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了隔壁房间的卫生间。
寒冷冬日,凉水浸骨。
血液里的燥意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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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虽然身体不舒服,却是清爽的。
感觉到怀里人动了动,阎曜睁开黑沉的眼眸。
灼烫掌心隔着卫衣覆上女孩肚子,阎曜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饿吗?”
时愿昨晚睡得太沉,他没舍得把人喊醒吃晚饭。
时愿本是侧着身被他抱在怀里,动了动换了个姿势面对着阎曜。
平日里眉眼冷感又桀骜的人,此时闲散而慵懒。
放大的五官帅而性感,透着张力。
时愿一眨不眨地看着,贪恋着被窝的温暖:“饿。”
阎曜起身下床,帮她掖好被子。
在大床上滚了一圈,时愿也离开了温暖被窝。
房间里燃着助眠的冷香,空气里还掺了些其他味道。
时愿才落地走了两步就觉得不太爽利,忍着劲儿她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进了洗手间。
牙刷和漱口杯,还有护肤品都崭新未开封的。
新毛巾也被摆放在了视线可及的地方。
洗漱完她慢吞吞地挪去了客厅。
少女宽松卫衣下的腿笔直修长,随着她的走动,勾撩而不自知。
阎曜盛粥的手顿了顿,过了几秒端着瓷碗走近时愿。
沙发凹陷,时愿坐下抱着膝盖,宽大的卫衣衣摆裹住了暴露在外的腿。
她下巴抵在卫衣上,懒懒地抬眸。
白瓷勺子舀了粥被送到唇边。
时愿张开唇,满满一勺全部被卷到唇齿间。
胡萝卜鳕鱼粥清香而稠软。
喝完一碗,阎曜看女孩整个人都透着软乎温柔的劲儿,挑了挑眉:“还要吗?”
时愿蓦地想到昨晚这人,也是这般问她,还要吗?
起初她不服输,说的话字字在目。
阎曜这话本没有歧义,只单纯问她还要不要喝粥。
看女孩敛着睫毛不说话,他笑得痞气:“想什么呢?问你还要不要喝粥。”
时愿瞪向他,眸光虽然凶,却软乎乎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阎曜勾了勾唇。
粥温在保温桶里,第二碗,时愿没让阎曜喂,自己拿过碗找了地儿一边玩手机一边喝。
喝完粥,阎曜也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
手机时间是八点零七分。
上午的第一场考试是九点。
时愿从椅子上挪下来。
阎曜勾着她膝盖弯把人抱回房间。
衣柜间的衣服多了很多女款,都是时愿平日里的穿衣风格。
包包鞋子甚至是配饰都配齐了。
赶着回学校考试,时愿指了指最简单款的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
第97章
“你脸真大。”
路上太堵,她以为会迟到,到了学校,时间居然还很充足。
想到阎曜早上还没吃饭,粥都被她喝了。
她指了指路旁的超市:“我在这下车,你停好车过来找我。”
阎曜勾着她的手没松:“要买什么,我去买。”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空气潮而冷。
阎曜撑开伞,长腿迈开。
雨中的男人气质和五官太过出挑,撑着伞的模样和在床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愿翻手机的手顿了下,点开摄像头,找准角度拍了张男人的侧颜。
过了几分钟,阎曜打开车门把手里提着的袋子给时愿。
车辆停好在车库,时愿从袋子拿出热牛奶和面包。
看着阎曜喝完热牛奶吃了两包小面包,时愿算着时间,现在下车正好到教学楼考试。
“午饭,晚饭不一起吃。”
晚上宿舍有活动。
阎曜挑了挑眉:“睡完老子就扔?”
嗓音有些凉。
时愿开车门的手一停:“你好好说话。”
阎曜从兜里摸出药:“早晚各涂一次。”
“昨晚帮你涂过了。”
时愿脑子轰地炸开。
动作迅速地把药塞到包里,脸上浮上羞红。
她鼓了鼓腮:“阎曜。”
阎曜眉眼染了笑意,也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
时愿抓过他的手,在他腕骨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冷白腕骨留下一圈牙印。
阎曜看着炸毛的时愿,怎么看怎么可爱。
“中午爷爷想和你吃午饭,你有安排我和爷爷说下一次。”
听到阎曜说家里人,时愿眨了眨眼睛。
“午饭可以吃,晚饭不一起吃。”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中午本打算喊管汐悦过来跟她一起吃饭,然后晚上一起去舒灿家开的茶馆喝茶。
想着管汐悦要等她一下午,不如让她先窝在景和苑,等她好了再回去接她。
管汐悦控诉了她两天,说她有了男朋友忘了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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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方礼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林诗落紧跟其后。
“打哈欠会传染,救命,方礼,你别再打了。”
方礼耷着眼睛无精打采:“忍不住。”
舒灿抓了一把咖啡糖在桌上。
没两下就被瓜分走。
卷子发下,几人开始收心答题。
时愿写完最后一个字,监考老师正好提醒现在可以提前交卷。
方礼抄完林诗落的卷子,又看着舒灿的卷面对了对,眯了眯眼睛,被学霸们包围的感觉太爽了。
四人交了卷子往教学楼外走。
雨已经停了,路面潮湿泥泞。
林诗落眼尖,已经看到等在不远处的阎曜。
方礼摸着下巴,看向舒灿和林诗落:“饭搭子加我一个成吗?”
