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是被欺负?”
时愿听着这声戏谑,蜷了蜷脚趾,恶狠狠道:“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胸腔里的怒意被消化了些。
她不想再被人像看熊猫一样围观。
趿着拖鞋往前走。
舒灿那边有祁颂还有林诗落,她是放心的。
司马肆和靳昀互相对视了眼。
阎曜拽住时愿后颈衣领:“穿着我的衣服和袜子要去哪?”
时愿绷着脸就要脱衣服和袜子。
阎曜见人真生气了,也不顺毛,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怎么不脱了?”
时愿咬牙:“你自己给我穿的。”
阎曜漆黑地眼眸盯着她,整个人又痞又混。
看到小猫炸毛,他像是被勾起兴趣。
刚刚就应该这么凶巴巴的。
护着人都那么温柔,怎么护得住。
时愿也不去解扣子了,手抄在大衣兜里,冷着脸:“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大衣上若隐若现的香味让时愿蹙起了眉头。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这表情。”
时愿紧紧抿着唇,眼睛里被风吹进了东西。
她用袖子蹭了下眼睛。
司马肆感叹:“就说阎曜不可能温柔,你看,把人都惹哭了。”
阎曜扣住时愿下颌:“别动。”
白色的猫毛从下眼睑拉出。
时愿转了转眼珠子,不痒了。
两人的距离挨得太近,时愿睁开眼睛,眸光落进男人漆黑地瞳仁里。
阎曜松开抵着她下颌的手,目光沉沉,夹杂着暗昧。
男人喉结轮廓深刻,很明显的滚了滚。
时愿脸有些热,想到刚刚阎曜帮她出气,又给了她衣服和袜子,她这迁怒来的莫名。
瞥见大衣上的白色猫毛,时愿垂眸伸手捻了几根下来。
鼻息间熟悉的清苦咖啡味和松木香让她平静下来。
拉开了点距离,时愿避开他的眼睛,视线停在他的鼻梁上轻声说了句:“谢谢。”
阎曜撩开眼尾应声:“怎么谢?”
靳昀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请吃饭。”
司马肆也接道:“亲他一口。”
靳昀点了点头:“请吃饭和亲我们曜哥,你选一个吧。”
司马肆和靳昀对着阎曜挤眉,瞅瞅我们多给力。
这波助攻,他要给自己满分。
阎曜没再说话,优越的大长腿迈开,往前走去。
时愿脚步没动。
阎曜没回头,嗓音冷沉:“跟着。”
第39章
轻吻
时愿慢慢地坠在后面。
司马肆和靳昀时不时回头。
司马肆腿长,走路速度又快,受不了这么磨蹭的速度。
“好想背着她走。”
靳昀吓得一哆嗦:“我劝你组织好语言。”
司马肆觑着阎曜没有温度的眸底,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语言:“她太慢了,穿着拖鞋走得也费劲,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时愿听到司马肆说自己慢,脚步越发磨蹭起来。
从学校走到后街,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愣是花了十几分钟就走到了,还嫌弃她走得慢。
微喘着气,时愿吸了吸鼻子,隔着大衣口袋摸了摸肚子。
她中午只吃了一点点饭,下午没课,她睡醒起来吃了半个林诗落给她买的青蛙小蛋糕,剩下的半个还没来的吃林诗落就和张清清打了起来。
后面背着舒灿消耗了她全部的能量。
街边小吃的香味裹挟着凛冽的寒风被吸进鼻子,时愿肚子咕咕叫。
她把脖子缩进大衣衣领里。
裹满自制酱料的烤肠,还有烤红薯的香味,炸串被放进热油里兹拉兹拉的声音让时愿不停的分泌口水。
一阵呛鼻的辣意让时愿接连打喷嚏,她双手捂着鼻子。
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喷嚏,靳昀鼻子也开始发痒。
摸了摸兜里的药片,他递给时愿:“感康,磕一颗吗?”
时愿眨了眨眼睛:“你见过谁干吞药片的吗?”
靳昀乐了,他还真见过。
“我曜哥。”
时愿听他那骄傲的语气,接过药,撕了一粒。
药片黏在上颚,时愿被苦得皱起来整张脸。
靳昀眼神微闪,时愿干吞他真没想到。
这药才苦。
阎曜拧开矿泉水,冷冷淡淡的扫了眼靳昀。
靳昀眨眼睛,他真的是好心。
司马肆默默地扫码付钱。
老板嘿了声:“三个大小伙,可不兴欺负人小姑娘啊。”
司马肆挠头:“哪能啊老板,这可是人的宝贝疙瘩。”
老板瞅着阎曜那气质,摇了摇头:“不像是宝贝疙瘩,倒像是追债的。”
司马肆笑出一口白牙:“老板你猜得真准。”
时愿含了口矿泉水把药片吞进肚子。
整个口腔都是苦的。
又喝了半瓶水才堪堪冲掉苦味。
时愿红唇微张,长长的呼了口气。
阎曜清冷无欲的黑眸在女生染上脂红的眼尾停住,这模样,可不就勾着人欺负。
破旧的小餐馆里,司马肆闻着牛腩的香味口水直流。
炉子里炭火烧得格外旺,时愿抽了几张纸巾擤鼻涕。
老板娘看着刚刚进店的小姑娘娇娇小小一个,身边两个男生,一个又高又凶像个土匪,另一个斯文些,但看着就鬼精鬼精,如果不是她知道靳昀和司马肆是店里的常客,她都要怀疑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俩个大小伙子衬着小姑娘更娇小了,小姑娘脸蛋漂亮极了,温温柔柔地也不说话,眸子水润水润,像山里的雾似的,身上的衣服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真漂亮,老板娘又在心里感叹了句。
细致的给时愿擦了擦椅子,老板娘又给时愿倒了杯玫瑰茶。
时愿礼貌地接过水抿了口说了句谢谢。
司马肆不干了,他指了指时愿放桌上的矿泉水:“那是我买的,你还没谢谢我。”
时愿坐下来后拉了拉大衣宽大的袖口,右手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老板娘哎呦了声:“这是怎么弄得,擦药了吗?”
