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睡得不舒服,替你解开安全扣。」
语气稀松平常,衬得刚才想多的我更像个傻子。
「谢谢小叔我先走了!」
我逃似的蹿下车。
余光瞥见闻宴生停在路边,迟迟没有发动车辆。
直到我走到单元楼下,他才离开。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他发来消息:
七八度的夜晚,我热得像炎夏刚跑完八百米,整个人都喘不上气来。
消息下方,是慕彦发来的:
我脚步一顿,抬头才看见倚在楼道边的时昱年。
烟头散落一地,像是等了很久。
他定定地盯着我,我想从他手里接过袋子,他却僵在原地不松手。
「闻宴生为什么会送你回来?」
「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电话微信全部拉黑,我又不好告诉你哥,从七点等到现在,然后就看见你从闻宴生车上下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要离他远一点?」
他语气急躁,没留给我插话的余地。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九点多,看来我在闻宴生车上睡了很久。
等他说完,我平静道:
「这么怕我告诉闻宴生?虽然不是我说的,但他已经知道了。」
时昱年语气一滞,声音都绷紧了:
「他知道了?先不说这个,你就算再喜欢我再伤心,找别人可以,闻宴生不行,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有病吧?我不喜欢你了。」
他仿佛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不喜欢我了?那你喜欢谁?闻宴生吗?」
他的语气让我有些厌烦,下意识就回击道:
「是,我喜欢他,行了么?」
我从没见过时昱年这般表情。
他瞳孔猛地放大,胸膛因呼吸上下起伏,死死握住袋子的手骨节泛白。
「小筝,别胡闹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和闻宴生来往,我会告诉慕彦,我相信他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时昱年的不要脸超乎我想象,加害者反倒有脸来威胁受害者。
我夺过他手中的袋子,他的脸白得像纸,在我略过他的瞬间,像最后挣扎般地喊出:
「闻宴生,差点杀过人。」
18
我心脏猛地一颤。
转过头去看时昱年,他站在原地,佝偻着背。
我径直上楼,按电梯的手却莫名有些抖。
我不会问时昱年,他现在已经不值得我相信。
想起慕彦也曾让我离闻宴生远些,我给他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的慕彦有些支支吾吾,任凭我怎么问,他最后还是那句:
「你离他远一点。」
算了,反正是骗时昱年的,我又没多喜欢闻宴生。
后来闻宴生偶尔发消息我都没有回。
周末回家尽力避开他,就连闻佳婧约我去她家吃饭我也婉拒。
再次见面,已是开春。
在我多次强烈拒绝下,爸妈还是为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我总不好缺席。
闻宴生很晚才来,一袭挺括英气的西装,看来是刚从公司回家。
闻佳婧赶忙提起裙摆跑过去。
我站在旋转楼梯上,再次俯视他。
脑子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他捧着我的脚上药那一幕。
这样的人…我甚至都没办法想象他手上沾血,他真的会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