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陶淮南迟骋 本章:第52章

    陶淮南摸摸头发,笑得傻里傻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多雪,陶淮南每天走在路上都能踩到咯吱咯吱的厚雪,还是因为迟骋生日那天的那通电话,电话里算上迟骋那句不是冲他说的话,全加上也就一人说了一句。

    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反正陶淮南渐渐变得稳定了很多。尽管还有反复,可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陶淮南在微信上给潘小卓发消息说:小卓,我最近很好!

    潘小卓马上回他:真的啊?太好了!

    陶淮南听见他呼哧呼哧地喘气,问他:你跑啥呢?

    潘小卓边跑边回他:临时换教室了室友没告诉我,我到了才知道,离老远了!

    你又被排挤了,陶淮南说,看来你还是没跟同学搞好关系。

    我试了,失败了!潘小卓跑进了教学楼,先不说了淮南,我去上课了,周末我接你来我学校转转?

    陶淮南说:好啊。

    其实陶淮南没什么可转的,反正他也看不着。但他还是去了,被他哥捂了厚厚一层带帽子的大棉袄,让潘小卓给领走了。

    哥哥终于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他了,陶淮南从这时候开始能够自己去上课,下课了再一个人打车回来,有时候哥会去接他。

    陶淮南第一学期的课上得不好,但好在第一学期都是基础公共课,还没有开专业课。班里同学都很热心善良,给了陶淮南很多复习资料和整理的笔记,给完想想他看不到,又主动说要给他讲。

    陶淮南会对每一个帮他的同学真诚地说谢谢,还会给大家带礼物。

    学校允许他不住宿舍,陶淮南有一次带了好多吃的去了班里男生寝室,给大家都分分。男生们可能没怎么接触过盲人群体,对他总是很当心地照顾,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盲人相处,觉得他很脆弱。有人过来要牵他的手,陶淮南摆摆手,抬起盲杖向对方示意,说:我有这个就行,谢谢。

    有人问他:之前来陪你上课的是你哥么?

    陶淮南点头说:对,是我哥。

    你哥真帅,倍儿有气质,范儿正。同学夸道。

    陶淮南倒是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说:他是个纹身师。

    那太酷了,我说呢。同学坐在上铺的床上,探身低头跟陶淮南闲聊。

    陶淮南坐在椅子上,盲杖倚在一边,喝着同学给拿的水。

    那你哥一直这样陪着你一块儿上学?从小到大都是?另外一个打游戏的同学说,你哥简直绝好,我要有这哥我做梦都笑醒了,我哥就知道踢我。

    陶淮南先认可地说:我哥真的很好。

    说完又笑了笑,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托着杯底,轻轻在手心里转了转杯子:不过陪我长大的是另一个哥哥,是像你说的那样的,一直陪着我。

    你还有个哥?你家仨孩子啊?同学吃惊道。

    对,还有个哥哥。

    那个哥也跟这个这么好么?你掉福堆儿里了?同学问。

    陶淮南回答得毫不迟疑,立刻答道:当然。他也是最好的。

    第80章

    那年冬天迟骋没回来,

    陶晓东甚至出差时特意绕路去了趟北京,然而迟骋还是没和他回去,说已经找了份兼职,

    约好了的。

    过年时迟骋给陶晓东转了笔账,

    说是压岁钱。

    陶晓东给他也回转了一笔,

    附言:我和汤哥给的,下次放假赶紧回来!

    迟骋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陶晓东硬往他那儿塞了张卡,里面存了一大笔钱。除夕那天陶晓东给迟骋发了视频,

    陶淮南原本在旁边坐着的,视频一通他默默站了起来回了房间,

    站在一个无论陶晓东坐在沙发上怎么晃手机都照不到他的地方。

    视频里迟骋和陶晓东说:哥新年快乐,

    给汤哥带个好。

    我快乐什么快乐,陶晓东说他,人都讲个除夕团圆,

    我圆都没圆成,怎么快乐。

    迟骋没接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视频挂了之后,陶淮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回到哥旁边坐着。陶晓东问他:怎么不跟小哥说句话?

    陶淮南摇头,

    说:他不想看见我。

    那说不定。陶晓东说。

    哥哥们并不知道迟骋走之前他俩究竟闹成了什么样,陶淮南没说过,

    迟骋更不会说。陶晓东只知道他俩肯定是吵了一架闹了次狠的,可他想象不到能有多狠。

    陶淮南再次摇了摇头,

    轻声说:他都不想回来,

    还恨我呢。

    陶晓东特意去了趟北京接都没接成,迟骋是真铁了心不想回来。陶晓东说:兄弟之间哪那么多恨不恨的。

    陶淮南没说话,

    安静地坐着。

    市里不让放烟花,可还是有人偷着在放,陶淮南听见外面遥远的砰砰声,想起了这么多迟骋给他放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烟花。

    阳台放烟花的音箱现在还在他们房间柜子里,可能已经坏了。

    陶晓东每次去北京的时候,都会去学校看迟骋。

    迟骋又长高了点,也比原来壮了。头发剃得短短的,喜欢穿深色衣服,又高又瘦的男孩儿已经彻底变得很帅了,是那种拽兮兮的酷男生。

    陶晓东逗他:是不是挺招人啊?搞对象了没有?