林诗落下巴埋在羽绒服里:“这有什么不行的。”
往前走,方礼想到祁颂:“你家那位呢?”
话就是随口一问。
林诗落扯了扯方礼衣服,眼神示意别提祁颂。。
昨天夜里,舒灿哭了很久。
是她没见过的难过和软弱。
宿舍里就她和舒灿,舒灿也没遮掩,和她聊了许久。
她从舒灿的话里也知道了舒灿的家事和跟祁颂的感情经历。
舒灿很平静:“分手了。”
三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方礼倒没怎么惊讶,他想到黎嫚予也烦得不行:“晚上去喝点?”
看到舒灿点头,他倒是比知道她和祁颂分手更惊讶了些。
林诗落掰着手指数了数:“阿愿,还有她的闺蜜,加上方礼再加上我们俩,这就有五个人了,不能在加人了,我社恐。”
听到是去舒灿家茶馆喝茶,方礼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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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愿跟着阎曜进了西餐厅。
商廊和商洵已经到了,菜也点好了。
“商爷爷好。”
看了看商洵,时愿轻声喊了句“大哥”。
商洵眉眼清和,点了点头:“这家西餐厅的食物很不错,就是距离你们学校远了点,吃完如果喜欢,大哥把这里的卡给你,有时间自己约朋友过来。”
阎曜看到商洵,眸光淡下来,拉开椅子让时愿坐下。
商廊看着小姑娘鼻尖冻得有些红,让侍者上了杯热饮。
“一家人,不要这么生疏,要多见面。”
商廊的话让时愿抬眸。
她不是没感觉到阎曜对家人的冷淡。
阎曜帮她切好牛排,没什么情绪:“这不是过来了。”
语气倒一点没有尊重老人的意思,稀松平常又不驯。
商洵把切好的牛排推给爷爷,一惯清和的眉眼带了些无奈:“你要冷着我多久?”
阎曜冷嗤了声:“你脸真大。”
商洵也不预备憋着:“不回家,搁外面流浪的这几年,不是不想看到我?”
阎曜余光瞥到时愿听得认真,叉了块牛排递到她嘴边。
时愿叼走肉,肉有些大块,她嚼得有些费劲。
少女一侧腮帮子鼓起,身侧少年一惯凌冽冷漠的眉眼消融开来,嗓音痞气:“嚼不动就吐了。”
时愿咽下嘴里的肉:“肉上有筋,你这份不好吃。”
商洵闻言,把自己还没动的牛排推到时愿手边:“尝尝这份。”
阎曜睨向商洵。
时愿默默换了个位置:“商爷爷,我和你坐一起。”
夹在阎曜和商洵中间像个夹心饼干里的夹心。
侍者帮忙把餐具调了下位置。
商廊含着笑:“下午安安还要考试,你们要吵架出去吵,让我们爷俩安静的吃午饭。”
第98章
一悲一喜一枉然
时愿用力点头,对,让她安静吃饭。
商廊看着乖巧温静的小姑娘,眼底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柔和。
凝着爷爷脸上久违的笑容,商洵低头切牛排。
芯姨去世后,爷爷好久没这么轻盈松弛过了。
时愿吃完牛排又吃了两份小小的甜品,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好吃。”
阎曜看她吃好,放下刀叉。
商廊也在小姑娘放下餐具后,放了水杯。
商洵去结账,回来时打包了两份时愿刚刚喜欢吃的甜点。
他看了看爷爷,提议去津大散散步消食。
阎曜眉心拧了下:“很闲?”
商洵还没说话,商廊便接了话:“不工作的每天都很闲。”
集团的工作都交给了儿子和孙子,他现在就是一个有大把时间的退休老人。
阎曜冷漠地睇了眼商洵。
商洵穿上外套,心情怪好。
商洵把爷爷拐杖递了过去准备搀着爷爷,商廊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安丫头,来扶爷爷。”
时愿上前,扶着商廊出了西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