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指除了是莎莎的主管教练，还是混双组长。

    由于之前免了王楚钦这段时间的混双课，林诗栋又找他反复说了想换搭档，大胖是双打黑洞，小袁是个闷葫芦不跟搭档交流......男队实力好点的各个都靠不住，就只有林高远能稍微让龙指宽慰一点。

    混双其实是非常严肃的项目，要讲技术互补，讲科学搭配，听安排，听指挥，完成任务。但林高远和王曼昱，以及大头莎莎，这四个人硬生生把混双打出了一种情侣玄学。

    但从客观上讲，乒乓球本来就是主观能动性非常强的项目，想打好混双，除了技术外，也要默契。想出类拔萃，还得互相信任，互相了解。

    那了解从哪里来呢？只能是私下生活里，多接触多聊天。

    那一对男女，天天聊天，天天接触，不就容易产生感情嘛......所以其实所有混双项目，情侣都多。不是情侣而成绩好的混双搭档，反而少见。媒体几乎都要猜测一番。

    马龙这些天想了又想，跟其他教练聊了又聊，还去找刘胖子“请教”，最终还是稍微调整了下组队规则：

    第一，混双搭档优先考虑队员互选报名，其次才是教练组安排；

    第二，所有互相的混双搭档，如果两个月内成绩不理想，未有积分入账或者输外协选手被扣超过1000积分的，自动拆组，由教练组重新安排；

    第三，洛杉矶奥运会混双名额取积分第一位。但考虑到混双成员自动入选奥运会阵容，混双的积分将与男女运动员的单打挂钩，分别*0.3的系数计入单打选拔积分；同时输外协也会被扣分。

    同时也公布了积分细则以及国际赛选拔标准等，即日起，队内试行半年。

    一时间，队里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事，有人欢喜，有人忧。

    马龙走的这步险棋，一个不好，就容易重现隔壁羽毛球队三角恋，导致痛失2枚奥运金牌的惨剧。但另一方面，也是极大调动队员主观能动性，鼓励男女共同进步的方式。

    现在已经进入了体育后时代，乒乓球职业化个人化一步步在往前走，靠压力和责任等已经管不住这些人了。

    堵不如疏。谈恋爱其实也没啥，只要你们成绩好，世界都会给你们开门。

    小石头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雅可。但在几个大小球馆，健身房，操场等地方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人。

    不得已，他只能过来问莎姐。

    莎莎摆头表示不知道，早上训练完就没看到雅可了。不过她可以问下，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石头表示：“不用不用，我想当面跟她说。”

    旁边球台，一直张着耳朵明目张胆偷听的王楚钦已经走了过来，问石头：“你找雅可干啥？”

    还当面说，石头不会想表白吧？

    莎莎那边把手机屏幕递到了小石头眼前：“她说她在大门口，大概五分钟过来。”

    石头“哦”了一声，也不走，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长凳上。样子有点紧张。

    莎莎给王楚钦使了个眼色，两人在另一头当着正主的面就开始低头蛐蛐。

    “石头跟雅可咋了，这么严肃？”莎莎瞟了一眼问。

    “石头应该是喜欢雅可，估计想表白。”王楚钦边给老婆递水边答。

    “啊？不是吧，雅可比他大啊。你不是说石头不开窍吗。”

    “不知道，可能他脑袋被门夹了，突然开窍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有段时间了吧，忘了，好像是你跟我吵架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跟你吵架了。明明是你无理取闹。”

    “好好好，是我是我，行了吧。你从来不无理取闹，你永远都对。”

    “不行，少给我阴阳怪气。”莎莎抡起拍子，“小心我打爆你头。”

    王楚钦把头凑近了一点，差不多要凑到女生怀里了，嬉笑道：“你舍得你就打。”

    小石头无语地站了起来，真受不了头哥了，他俩这恋爱的酸臭味，把整个体育馆都搞得乌烟瘴气。

    但他刚转身，就看到了雅可走了过来。以及她旁边的...黄友政。

    小石头有点愣，但也没多想，揪着裤缝就走了上去，说道：“雅可，你有时间吗，我想.....我有事想跟你说。”

    雅可更愣，她刚接到莎莎姐的消息，以为她找自已呢，但林诗栋怎么也在？她扬了下头：“说吧，什么事？”

    石头手心都有汗了，期期艾艾了一下，才道：“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小黄油立即意识到自已好像很多余，赶紧说：“额，那我先去那边。”

    但雅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等下不是还要一起训练吗？”，转头又朝林诗栋道：“有什么事，你快说。”

