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吼完，一张符猝不及防贴上后脑勺，一道强劲电流猛地蹿过周身，徐吟啸被电得直颤，隐约露出骨架的形状。
后几张电光符紧跟着贴上，徐吟啸被电倒在地，人都快熟了也咬着牙一声没吭。
照秋棠顷刻收声，这下真心疼了。
她一个跃身翻上武斗台，几步走到徐吟啸身边把人撑起来。
闻耀紧随其后，一直站在角落观战的叶陵川和拂生也掠身而来，四人团团围在徐吟啸身边。
“还活着吗？”闻耀伸手在徐吟啸鼻子下探了下。
只有几分晕眩的徐吟啸差点没被气死过去，伸手给了他一比斗：“你小子——”
他刚张嘴就被照秋棠塞进一把丹药：“疗伤的，咽。”
徐吟啸十分听话地开始艰难咀嚼，这一嘴丹药噎得他脖子差点伸回梵天宗，照秋棠不停给他捏着净尘诀，摸他脸侧细小的伤口。
徐吟啸察觉到她的担心，拉下照秋棠的手握在掌心，拇指安抚地在她手背摩挲着。
没事。
“你们还比不比？不比的话趁早认输。”跟徐吟啸对战的弟子站在几人三步之外，手里捏着一张符，当着几人的面迅速画好，举起来给他们看。
“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实在异想天开了，想偷师，不可能。”
这么简单就能让他们学去，那他这么多年的辛苦算什么？
徐吟啸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咽下最后一口丹药，看过身前四人：“你们学得怎么样？”
闻耀举起手中符箓：“我画了两条。”
照秋棠和徐吟啸比他好点：“画了四条。”
拂生最优秀，画了近乎一半。
徐吟啸麻了。
他咬咬牙，撑身站起，径直望向自己的对手：“再来。”
挨了这么多揍，不能白挨，起码要坚持到姜雀回来，只要她回来一定能偷师成功。
闻耀敬他是条汉子，往他身上哐哐贴了数张防护符，能挡一些是一些。
随后，几人下场。
照秋棠用力握了下徐吟啸的手，最后一个下台。
对面弟子笑着看向徐吟啸：“你有点骨气，我会手下留情的。”
徐吟啸：“......你是会侮辱人的。”
对面弟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猛地掷出符箓，挟风带电地袭向徐吟啸。
徐吟啸祭出仙剑，左脚猛地一蹬地面，如离弦之箭一般迎向符箓。
与他一同呼啸而出的，还有一只飞叶。
先他一步撞上对方的符箓，两道电光轰然炸开，周遭所有人都在强烈的光芒下闭上双眼。
须臾，电光消散，徐吟啸放下挡在眼前的胳膊，愣了一瞬后惊喜地左右环顾：“姜雀？！”
“这儿呢。”
声音自身后传来，徐吟啸猛地回头。
姜雀从半空悠然落地，指尖捻着一片树叶，举给异界弟子看，眉眼弯弯：“很厉害的符箓，有劳您费心教导。”
第381章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异界弟子：“......”
谁要教你了？！
不是，他努力这么多年，她就这么学会了？
更离谱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会的？
要不要这么过分啊就问？！
“真学会了？”徐吟啸一个箭步走到姜雀身边，闻耀几人也再次跃上武斗台，五人以姜雀为中心，环绕成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中树叶。
姜雀打了个响指，符箓应声而碎，电光亮瞎众人的狗眼。
“好、好耀眼。”闻耀捂着眼睛夸张惊呼。
徐吟啸开心得给了姜雀一拳：“还得是你！”
夸完姜雀后他回身看向懵逼的异界弟子，干脆利落地认输：“不打了，您随意。”
偷到了偷到了，爽！
他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异界弟子原地踌躇半晌，死活咽不下这口气，正想放句狠话，姜雀突然朝他看了过来，问：“这是你的全部吗，还有没有绝招？”
徐吟啸几人恍然回神，瞬间明白姜雀的意思。
要偷就偷个彻彻底底。
于是众狗异口同声：“这是你的全部吗？”
异界弟子头皮一麻，调动灵气准备开溜：“是是是，没有绝招，我没有绝招！”
姜雀众人：“......”
这谎撒得过于明显。
几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姜雀朝徐吟啸歪了下头：“上。”
徐吟啸张开双臂朝人飞奔而去：“来吧我的小宝贝！”
姜雀紧随其后，走了两步后看向身后四人：“愣着做什么，一起上啊。”
“人少哪能逼出绝招？”
众人：“！”
真理！
缺德小分队就地成团，立刻出动。
异界弟子望着朝自己逼近的五人，踉跄后退。
“不，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这边的惨叫引起了周边弟子的注意，众人迅速停止对战，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姜雀偷师成功了，把那名弟子的老底都掀了。”
“当真？！”
“比我对你的心都真！”
“我去，那我先不打了，等姜雀空下来我也拉她来偷师，我对面那位剑术诡谲，很值得一学。”
“我也要，我排队！”
众异界弟子：“......”
