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以表示同意，秦骁和简时同时皱起眉头，他们都不愿意眼前人和江云间接触过多。

    简时冷静补充：“准确点说，他害怕这件事曝光。研究样本被盗，且经过变异成了杀人罪犯，这事爆出来不仅对他的生物科技公司形象有损，乃至于江氏集团的股价都会受到波及。”

    秦骁说：“那路光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他的失踪和样本有什么联系？”

    闻言，简时挑眉：“你失踪后，放在我那儿的照片也不见了。”

    秦骁云里雾里：“什么照片？”

    林秋脸涨红，企图蒙混过去，赶紧转个别的话题：“你们明天什么时间有课？”

    几乎不用猜就能明白林秋的心思，秦骁烦躁地“啧”一声，小声骂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照片？”

    林秋撇了撇嘴，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硬着头皮说：“被偷拍的照片。”

    说得这么局促害羞，秦骁猛地意识到，什么样的照片会被人偷拍收藏？他不住地胡思乱想，险些克制不住情绪。

    他怕知道更多细节，不止惹得林秋不快，自己也不高兴。

    “寝室快没热水了，你们谁先去洗澡？”林秋刻意道。

    秦骁和简时异口同声道：“你先去。”

    他们好像都默认林秋洗澡会需要很长时间。

    粘上异种黏液的脏衣服扔在浴室悬空架上，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传递出来。简时坐在椅子上，思绪不由地飞到电梯里。

    他知道男生身上总有一种浓郁的香气，尤其是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抱着的时候。刹那，他的大脑至脊椎仿佛电流窜过，带起酥麻爽感。

    如果秦骁没拉开他，不敢相信后续会做出些什么。

    简时垂下眼帘，掩下涌动的晦涩情绪。

    江云间速度很快，一大早，写满林鸿光生平的电子文档发到林秋的手机里。

    秦骁需要上课，寝室里只有简时在，林秋索性搬个椅子过去凑近和人说话。

    “他可真听你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秋嘴唇一撇：“我还是等秦骁回来吧。”

    简时皱眉，冷声警告：“你敢。”

    目前可攻略人物简时，好感值为91。

    林秋满意地轻哼一声，两人肩抵着肩一起看文档内容。

    “资料上说林鸿光年轻时就离婚了，但有个儿子一直跟着前妻。刚巧，他的前妻姓路。”

    意识到什么，林秋倒吸一口凉气，侧眼去瞥简时的表情，严肃沉重。

    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简时淡淡道：“资料发给秦骁。”

    林秋紧咬嘴唇：“好。”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次怪异的气味会在路光靠近后更加浓烈，

    系统888：

    “又有人死了。”简时轻声道：“学校早上出的通知。”

    林秋身子僵住，恐惧油然而生。

    “它好像不打算停下来。”

    无论是偷窥，还是制造学生的意外死亡事件。

    鬼使神差地，林秋再次朝那个发信息的号码拨过去，这次电话接通了。

    简时脸色顿时变了，他屏气敛声，示意林秋说话。

    “喂。”林秋放轻呼吸，率先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你好像在找我？”不是寻常的说话声音，经过技术手段加工后的，嘶哑机械。

    林秋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空着的手扣紧掌心。

    “你在哪儿？”

    耳边发出类似气音的笑声。紧接着，对方轻描淡写地回：“想见我吗？我会如约而至。”

    林秋脸色苍白，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怎么办？”

    现在的问题很棘手，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避免和那怪物的正面冲突等警察解决。他看向身侧的林秋，细长眼眸似包着水，他心脏狠狠抽动一下。

    简时用指腹，手背给人擦了擦，胸膛起伏几次后道：“先报警，还有，我送你去住周清然的寝室。他寝室都是大四的学生，平时不会有人回去，我和秦骁给你轮流送食物过去。”

    “好……”

    第16章

    新手副本16

    偷窥者16

    林秋来这个副本已经换好几个地方住了，那异种嗅觉灵敏，难保他不会找到周清然的宿舍。

    也不是他多自信多自恋，只是按照那通电话作出的合理推测。

    傍晚，秦骁匆忙回宿舍楼，撞上给林秋送晚饭的简时。

    “你去哪儿？宿舍里就林秋一个人？”

