我狠心,我是想让你彻底属于我的……”

    “我一直想像这样……”隐忍未果,他低沉自言,触上凝脂雪肌的一瞬,彻底断了弦。

    “你是我的人,旁人都碰不得……”

    攥住床褥的双手被硬生生地展开,随后十指交扣,牢牢被桎梏在怀。

    她欲呼出声,丹唇又贴合上了一片薄凉。

    “嗯……”

    轻吟终是涌出唇齿间,她满面羞惭,怯生生地阖眼,心上念着的是那昼思夜想的翩翩肃影。

    香靥凝羞,她不得不承受下这份沉重的情念,耳畔回荡着低哑之声。

    “芸儿可也如我一般朝思暮想?如我这样……想与芸儿醉梦寻欢……”

    然而他实在是索求无度,深眸寒潭映射出了欲求不满,将她逼至绝境,惹得这抹柔若无骨的姝影娇声连连。

    “呜……大人……”温玉仪不觉浅吟,偶有泪水滑落,融入了旖旎月色里。

    楼栩……

    楼栩……

    楼栩……楼栩……楼栩……

    她也在心底轻唤起那人的名讳……

    无数个日夜,心心念念着的人影不断窜入脑海,她也好想……好想……

    好想与那玉树般的男子纵情于月下,好想……与之白首同归,有上一世之缘。

    缠绵缱绻,耳鬓厮磨,一切交织于妄念里。

    她忆不清晰是何时休止的,唯有困意将她吞噬殆尽。

    晨初醒来,窗外流云缓动,昨夜云雨之景逐渐渗入心底。

    温玉仪顿然一怔,耳根灼烫,埋头欲钻进被褥里。

    可她转眸望去,却见枕边男子正只手撑着头,似早已清醒,带有几分不羁和玩味,与他的清冷玉容极不相称。

    “醒了?”楚扶晏淡然作笑,将她的一言一动都望至眼中。

    她欲下榻退离,却觉纤腰疼得厉害,如何也不得自理。

    都是他昨日一时兴起,加之又醉了酒,便越发不可收拾……

    较为艰难地半坐起身,温玉仪窘迫非常:“妾身可否唤剪雪进来?”

    他慢条斯理地披上一袭锦袍,坐于她旁侧,神色自若道:“唤那女婢作甚?”

    “妾身腰肢酸疼,需有人搀扶才能下榻……”有些羞于启齿,她良晌开口,声如蚊蝇。

    楚扶晏微滞,面上诧色一闪而过,才觉是他惹下的因果,前思后想,伸手扶她而起。

    “大人使不得。”

    哪知他会前来搀扶,举止还尤为柔和,与昨宵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毕竟尊卑有别,她忙自行而立,强忍着腰上酸楚。

    这一立身,他便瞥见床榻之上落了一簇殷红,怜惜之感弥漫开来。

    忘了她是头一回,他该疼惜些的……

    本欲戏弄的心思悄然消退,楚扶晏半晌启唇,宛若道起了歉意:“昨夜是本王失了度,往后定注意分寸。”

    说及那荒唐的替身一事,皆是酒意驱使,她后悔莫及,却似已收不回言语。

    “妾身失仪,请大人责罚……”

    孤高之影毫不在意,眸中有风雪俱灭的清寂:“本王问你,既已成亲圆房,你该唤我什么?”

    “妾身不敢。”温玉仪闻声一退,答案浮于唇边,胆怯不答。

    “有何不敢唤的,”因她后退又走近些许,他颇为烦乱,自顾自地理起了衣摆,“让你唤,你便唤。”

    她微动唇瓣,终究唤出了声。

    “夫……夫君。”

    唤声若击玉泠泠,如细流潺潺,引得他心头发了软。

    楚扶晏欲语还休,想她近来是受了些委屈与苦闷。

    “经过昨夜,府邸上下应是未再有人敢欺你了,”与之言道着所欲所得,他轻然扬眉,正声反问,“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他寻思起她曾提出的良策,现下欣然应允:“我觉你言之有理,各自怀有二心,那便各谋其利,各得其所。我将你视作她,你也可把我当作那楼栩对待。”

    温玉仪唯感不可思议,垂首涨红了脸:“妾身昨晚是醉了酒,才会言出那荒谬之语……”

    “这一言是你道出的,一夕过后,你想作悔?”

    望她似懊悔万分,他眉生愠怒,眼底浮现一缕冷意。

    这人怎还无端生起怒来……

    不论怎样,如今只得事事听他而为,以他的旨意为上,她立于原地,斟酌着该怎般回语。

    温玉仪顿了顿,张口欲言:“妾身未有此意,只是……”

    “你所说的,正合本王之意。”

    话语被骤然打断,她更觉匪夷所思。

    楚扶晏一理衣襟,示意跟前清丽女子快些服侍:“替本王更了衣,便退了罢。”

    说是更衣,却只是让她系一系衣带,他配合地轻展云袖,转身待她伺候。

    但常年藏于深闺人未识,她皆是受着他人服侍,却从未尽心侍奉过男子。

    寻常腰带的系法她都一窍不通,更别提这鹤补朝服。

    柔指穿过衣袖,紧贴着腰身系上缁带,着手之态显得十分愚钝,楚扶晏凝神而望,语带丝许轻嘲:“你这笨拙姿态,与府上侍婢的一分都比不上。”

    “并非是妾身不会更衣,而是大人的锦袍着起身来太过繁琐,妾身心感生疏,多更上几回,就熟练了。”

    她回得沉着冷静,行若无事般未停手中之举。

    待女子佩戴完毕,他俯首一瞧,这腰带系得的确有模有样:“你还会为自己的拙态寻到因果之由,本王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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