    石头眼睛盯着雅可拉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臂。突然间，哽咽得说不出来说。

    王楚钦和莎莎坐在长凳上，对视了一眼：我去，三角恋啊？

    王楚钦用手捂住了嘴，凑到莎莎耳边小声道：“我早就跟石头说了，他没戏。上次他问雅可吃面包吗，雅可都不搭理他。”

    而莎莎更惊讶于小黄油怎么也在这场戏里，而据她所知，覃予萱......跟黄友政反正不是特别清白。但两人进了国家队反而不说话了，小萱后面也没再聊他们两个的事。

    黄友政装作从兜里掏手机，抬手，挣开了雅可的手：“我先接个电话，你们聊。”，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刚开始他还在装打电话，最后脚步越走越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而这边石头终于鼓起了勇气，问还在回头看的圆脸女孩：“雅可，你看最新的混双规则了吗？”

    雅可转过头，语气不耐：“看了，怎么了？”

    林诗栋手心也是汗，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愿意跟我组混双吗？”

    “跟你？”雅可有点愣住了，她还以为林诗栋来找她茬的呢。

    之前两个人还偶尔说说话（主要是说王楚钦的“坏话”），偶尔晚上一起出去吃烧烤宵夜什么的，但有天林诗栋突然找她借钱，说要买彩票。她觉得林简直是二百五，就骂了他一顿，让他别赌博，随后就再也不跟他玩了。

    （这里主要是因为小石头没经验，听信网上所谓的恋爱“大师”说，想追女孩最简单的就是找她借点小钱，借到了两人有借有还关系更近，借不到就装可怜惹女孩同情。但石头借钱买彩票......反正就很离谱）

    “你不是跟蒯曼搭档吗，干嘛找我？”雅可有点没搞明白。

    “现在不是可以自由组队吗...我想...我想跟你组。”小石头的脸涨得通红，“我成绩还可以的......”

    他当然成绩可以，他世界第二啊。可是雅可还是皱了下眉头：“可我俩都是右手啊，不太合适。你找别人吧。”

    “我知道，可是两个右手也可以搭配的很好的，只要心意相通，默契好的话...”小石头没有放弃，拇指紧紧抵着掌心，补充道：“你看黄镇廷和杜凯琹，也是双右啊......”

    雅可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圆脸更圆了，世界前十的混双组合，估计就这么一对双右了，其他九对全是一左一右。

    他就这么肯定他们能成为那例外的10%？

    更何况，她为啥要跟他组啊，她又不是没搭档。就算他成绩好，技术强，可是组混双看的是默契，她觉得自已和林诗栋默契为0。

    “不用了，我配不上你。你找别人吧。我有搭档。”雅可说完，也没等小石头反应，朝莎莎挥了下手，走了过去：“莎莎姐，你找我？”

    小石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不太相信刚听到的话。

    雅可说她你找别人吧，我配不上你。她有搭档......

    王大头上来一把搂住了小石头的肩，把人往外面带走，“跟你说了你没戏，还不听我的。这下尴尬了吧。走吧，哥请你吃冰淇淋。”

    小石头扭头看后面，王楚钦赶紧把他的头掰回来：“别看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硬追是没用的。女孩都不用追，懂吧。”

    石头哭唧唧，“没用没用，都你说的。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爸妈又没给我生你这种脸......”

    “那你可以靠性格嘛，或者靠肚子，总有人喜欢你这种的。”

    “你放屁。我发现了，雅可是不是喜欢黄友政啊，你说啊，是不是？黄友政也跟你长差不多的脸，啊啊啊，是不是女的都喜欢你们这种渣男！”小石头咬着牙小声咆哮道。

    “你说谁是渣男呢，我看你不要命了。雪糕没了，只能给你喝可乐了。”

    “不要，雪糕可乐我都要，我要十罐，十根，你给我买！给我买！！”

    “行行行，给你买，一样来一箱，行了吧。”

    “不行，我要十箱。”

    “我看是蹬鼻子上脸，给你脸了是吧。就一箱，爱要不要。”

    “你不给我买，我就找硕哥告状。说你帮你们京队的欺负我。”

    “呵呵呵，石头你多大个人了你还告状，要不要脸。”

    “不要，我都失恋了还要什么脸。我就要十箱！给我买给我买！！”石头揪着王大头的衣服，一边走一边低吼。

    “你算失哪门子恋，人家从头到尾没搭理过你。顶多算个单相思。”

