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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骗我的人还没出生
正逢下班时间的地铁里,挤满了人。
“站住,你给我站住!”车厢里,高大魁梧的保镖们正盯着不远处的宋笑晚,步步逼近。
这群人从宠物店一路追上了地铁站,宋笑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仍使劲地往前挤着。
跟前的地铁门,眼看着就要打开了。
“叮!”刚到站门一打开,宋笑晚深吸了一口冷气,死命往外冲去。
她前脚踏出了地铁门,身后传来一声冷斥,“快,给我抓住她,快!”
下一瞬,宋笑晚的后腿被男人死死地拽住,拖进了地铁。
她失去重心,一声闷哼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身后,四个高大的身影就像四堵墙,朝她围了上来。
“宋小姐,您丈夫冒充我们少爷的名字诈骗,还请您跟我们去警察局一趟。”带头的保镖阴冷地盯着他,告知。
宋笑晚扣着地板爬了起来,脸上友好的笑着。四个男人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眸光流转,忽的一把抱住了怀里的娃娃鱼,加大音量喊道:“宝贝,对不起啊,是妈妈不好,刚才把你给摔着了。妈一会就会带你去医院……”
保镖们一怔,纷纷朝着她怀里看去。只见宋笑晚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外面用一层布裹得严严实实。
“各位大哥,我这孩子还小,刚一下撞在地上。莫不是撞出了什么……”宋笑晚抬头环顾一周,满面焦急地说着。
保镖拧了拧眉,“宋小姐您还是跟我们先去一趟,完事就可以去……”
那保镖还在说着,宋笑晚的余光一直笔直地盯着地铁站的门。
一,二,叮!
就在这时,门再次打开,她飞速地冲了出去。
“不好,上当了,给我追!”保镖们知道上当了,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宋笑晚四处扫过,迅速朝着地铁站外的分叉口冲去。
保镖们立马发现了她的身影,朝她的方向冲去,“快在那,给我追!”
完了,声音越来越近!
宋笑晚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瞧准了转角的轿车,一股脑冲拐进了轿车里。
保镖们火速冲到转角,便不见身影。带头的保镖气得牙痒痒,他一拳砸在墙上,狠狠地吩咐,“给我分头去追,务必给我把人抓到!”
宋笑晚整个人缩在车椅下,盯着楼口处男人们走远,总算松了口气,冷笑着爬了起来。
“想要把本小姐抓回去给你们赔款,真是笑话。”她挑眉得意地还没说完,抬眼一张精致得如同人为雕塑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轿车内坐着一个男人,一身深灰色西服,五官人为雕刻般轮廓分明,半靠在车上,好似是被宋笑晚吵醒。他睁开眼,漆黑的剑眉好似冒着寒气。
“你,你是谁?”宋笑晚心底一沉,整个人立马弹了起来。
她一边说着,用手摸着身后的门把手,随时准备开溜。
廉臻低眸扫了她一眼,勾唇,极冷,“在我的车里,你问我是谁?”
冰冷的话语在车厢里回荡,没有一丝温度。宋笑晚好久才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尴尬地挤出了一抹笑,“那个,不好意思啊,帅哥。我……”
她一边说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刚刚那群人随时可能倒过头来,她现在不能下车,还想办法得尽快离开这。
突然,宋笑晚灵机一闪,整个人坐在地上,使劲掐了一把怀里的娃娃鱼。
裹好的娃娃鱼当即发出类似孩子的啼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宋笑晚闻声,手上连忙在怀里一遍遍抚过:“我的孩子啊,别哭了,是妈妈不好。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廉臻扫了一眼宋笑晚的怀里,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声音阴冷冰凉,“行了,苦情剧下车再演,我没兴趣看。”
“什么?”宋笑晚一脸震惊,她这遭屡试不爽,居然碰上了一个见死不救的。
顿了片刻,她不甘心就这么下去,手拽上了廉臻的袖子,“大哥,我家孩子生病了,我拦不到车,一时情急才……”
“松开!”廉臻皱眉,语气明显不悦。
宋笑晚只当没有听见,加了音量,哭道:“帅哥,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还这么小,发了一晚上的高烧,他爸也常年不在身边,我的孩子啊!”