    迟骋被哥搭着肩膀,转开头:搞什么搞。

    搞也没事儿,大了。陶晓东拍拍他说,哥不管你这事儿。

    迟骋还是没把头转回来,臭脾气不爱聊这个。

    当初哥俩说好了高考完之后要唠唠,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唠成,后来也没什么唠的必要了。如今哥俩之间心照不宣,都不提当年有过要唠唠的事儿。

    陶晓东是个善交际的人,在外头交往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说话有度进退得宜,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他从来不说。可迟骋不是外人,而他毕竟是个哥。

    俩小的闹矛盾闹了这么久,在家陶淮南从来不让提他,现在出来了,当着迟骋的面,陶晓东还是得哄哄。

    这是陶晓东第一次跟迟骋提起陶淮南。

    话语间还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好像只是聊别的顺带提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俩到底是怎么的了,就不帮着劝了,他想事儿的角度有时候和咱们不一样。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家都不回了。

    迟骋很明显不想说这个,他搅了搅咖啡杯,转头看向窗外,没搭茬。

    陶晓东说:家里也不光只有个他,不还有我么,那怎么的,生气了连我也不认了?

    迟骋皱着眉说没有。

    没有你就该回家回家,咱也不是每家,放假总在学校干什么。陶晓东又说,回家了不想搭理他咱还不搭理,咱家那么多房子,你俩一人住一个。

    迟骋喝了口让他搅得乱七八糟的咖啡,脸上一点表情都不带,只说了句:你永远是我哥。

    迟骋那个脾气,陶晓东尽管不知道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啥,可也知道迟骋不好哄。

    也确实没哄好,第二年的寒暑假,迟骋依然没回来。每次陶晓东去北京,迟骋都马上出来见他,如果提前知道时间还会去机场或高铁站等他。

    哥还是认的,只是家不回了。

    第二年冬天快要过完的时候,陶淮南又犯了老毛病。

    他又开始不说话了,时间都不长,折腾了几次。

    陶淮南很积极地去找医生,自己就去了。齐医生和他一直有联系,从上大学开始没课的话陶淮南会经常去他的医院,齐医生让的。不是以患者身份,只是让他过去看看,能干点什么就跟着干点什么,后来陶淮南才知道他医院里有好几位盲人咨询师。

    盲人咨询师都很忙,每次陶淮南去的时候他们时间都是排满的。很多来咨询的患者会指定要盲人咨询师,或许因为他们看不见,能让人从心理上就更加放松。

    这次他一来,先打了声招呼:齐医生过年好。

    好,你哥给你红包了没?齐医生当时在敲着键盘,办公室里好几位医生都在。

    陶淮南说给啦,然后自己摸着坐在旁边等。

    齐医生过会儿抽空看了他一眼,问:自己来的?

    陶淮南点头,苦恼地说:好像又有麻烦了。

    齐医生依然很从容,像是不算什么事儿:知道了,等会儿说。

    还好,这次也没有很麻烦。偶尔的几次小波折,很快又好了。

    大二这一年,陶淮南拿了奖学金。系里对他很照顾,每次都去盲人学校特意给他打一套试卷,再请盲校的老师帮忙批改。

    考试题都是一样的,陶淮南凭自己成绩拿了个系里第一档位的奖学金,八千块钱,回家全给哥了。

    这年他还参加了一次盲人协会举办的马拉松慢跑,四十二公里,陶淮南很努力坚持,最后还是只跑完了半程。

    志愿者给了他一瓶水,陶淮南流了满身的汗,喉咙干渴得要冒烟了。

    这一年他还在学校门口的小琴行里,跟着开店的那对情侣学会了吉他。干干净净的男生,穿着格衬衫坐在玻璃边安静弹吉他,偶尔弹错了音会不好意思地笑笑。

    路过店门口的其他人隔着玻璃看他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给笑起来很治愈的男孩子拍个照片。

    这一年陶淮南还意外地收到了女孩子的表白。

    下了课陶淮南刚收拾好东西,书包背上身,正在桌边摸索着他的盲杖。女孩儿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把盲杖递到了他手里。

    陶淮南说谢谢。

    女生是他们同院不同专业的,院里的公共课总能遇到。女生和他一起朝校门口走,勇敢地说喜欢。

    陶淮南很意外,顿了会儿才笑着说谢谢,又说:很抱歉,看不出来么?我喜欢男生。

    女生比他更意外,眼睛都瞪圆了,好半天都没能再出声,过了会儿才小声问:真的假的啊?你不是为了拒绝我吧?