    小石头一听更自闭了，拿起手机就给刘丁硕打电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衬托得站在小超市门口的王楚钦，实打实的渣男了。

    第371章

    纪录片样片

    混双新规一出，确实炸出了很多暗地里的情侣。

    队友们喧闹，教练组担忧，外界传闻纷纷攘攘。只有莎莎和王楚钦仿佛此事跟他俩毫无关系一样，天天除了练球，就是看八卦。

    但这天下午，央视的余编导又来了。这次他是带了纪录片的样片来的。

    经过大半年的素材搜集与制作，新型纪录片《国乒荣耀》共上下两季，每季12集，内容大致完成，目前进入到后期制作期。

    其中整个下季都是以王楚钦和孙颖莎为主角，又名《国乒荣耀之青春风暴特辑》。每集都有一个主题，讲述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将，成为举世瞩目的乒坛大满贯，登顶世界之巅的经历。

    里面内容有比赛场面，实地拍摄的场景，家人与队友采访。让莎莎与王楚钦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一些看着很真实，但实际上绝对不可能实拍的画面。

    例如他们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街小巷闲逛的画面。这仅仅是两人口述，莎莎提供过一张照片，但当时他俩十八岁，无人认识，绝对没有摄影机跟拍。

    再比如王楚钦跟余编提到的，在禁赛期间去了河北正定，在那个破败的训练馆躺了一下午，这绝对没人拍到。因为当时监控都没拍到。

    样片里甚至还有两人在澳门的海边，烟花下亲吻的一幕，王楚钦和莎莎对视了一眼：不可能吧，当时被央视的人拍了？？

    余编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笑着解释道：“之前和你们介绍过，这次我们采用了Al技术，将视频资料输入大数据模型，根据图像算法，可以按照脚本自动生成图像与视频。”

    看两人还是一头雾水，余编笑道：“简单来说，就是“无中生有”，你们看到的都是电脑模拟出来的，很逼真吧？”

    这哪是逼真，简直魔幻。如果不是当事人确信不可能被拍，完全能以假乱真。

    “但你们不用担心哈，现在这种技术仅限科研与国家级项目，被监管很严密。我们跟国内高校实验室合作，也是过了层层审批的。当然，最后一定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才会使用。”

    王楚钦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这真要能随便就整出来一段以他和莎莎脸为主角的视频，以假乱真，剧情随便来，那真是乱套了，解释都解释不清。

    最后余编问他俩对样片的评价与建议。

    莎莎没啥感觉，就是看到自已这么多小时候和青春期的素材被放出来，有点陌生。自已小时候怎么看着那么傻啊......她十八岁的时候好胖啊......她看王楚钦的眼神有那么炙热吗？

    王楚钦侧头看了眼莎莎，发现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说什么。

    “无中生有”的画面其实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算不得虚假。甚至弥补了有些时间的空白，让外界看他和莎莎之间的感情线更加连贯了。

    余编说后面还会再带人过来补拍一点素材，“大数据模型需要海量巨量的图像样本，才能模拟更真实的人像。所以别担心哈，世界上能做到我们现在这种程度的屈指可数。”

    两人晚训结束一起回宿舍，路灯下人影被拉得很长。

    “宝宝，你是不是介意暴露太多私生活了？”王楚钦牵着莎莎的手，问道。

    莎莎歪头想了想，觉得也还好，巴黎奥运夺冠后，有记者到家里采访，那时候就暴露得差不多了。就是跟他的恋情......

    她扬起头看男生，路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明暗交替，头发上都是光晕。其实也还好吧，反正她也不亏。

    “没有，咱俩正大光明，就当正式官宣好了。”

    但晚上，王楚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最终爬起来给余编打了个电话。

    “你想删掉那些场景啊？这...当然...尊重你的想法与决定。哦哦哦，这样啊......好的，完全理解。我们现在还在制作中，就是想了解你们的想法反馈。嗯嗯，楚钦，谢谢你的真诚提醒。好的，有问题再随时沟通。”

    余编接完电话，愣了一小会。他实在没想到，原本觉得孙颖莎会提出异议，毕竟这么明确地曝光两人的恋情，对女生来说压力会更大一些。

    但孙颖莎反而没有任何反对。提出反对的是王楚钦。

    他说，希望剪辑掉那些太过亲密的画面，包括两人在星空下的拥抱，烟花里的亲吻，花树下的互相凝视。

    “我不想让我跟她之间的感情，干扰大众对她的印象。她独立，干净，纯粹，强大，总之，是一个特别优秀的运动员。”