凝着老板娘关心地语气和眼神,时愿心中一暖。
她把手重新隐匿在衣袖里:“不小心弄得。”
老板娘一步三回头,小姑娘可太不小心了。
时愿重新看向司马肆:“我要是说谢谢,你是不是也要我请你吃饭。”
司马肆脑子转了转,2块钱的矿泉水换一顿饭还真行。
司马肆中气格外足:“我看行!”
阎曜拎着药店里买来的退淤青喷雾,司马肆一转头就看到阎曜,他默默地挪开地方。
靳昀看到阎曜回来,拍了一巴掌司马肆屁股:“一瓶水还巴巴让人谢谢你,你真好意思。”
“你他娘的拍老子屁股作甚?”
“你刚刚那么站着,我感觉挺翘的,就想试试手感。”
司马肆撸起袖子:“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吗?”
靳昀:“你是老虎吗?”
司马肆:“老子是你爹。”
靳昀:“我爹没你那么老。”
……
两人说相声似的一句又一句,店内的气氛都被两人吵热了。
店内本就不大,煮沸的牛肉氤氲着雾气飘散着香味。
其他几桌吃饭的人憋着笑看时愿这桌。
时愿听靳昀和司马肆打嘴仗,被热气一熏,脑子嗡嗡响。
这家开在学校街边没有招牌的牛腩煲阎曜经常来,老板从后边出来,看到阎曜:“下午那锅没吃饱,来加餐?”
阎曜应了声:“老样子。”
阎曜坐下来,两腿自然落地叉开。
老板娘上好碳炉,怜爱的看着时愿:“先暖暖手。”
时愿把手靠近火炉,朝老板娘笑了笑。
阎曜撕开喷剂包装,朝时愿手腕看去:“手伸过来。”
时愿默默把手伸了过去,手腕真的挺痛的,她忍了一路。
阎曜一声不吭去给她买药是她没想到的。
她把小木椅往阎曜那边挪了挪,拉起衣袖。
女生葱白似的手把里面的毛衣也拉到了手肘处,露出白腻的手臂,手腕处半指宽的淤青让阎曜眉心拧紧。
贺珃力度太大,她挣扎时贺珃更是粗鲁,在心里狠狠地削了遍贺珃,时愿抿了抿唇。
冰凉的药剂接触皮肤,鼻息里满是药味。
店内温度很高,时愿怕把阎曜的衣服沾上药,单手去挽衣服。
阎曜看她费劲的卷袖子,啧了声。
袖子两下被男人卷好。
“一天三次,早中晚。”
时愿接过喷剂,准备说谢又生生忍住了。
她现在没有钱请他们吃饭。
背上舒灿匆匆出宿舍后,是林诗落在后面拿着她的包和车钥匙。
手机还没来得及买。
阎曜看她欲言又止,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
他挑了下眉。
时愿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
阎曜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
女生低着头垂着眼睛,青紫的淤青暴露在空气里,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
从袋子里摸出刚刚买药时在旁边店里鬼使神差买的一盒软糖。
时愿抬起眼睛,声音很轻:“给我买的吗?”
阎曜眸底染上笑:“你觉得呢?”
时愿从里面拿了颗,把糖默默地放回袋子里。
是葡萄味夹心的。
白色的布偶迈着步子停在阎曜身边,蹭了蹭阎曜的裤脚。
阎曜把猫抱到怀里,指尖勾了勾猫儿的下巴。
靳昀看得一脸羡慕:“灵宝儿每次看到曜哥给抱又给摸。”
司马肆也是一脸醋意:“每次老子一摸它,它就跑,我很凶吗?”
菜上的很快。
靳昀手也摸上了那盒糖。
阎曜状似不经意间用手肘碰到了那盒糖。
靳昀讪讪地缩回手。
司马肆奸笑:“阎曜买来哄人的,你好意思去伸手?”
靳昀拿了片生蔬菜塞嘴里:“你管老子。”
时愿低头看了看黑色大衣上沾上的猫毛。
老板上菜时和阎曜聊天:“下午和你一起吃饭的女人后来又回来了趟,她说是你小姨,在我这放了些东西,你一会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