溜！
天清宗众人指着开溜得众人：“裤衩子掉了！”
毫无经验的众弟子低头紧拽裤腰袋，再抬头，迎面一张缚灵网。
很快，武斗台前只余姜雀几人在战斗。
沧澜界各宗弟子每人肩头都扛着一名异界弟子，乖乖排队等姜雀。
在武斗台下摸完仙剑的异界弟子看见台上的场面，根本没有上台的勇气。
摸完剑立刻开溜，结果被众仙剑拦住去路，紧接着就被沈别云和孟听泉兜进缚灵网，一个接一个扔上台。
异界弟子破防大哭：“不带你们这样的！”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不对，这一定不是修真界，你们是土匪强盗流氓！”
“总结得很好，要不再猜猜你们是什么？”刚打完一波的姜雀回头看向喊话的弟子。
弟子没有丝毫停顿：“我们当然是光辉伟岸正直端方的修真弟子。”
“错！”
闻耀几人异口同声：“是冤种嗷。”
众弟子：“......”
草！
他们错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来！
如果不来就不会遇到姜雀！
不遇到姜雀就不会被罩在缚灵网里任人宰割。
呜啊啊啊，太不是人了。
不是人！
“好了。”有心软的天清宗女弟子柔声安慰，“等打完就放你们走了，很快的，而且我们有经验，包活的呢。”
异界弟子虎躯一震：“什么意思？我们不是第一批受害者？”
女弟子想了想说：“那当然不是了，第一批幸运儿是我们沧澜界的一群村民。”
异界弟子：“......”
详细说说？
别说，来兴趣了。
修真弟子居然敢对百姓下手，而且没被天道降雷劈死。
说真的，但凡跟百姓打过交道的修道者，没几个没被欺负过，谁不是打碎牙往肚里咽，他们居然敢揍村民？
这是什么灵异故事？
必须听听。
休战中的众人莫名其妙开始陷入热烈的八卦氛围。
姜雀和闻耀几人一路揍过来，甚至有异界弟子流着鼻血冲他们比大拇指：“真牛逼。”
姜雀：“？？？”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那弟子夸完就晕，姜雀懵逼放下人，带着身后一长串的尾巴继续奔向下一个。
姜雀身后不止跟着闻耀几人。
本来在看台上观战的北川长老、云英长老、青山长老和齐长老也已整整齐齐跟在了姜雀身后。
姜雀每学完一招就把重点说给几位长老，长老们疯狂记录，方便日后融会贯通，传授给众弟子。
青山长老边记录边抽空问姜雀：“兔崽子，你记忆力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嗑药了？”
齐长老把他扒拉开：“你不要在雀丫头干架的时候问，万一惹她分心受伤了怎么办？”
齐长老是长老们唯一不干正事的，一边拦着青山长老问，一边关心姜雀：“打累了没有啊，齐长老给你捏捏肩啊？或者捶捶背？”
“渴不渴？累不累？要不咱休息会再打？”
青山长老满脸黑线地看着齐长老，真心觉得他脸上每条褶子放大了看，都写着‘姜雀是个宝’五个大字。
他不动声色把齐长老往旁边挤，默默把他列入重点防范对象。
姜雀那丫头最是心软，可不能哪天真被这老货给骗走了。
起开起开。
长老明争暗斗，姜雀越战越嗨。
这些异界弟子不赖，只要姜雀不用骚招，他们就能跟姜雀有来有往地过上好几招。
在场唯一没遭殃的异界弟子只有云深三人。
没别的，来得太晚，没什么存在感，被众人遗忘在角落。
云千重还担心了一下，结果发现都多余了。
无渊已经把姜雀的话给几人带到，三人无声站在一边，等姜雀忙完。
本来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姜雀要跟人对战、学习、保护身后的人不受伤，不时还要停下来给身后几位长老解惑，或者拉架。
但他们只等了不到两个时辰。
阳光正好，喧闹的武斗台安静下来，拼力战斗过的众弟子横七竖八躺倒在武斗台上，疗伤、晒太阳，批评身边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弟子：“你刚才就不该那样打。”
“你最厉害的是剑术，一开始就该用剑啊，竟然列阵，啧。”
“你再啧一个试试？打不过姜雀我还打不过你？”
“我是好心，你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
武斗台上开始局部混战。
姜雀坐在武斗台西侧边缘，晃着腿，侧头回答着云英长老的问题。
拂生和照秋棠挨坐在她旁边，徐吟啸和四位师兄站在她们身后，边处理身上的小伤边分心听姜雀‘讲课’。
“这条符印的走向错了....对...到这里收尾......”
沈别云和孟听泉站在台下，仰头看着众人，眉梢眼角被阳光映成暖色。
徐吟啸在某一瞬间低头，看见照秋棠头顶被阳光映得毛茸茸，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照秋棠仰起头看他，两人对上眸光，同时笑开。
徐吟啸的手滑到她脸侧，俯下身，半跪在武斗台上，吻在她额头。
“哎呦！”几位长老同时捂眼，姜雀几人也看了过去，捂着眼笑。
云深三人就是这时候来的。
停在姜雀身后，温声开口：“打扰了。”
姜雀回头，余光瞥见徐吟啸起身，淡声道：“确实打扰。”
她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开门见山：“是来请教简化符吗？”
三人微怔一瞬，有些不习惯，他们说正事前，经常会先说十几句场面话，没想到姜雀会这么直接。
“是。”云深已经领教过姜雀的厉害，最先回过神，“不知姜雀姑娘可愿赐教？”
“你们能给我什么？”姜雀一句比一句直接。
云千重在云深背后默默擦了把冷汗。
奇怪，怎么比跟他们宗主说话还紧张。
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