    “余编，我不想让别人谈起她，就说她是我王楚钦的女朋友。她就是她。没有我的出现，甚至她不打混双，她都会成为一个耀眼的明星。”

    “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剪辑时，别太强调我们私人的感情，如果可能，多用点赛场上的画面。孙颖莎是我女朋友，更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队友，背靠背的战友。”

    “我想你们纪录片，主题是体育竞技精神，合作精神，去引导全民运动，关注体育。所以情感话题其实会干扰你们的主题的。”

    好吧，余编看着电脑里的样片沉思凝神。之前他确实为了收视率考虑，加了挺多情感内容。但王楚钦说的对，运动精神才是主旨。

    一个体育生，可以想到这些，余编感到由衷地佩服。这与他侧面了解到王楚钦是个恋爱脑，天天围着孙颖莎转的印象大相径庭。

    这么看来，有些话也不能轻信啊。就说能成为世界冠军，奥运冠军的人，怎么可能是恋爱脑呢。

    应该说他是情种。

    因为王楚钦最后还说：“不过余编，可以帮我保留我表白那段吗，还有我们在青奥会的那段，对，还有我在巴黎奖台上主动拉孙颖莎手的那段。对，就当我暗恋孙颖莎好了。”

    这个大情种，宁愿被当成一个暗恋多年的追求者，也不愿意让孙颖莎承受恋情过度曝光后的压力与纷扰。

    他把所有似是而非的锅都往自已身上揽，只想让他的爱人干干净净，独立而自由。

    就算以后他俩分手了，所有人都只会觉得是他未能成功，而不会觉得孙颖莎有过这么一段瞩目的恋情。这样对女生的伤害最小。也不会影响未来的生活。

    余编看着电脑屏幕摇摇头，由衷地叹了口气。都说自古女子多情痴，一个大男的能想这么周全，他都忍不住要爱上了。不对，是佩服上了。

    第372章

    “头号”仆人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资料？”庾少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摔，气不打一处来。

    姓名：孙颖莎

    年龄：26

    身高：162cm

    体重：不详

    血型：不详

    住址：北京天坛东路体育总局，运动员公寓；

    兴趣爱好：吃饭，睡觉，打乒乓球，拿冠军

    朋友：详细见国家乒乓球队队员百度百科

    喜欢的颜色：白色，黄色，蓝色，紫色，绿色，黑色

    喜欢的食物：只要是粉丝买的都喜欢

    喜欢的动物：鲨鱼

    喜欢的歌手：周杰伦，五月天

    讨厌的东西：不详

    代言品牌：可口可乐、伊利牛奶、PLco4

    vr、万和热水器、李宁、中国邮政、亲相见袜业、宝洁（及宝洁旗下汰渍）、圣象地板、怡宝、华为、德克土、中国移动等

    预估签约费用：500-1000万

    商业价值分析：孙颖莎作为中国顶级运动明星，知名度高，路人缘极好，被称为“国民闺女”。全网粉丝超1000万，粉丝黏性好，消费能力强。根据其代言的品牌销售额统计与相应企业年报分析，预测投资回报率rol约3.2。

    劣势：其代言需要官方审批，对合作企业有营收、产品质量、企业形象等要求。且近两年已不接单人代言，仅接团体或双人代言。

    “我让你给我找她个人资料，你给我写这些商业分析报告干什么？？这不详，那不详，你是不是就只会用百度查。啊？？”庾少压着怒火，冷声道。

    还没有这两天他卧底到孙颖莎的超话与粉丝群里了解得多。起码他现在知道她是Ab血型，喜欢皮卡丘喜欢收集pin，喜欢吃冰淇淋吃甜食吃小零食喜欢吃肉，不太能吃辣。

    小何观察了下老板的脸，捡起文件夹小心翼翼地问：“庾总，咱们不是找她做代言人啊？”

    但一看老板要暴走的脸，立即补充道：“那个，我也查了一点她私人的住址信息，在***小区。”说着把手机递了上去。

    庾少的脸稍微好看了一丢丢，大手一挥：“去给我定一车皮卡丘，明天送到她家楼下！”

    小何此时已经大致明白老板到底想干嘛了，但本着秘书的职责，以及大老板派他来的目的，还是善意提醒道：“老板，那个，听说孙颖莎是有男朋友的。”

    庾少抬头，冷冷道：“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事少管。”

    起码也得给他搞到孙颖莎的签名照什么的吧。还有，群里都说她早就分手了，那个叫王楚钦的根本就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