    真的啊,陶淮南答得很坦然,我听说喜欢同性的男生都很好认,我还以为女孩子看这个都很准。

    哪有!女生虽然被拒绝可也没觉得挫败,毕竟性向不合她也没什么好挫败的,你确定了?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陶淮南想了想说:男朋友是没有的,可我真的只喜欢男生,确定的。

    女孩子心理都很奇妙,也很可爱。上一秒还是忐忑的小女生心理,下一秒瞬间就变成了姐姐,还夸呢:你真勇敢,说得这么坦荡。

    从教室走到校门口,短短一路完成了两种心态的转变,分别的时候陶淮南跟她说再见,小姐姐还给他加油,说不会说出去,会帮他保守秘密。

    说出去也没关系,陶淮南温和笑着,现在大家都很宽容。

    他们原来住的房子离汤哥医院和陶淮南现在的学校都很远,后来他们都搬去了汤哥家。晓东还有别的房子,但没有汤哥家离得近。

    原来家里的东西全没动,只拿了些衣服。

    陶淮南还额外多带了个枕头。

    翻柜子收拾衣服的时候,陶晓东扯出了一沓陶淮南的旧毯子。

    陶晓东拿给汤哥看,说:崽儿小时候不贴身盖个毯子就睡不着。

    汤索言说:好多小朋友都有个睡眠习惯,有的摸耳朵,有的咬东西,也有像小南这样认枕头被子的。

    旧毯子陶淮南很久不盖了,他一直以为扔掉了,原来都收在他们房间的柜子里。

    陶淮南伸手摸了摸,触感依然很熟悉,摸着它想起很多从前的记忆。

    带着不?失眠的时候盖着说不定能好点儿?陶晓东问。

    陶淮南还是经常失眠,别的好了,这个一直没好。

    不带啦,放在这儿吧。陶淮南又摸了摸,毯子的绒绒毛都洗秃了,真的很旧了。他抱着怀里的枕头,低头用脸蹭了蹭。

    小时候的陶淮南睡觉认毯子,现在认枕头。

    有时候睡不着,有时候睡很沉,趴着睡把枕头压在肚子和床中间,半夜会被硌醒,醒了翻个身,把枕头往上搂搂。偶尔睡得太狂放了,就整个人沿着枕头的方向打斜,胳膊腿都搭着,头也去够,睡得活像只挂在树上的树懒。

    迟骋都走了两年多了,陶淮南如果做了梦,睡得迷迷糊糊,醒了还是会张嘴就咕哝着喊出个称呼。

    要彻底清醒了才想得起来,早就没有人能答应了。

    陶淮南抱着枕头坐起身,愣着发长长的呆。

    发完呆把两只枕头都摆好,熟练地叠起被子,起床穿衣服洗漱。之后上学放学一个人都能完成,和每一天一样。

    生活似乎和从前也没什么变化。

    可仔细一想,明明什么都变了。

    ===第57章===

    第81章

    陶淮南大三这年,

    交了几个新的小朋友。是其他学校特教学院里的盲人学生,都是学音乐的。

    他们弄了个小乐队,陶淮南也参加了。他吉他弹得不那么好,

    一首歌得练好多天才能不弹错音,

    小乐队本来也就是组着玩,

    给他们的生活里添点有意思的事。

    他们有时候会出去演出,都是公益性的,去福利院敬老院,去残联,

    有时也去小学初中高中。残联和盲人协会整天找他们出去演奏或者唱歌,让他们做积极形象。陶淮南倒是都可以,

    不过乐队里有个暴脾气的弟弟,

    有时就急眼了,在群里说:老子又不是卖唱的!也不给钱,天天让这儿演那儿演,

    演个球子演!

    群里一共十来个人,除了这个弟弟都是好脾气。每次他发火群里人都耐心又和平地劝他,基本上他那边暴躁地发个半分钟的语音连说带骂,群里纷纷开始蹦一条一条的几秒钟的短语音。

    哎呀别生气了。

    哎算啦算啦。

    哈哈极哥又怒了。

    极哥每日一怒,不听他发火我还觉得少点什么。

    不想去就不去了,

    别生气。

    最后一条是陶淮南发的,温润润的。这个群就是江极拉他进来的,

    他们是在校门口琴行认识的,江极和情侣老板是朋友。

    陶淮南很喜欢听他唱歌,

    他们每次出去演出唱的都是适合别人听的歌,

    或者只弹不唱,不过私下里江极喜欢喊着唱英文歌。陶淮南喜欢听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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