她越说声音越大,窗户半开着。车外有人闻声朝车里打量着,看廉臻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还指指点点。宋笑晚半蹲在男人跟前,可怜的哀求着什么,声泪俱下。
廉臻冷硬的脸,铁青,还从来没有女人敢算计他!没等他开口,宋笑晚心底憋着笑,腾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的大腿,“求你帮帮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让你松手!”
“不,你不帮我,我就不松开!”
廉臻扫过窗外围上来的人,故意一脚踩向油门,“好,那我就送你去医院。”
他猛地开动了车子,朝着医院驰去。
宋笑晚毫无准备,整个人失去重心人仰马翻的跌在地上。脑袋一下撞在车椅上,一声闷响。她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侧眸看见男人眼中闪过的讽刺,好像是赤裸裸的挑战,瞬间火一冒。
“你是故意……”话没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以大局为重,忍下了这口气,“谢谢你。”
“不必,送你去医院,是让你滚下车最快的办法。”廉臻凛冽的双眸笔直盯着前方,没有看宋笑晚一眼。
宋笑晚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窜了起来,“滚下车?”
廉臻没有跟她多解释一句,一个90度的旋转后,笔直杀向医院。宋晓晚的脑袋又来回在车顶上撞了一下,她气得是肝颤!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欺负她!今天居然有人欺负到本小姐的头上来了。
宋晓晚憋着一股劲,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好。她一脚狠狠踩向男人的脚,勾着一抹冷笑瞪向廉臻,“今天可还真是谢谢你了,大善人!”
说话间,宋晓晚转身就准备开溜。廉臻的脚上一阵剧痛,猛地起身,反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在了一旁的车椅上。
两人一上一下,胸膛贴着胸膛,姿势格外暧昧。
“这就是你的孩子?”廉臻一把扯开她死死护住怀里的手,露出里面的娃娃鱼,“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你的伎俩,这世上能骗过我的人,还没出生!”
第2章
听话,别闹
宋晓晚知道暴露了,眼神漂移。
但整个身子被压着,动弹不得,只是强壮镇定斥道:“你,你先松开。不过是一场误会,这就是我的爱子,谁跟你说,里面是人了。”
她说着扭过脑袋,想要挣脱。
廉臻脸上的笑意加深,看来这女人还不是一般的狡猾,都被抓包了,她还能找出说词。
不过,想跟他斗还是嫩了点!怪就怪她不知天高地厚,踩了他一脚。
他扭过她的小脸,上上下下地打量,“既然如此,我送你到这。这油费你该怎么补偿?”
话音一落,廉臻猛地撕开了她的衣领,衬衣上面的三颗口气飞开,坦露出莹白如玉的锁骨……
宋晓晚涨红了脸,指尖捏得咯咯作响,咬牙瞪向他,“给我放开!”
“就这么放了你?你问问我的脚同不同意。”廉臻修长的指尖在她脸上划动,看着她涨红的脸,越发来了兴致,凑得越来越近。
他高挺的鼻梁,漆黑的双眸……放大了出现在她的眼前。宋晓晚的眼角被男人的大掌托着,整个人被他身上说不清的淡淡香味包围。
整个车厢里满了的戏谑。
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奇耻大辱!宋晓晚望着男人嘴角的轻蔑,恨得牙痒痒。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她挪了挪身子,抽出一条腿来,猛地朝着廉臻的重要部位踢去,同时朝着窗外厉声大叫:“啊,来人啦!有流氓啊……”
廉臻迅速将她抬在半空中的一条腿握住,两人的姿势更加的不忍直视。来来往往的人听见声音朝着车内看去,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宋晓晚紧贴在廉臻怀里,一脚抬起,身前的酥胸还半遮半掩。
廉臻对上投来的目光,僵硬地笑着,使劲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听话,别闹。”
打量的人群自动带入,这是小两口在打闹。不过眼里的不怀好意,更加多了几分,现在的年轻人,公众场合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
宋晓晚扑腾着身子,想要说话,脑袋被死死地按在他的胸前,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直到围过来的人群散了,廉臻才将她松开。宋晓晚已经是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朝着他的脸就挥去,他料到了这女人不会消停,反手将她的双手扣在了手心。
宋晓晚面红耳赤,甩着手腕,狠狠瞪向他,“王八蛋,你给我松开!”