    简时看他一眼，拽着人去朝周清然宿舍走，一边将白天的情况和他说一遍。

    两人一进门就反锁，林秋被他们吓一跳，无措地询问：“怎么了？”

    简时道：“没什么，你先吃饭。”

    秦骁闷闷道:“你打算怎么办？等着偷窥林秋的人来？”

    简时没有正面回答，扫视寝室一圈道：“今晚我留下来陪他。”

    秦骁嘴角一扯：“是不是该问问林秋的意见？看是需要谁来陪？”

    林秋目光微闪，出主意道：“要不你们猜拳？”

    两人不置一词，默默出拳。

    结果出来，秦骁胜。简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额上紧绷的青筋以及看着他时的欲言又止，都让林秋脑瓜子嗡嗡的。

    他不得已，雪白的手覆在简时的手背，建议道：“三局两胜？”

    简时撩起眼皮瞥一眼秦骁这个麻烦精，最终妥协了。

    赢的人还是秦骁。

    简时转身离开，临走前那张脸上尽是宝贝被抢走的不爽表情。

    林秋吃完饭，秦骁便主动上前，接过他擦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我来收拾，你玩儿会手机或是上床躺着。”

    “谢谢。”林秋礼貌道。

    ……

    晚上十点，林秋去洗澡，抱着脏衣服出来，秦骁回头看见他。

    男生的脸被浴室腾腾雾气熏出绯色，肌肤剔透白皙。林秋拂开头发，露出被水洇湿的额头。秦骁盯着出神片刻后，上前抓过林秋的衣服。

    “我来洗吧，外面阳台会被人看见。我担心那东西在到处找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想想也是，林秋也不坚持，就把衣服搁在秦骁怀里。

    ——好像看门狗一样，洗澡也守着。

    ——眼睛黏在啾啾身上根本下不来，护着老婆的忠犬，狗狗冲爆。

    ——其实主线差不多明了，路光基本上是明牌了。

    ——居然还能看见那么一两个专心分析副本的弹幕呢。

    秦骁找出脸盆装进衣服放水，视线不受控地去追着林秋。男生背对着他，弓腰，穿裤子，连脚踝，足尖都是白里透粉。

    放在洗脸池水槽里的脸盆水满了，漫出来流到寝室地板上，砸出动静。林秋奇怪地看一眼愣神的人，拔高音量叫他的名字：“秦骁，水满了。”

    秦骁故作轻松地关掉水龙头，朝阳台走：“你先睡吧。”

    林秋点点头，他睡不着，躺在床上玩儿游戏。

    对于夺到今晚和林秋共处一室的机会，秦骁是十分得意的。他晾完衣服去到林秋床边，眉眼蔫蔫的：“秋秋，你是不是喜欢简时？”

    林秋讶异，他皱眉：“我是直男。”

    秦骁再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那为什么你允许他抱你，亲你？”

    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没得到奖励的酸妒之意，格外孩子气，林秋也察觉到了。

    但他不能直接了当地告诉秦骁，自己是为了刷好感值拿积分。

    林秋想起他的角色详情，抿了抿唇，伸出手抱住人。

    秦骁呼吸停滞，脑袋昏昏涨涨的，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好软，好小。他小心翼翼地回抱，半点不敢用力。林秋在他眼里就是易碎的瓷娃娃，用点力就不行。

    林秋仰脸看他，伶仃小巧的下巴上，粉嫩唇瓣一张一合：“这样可以了吗？”

    脑海里出现熟悉的提示音。

    林秋喜不自胜：

    系统888阴阳怪气道：

    林秋生气了：

    系统888：

    秦骁说：“我也想亲亲你。”

    系统888：

    林秋：……

    “想和简时昨晚在电梯里做的一样。”

    秦骁控制不住一般低头，抵着林秋的脸颊蹭，缓缓移到梦寐以求的位置时落了空。

    男生侧开脸，嘴里吐出沉静的话：“只能是刚才那样，拥抱才可以。”