“你踩了我一脚,我还送你到医院了。谢谢免了,但愿永不再见!”廉臻说完,将她一把甩开,回到了主驾驶的位置。
宋晓晚扫过自己被撕坏的衬衣,随后笔直地盯向男人兜里的钱包。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这衬衣的费用……敢欺负本小姐,这些钱,她份都不会少要。
宋晓晚挪了挪身子,凑近他开口,“看在你送我来医院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话音一落,她手探向他的钱包,勾进手里就迅速下车。直到站稳脚跟,她朝着车窗的位置挥了挥钱包,笑着开口:“跟本小姐耍流氓,这就当小费了。”
廉臻捏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陪你玩玩!”
他阴冷的声音让人背脊发凉,宋晓晚也没带怕的,一溜烟钻进了不远处的巷子。就算这男人的轿车再牛逼,恐怕也是进不了巷子。
廉臻看着她脸上得意地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拨通了电话,“协和医院对面的巷口,可我堵起来,抓一个女人!”
宋晓晚浑然不知,跑了有段距离才打开男人的钱包,还在小声地嘀咕着,“本小姐虽然喜欢钱,可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挣来的。你弄坏了我的衬衣,我不可能不收钱,剩下的倘若下次能遇见,我就还给你。如果不能,那可就是老天爷的意思……”
她乐不可支地盘算着,谁知这奇葩的钱包里,除了卡还是卡,一分钱都没有。
宋晓晚瞪大了眼睛继续翻找着,跟前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没想到又是你,现在你可是逃不掉了。”
她浑身冷汗一冒,抬头看去,之前地铁上的几个男人笔挺地立在她的跟前。
“嘿嘿……”宋晓晚和善地笑了笑,掉头就准备跑。刚一回头,原来身后也被堵住了。
她捏紧手心,脑子飞速地运转着,“那个,大哥……”
“行了,不用再动什么歪心思,是少爷让我们来抓你。你今天无论如何是跑不掉了。”跟前的男人说完,挥了挥手,一左一右的保镖涌上去就将她架了起来。
“啊……来人啊,打劫啊!”宋晓晚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使劲地大喊,还是被扛进了一辆轿车里。
只是这车咋有点熟!不就是刚才那个奇葩的车子吗?
“少爷,人带到了。昨日假用您的名义买房的事情,也和她有关。买房子的就是她的老公。”保镖将宋晓晚按进了车里,对着前排的廉臻汇报。
“行了,你们下去吧。”廉臻说完,阴冷的眸子朝着宋晓晚传射而去,“看来我们还挺有缘。”
宋笑晚瞪大了眼睛,心里是万马奔腾!
上个星期,有个叫张恒的,花钱雇宋笑晚假扮一天老婆。宋笑晚盘算着,不过是陪着笑脸到处晃晃,还能挣个几百,于是接下了这份活。
谁知道一个星期都过去了,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说,张恒原来是个骗子。
他假冒别人的名字买房,被假冒的原主找不到张恒,四处打探到宋笑晚是他的妻子,于是找来上门要赔款。
假扮别人的老婆,女朋友……一直是宋晓晚的副业,借此来赚点外快。“遇到骗子”这种小概率的事情被她逮到也就算了。居然还撞上了枪口,张恒冒充的就是廉臻!
除了水逆,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种人神共愤的遭遇。
但目前形势严峻,也没什么功夫分析原因。一栋房子赔偿起码是百万,那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逃跑。
第3章
为了钱,她一定要忍
“呵呵,是啊。”宋晓晚脸上官方的笑着,一边挪着身子,手试图探向车门。
廉臻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车门上了锁,才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她的一侧,“我的钱包,你看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嗯嗯,好。”宋晓晚挪到了车边,使劲拉了拉车门,居然没有动静。很快意识到这门被上了锁,逃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算是破灭了。
她故作镇定地将钱包递给廉臻,友好地朝着廉臻笑着,“廉少爷,这都是误会。刚才是我愚昧,有眼不识泰山。只是房子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那个骗子也并不是我的老公……”
廉臻扫过她一副乖巧地模样,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弧度,“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因为的孩子病了?还是因为孩子他爹常年不在身边?”
“因为我确实不认识那个骗子……”宋晓晚并不想揽上这破事,也顾不上被嘲讽,竭力想要解释。
“够了!”廉臻厉声打断,“我廉臻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星期后,我要看到房子的赔款。否则,那我们就只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赔款!”宋晓晚瞳孔骤然放大,还想说着什么。廉臻皱了皱眉,没耐心地斥道:“来人,把她拉出去!”
“那个,廉少爷,您不能这样啊!我是真的不认识……”
宋晓晚没说完,保镖们便毫无礼貌可言,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下了车。末了,还给她一张名片,意思是一个星期后联系电话,交赔款。
她看着飞尘而去的轿车,站在原地气得跺脚。看了看名片上写着“富康集团CEO廉臻”,宋晓晚便更加心烦意乱。
从前她只知道富康是京城世家,廉家的家族产业。如今不难猜出廉臻便是廉家的继承人。
现在跟廉臻接上梁子,除非是她不想在京城混了,否则是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交赔款那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能是找到那个骗子。
只是在宋晓晚的记忆中,那骗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上次是为了挣钱,咬着牙忍受了那个男人半天,如今上哪去找他?宋晓晚回了家,一晚上翻来覆去,也硬是没有睡着。琢磨来,琢磨去,她才想起来。她还扮演过张恒的女朋友,去见过他的父母。
所以,宋晓晚可能通过他的父母,再次找到那个张恒。
翌日一早,宋晓晚便捯饬了一番,笔直杀到了张恒的父母家。
院里,张恒的母亲一大早就坐在院子里忙活着。见是宋晓晚来了,她脸上一喜,朝着屋里就喊着,“老头子,快,快出来。宋闺女来了……”
宋晓晚上次来,张恒就说是她的女朋友,叫宋晚。
看见两老人开心的样子,宋晓晚也不想戳穿,只是上前问道:“阿姨,恒哥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老头,快给这孩子倒水,进屋坐……”张恒妈来不及回答,就连忙拉着她往家里坐。直到拉宋晓晚进屋了,又端了一盘水果,才回答道:“那个半吊子,昨天半夜才回来。这会还在楼上睡,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喊下来!”
她说完,就要上楼喊人。
“不了,阿姨。您带我上去,我有点事给他说……”宋晓晚看着一对年迈的老人,也不想将房子的事告诉两人,只是坚持自己上楼喊他。
张恒妈以为是两人感情好,也没阻止,将她送到了门口便识趣的下来了。宋晓晚正欲敲门,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男人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腰身。
宋晓晚浑身一颤,捏紧了拳头,闪躲开身子。回身,她对上张恒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我说这么好的身段是谁呢?原来是你。”张恒看上去已经三十好几,加上整天一副贼兮兮的神情,整个脸上就是大写的油腻。
他见宋晓晚挪开了身子,又朝着她步步逼近,眼里的笑意快要窜出眼珠子。
宋晓晚一手扶着门沿,不想跟他废话一句,开门见山,“你用别人的名义买房子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廉臻让我来通知你,一个星期后给他赔款,否则廉家的势力你应该有所耳闻。想要逃可是逃不过去的。”
她一边说着,张恒好像根本就没有听,火辣辣的眼睛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笑着问:“你是来要赔款的?”
“是的,你要知道,你假冒的是廉家……”宋晓晚实在不想再跟这人来往,只想一次搞定,竭力地游说。
谁知,张恒也没继续问,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前,回答:“好,你先回去等我电话。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约个地方,我给你钱。”
宋晓晚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但总比不答应的好。
“一言为定。”她也没在多说,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又和张恒父母周旋了一阵,便回家等消息了。
一连好几天,没有接到消息。眼看着就要到一个星期了,宋晓晚正谋划着再去一次张恒家。这时,张恒居然按照约定打来了电话。
两人约在“古城咖啡馆”,晚上10点。一切都有些太过顺利,宋晓晚提前将110的电话设置到了快速拨号,以防万一。她九点半便赶到了“古城咖啡馆”,咖啡厅很暗,没有什么客人。
没一会,张恒便到了。
张恒扫了一眼宋晓晚,眼中的笑意比上次更加呼之欲出,“好久不见,宋小姐。”
宋晓晚看了一眼他两手空空,心中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试探性地问:“恒哥是准备现金,还是银行卡交款?还是其他方式?”
说着,她故意扫向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