    他是有底线的。

    秦骁不明白，盯着眼前精致的小脸，语言急切：“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说着，大型犬一样的男生就在林秋的肩颈间蹭，皮肤被粗硬的短发发茬扎得发痒。奇异的香气混合沐浴露的味道让秦骁昏了头，硬生生地捱下躁动的心绪，一味地虔诚恳求：“秋秋，秋宝，宝宝。”

    叫的越来越离谱，林秋心软了下，退而求其次：“手，只可以亲这里。”

    秦骁兴奋地抬头，眼睛都亮了，热切握住林秋的手放在唇边。

    他心跳快得不行，内里如同有头猛兽要挣脱囚笼冲出，被热血的男生强迫性地压下去。林秋柔弱的身躯离他很近，香味充盈着整个呼吸，秦骁好像被魇住了。

    以至于他用唇碰了几下后，没经过什么思想斗争地就将林秋白嫩的手指含着。

    始料未及的事，林秋和系统吐槽：

    没什么起伏的眼神抽空落在秦骁身上，难以忽视的温度，林秋手很累也不舒服。

    他冷声质问：“好了吗？”

    秦骁也觉得自己不正常，面对林秋的冷漠，轻蔑，反而让他悸动不已。

    他家世清白，从小到大思想道德不说多高，至少没有出过格。仔细搜索以往记忆，他最出格的也就是抽烟喝酒逃课，到了大学怎么就被个漂亮男生弄得痴迷昏聩？

    比如现在，他舔着脸去恳求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男生同意他亲亲手指。翻滚的冲动情绪会因为林秋的微小给予得到安抚。

    秦骁忍了忍，垂着脑袋笨拙地思索着措辞。

    林秋推开人，打个哈欠：“熄灯睡觉吧。”

    秦骁噎住，满腹表白心意的话全被堵了回去。知道林秋娇气的性子，睡不好肯定会更娇，只怕会受不住他。

    他想，梦里可以偷偷如愿一下。

    那样不用担心林秋不高兴，不用担心把人伤着了。

    林秋自然不知道秦骁心里在想什么，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脱鞋上床钻进被子里，闭眼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秦骁去上课，简时出去警察局打听消息。

    林秋一个人呆在宿舍，茫然地等着两人回来。

    他没什么事做，一整天下来也没什么饿意。

    “查寝。”

    简时的声音，这是他们三人的约定暗号。

    无聊透顶的林秋停下晃悠的足尖，跳下床去开门。

    “你来了。”林秋语调上扬。

    简时：“……”

    他听出了男生的期待，心跳因这份认知而变得怦然，怪异又让他欣喜满足。

    “今天实习下班晚，回来路上没什么店开门，只有一份云吞，你将就吃。”简时放下外卖，就去开寝室储物柜，把买来的零食都塞进里面。

    “平时等不及给你带饭就吃零食。”

    林秋乖巧应下：“好。”

    “江云间的生物科技公司被警察查了，异种的事他们也知道差不多。不过警方目前没什么线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秋点头，他有一点不明白。副本通关条件是找出偷窥者，既然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还没能通关成功？

    他脸上的表情太好懂，系统888一言难尽：

    林秋撇撇嘴，闷闷地掀开打包盒的盖子，拿筷子夹起个云吞。

    简时：“有些烫。”

    话落，林秋侧过头看他，吐着舌头扇风。

    简时眸光一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林秋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巴，露出舌头。

    “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林秋委屈的嗓音柔软：“痛。”

    这事明摆着是他自己不小心，但为了刷满简时好感，他把声音刻意放的糯软。

    “我看看。”简时说。

    林秋可怜兮兮地在他面前吐出完整的舌头，主动坐得近些。

    仔细检查后，发现只是红润了些，没有浮肿，也没有起水泡。简时松开手，去给林秋拿水。

    “喝点水缓缓。”

    简时抽出湿纸巾擦手，林秋意识到那是什么，尴尬到脸红。

    他刚才口腔打开，没多久就觉得唾液分泌过多，又咽不下去。他拼命仰脸还是没阻止到它们往下淌，弄湿了简时的手指。

    “对…对不起啊……”

    林秋没注意到，简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染上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