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杏就在门口附近,一脸尴尬:“宁先生。”
林煜舟站起来:“我来看看双双,这就走了。”
宁长安不看他,径直进门:“不送。”
林煜舟面露尴尬,摸了摸鼻尖,跟文苡双打招呼:“双双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文苡双秀眉微蹙:“……好吧,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改天聊哈。”
林煜舟一顿,面上微笑:“好的,再见。”
他跟屋里的人打过招呼才离开,背影看上去有点落寂。
文苡双抿嘴,想起了昨晚林煜舟问她,她被人救下的地方是不是陆渔镇。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件事情是在陆渔镇?
难道他认识当年救了她的人?还是说,他才是……
原本她是想问的,但是人多,实在不好开口,只好先等等,等她出院了再约林煜舟面谈。
她要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这一阵子的功夫,梁杏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完了碗碟,拿着饭盒悄悄离开。
依依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还得做很多检查。”
安行空连连点头:“对对对,双儿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是吧宁总?”
他眼神不善,瞪着宁长安,意思很明显,是要宁长安也一起离开。
宁长安居然没有异议,就那么点点头,又跟着安行空和依依离开了。
一转眼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文苡双自己。
文苡双一脸懵:“???”
几个意思?她这个病患说丢下就丢下了?
第120章
乔路容赶到医院的时候,才下车走了两步,就看见宁长安和那个常年冰霜脸的高冷妹妹站在不远处说话。
兄妹俩颜值都是绝佳,站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创世男女神,浑身自带圣光。
在某一个角度,两人居然有种复制粘贴的相似。
可能是在说什么严肃的事情,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冷凝。
乔路容的脚步微微停顿一下,那边宁长安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冷厉的视线倏然扫过来!
“乔院长。”
宁长安的眼神收敛,打招呼的语气淡淡的。
乔路容露出一抹笑来:“宁总,宁小姐,我来看望文总工。”
宁长安眼神冷了冷,沉默一下才说:“在二十楼。”
乔路容微微颔首:“谢谢告知,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越过两人,往电梯间去了。
身后隐约传来三小姐冷冷的嗓音:“你多注意点,我觉得他……”
后面的听不到了。
文苡双在病房里郁闷地拿手机玩贪吃蛇打发时间。
“看上去气色还可以。”
冷不丁一声,给她吓得手一哆嗦,蛇头撞在自己的尾巴上,GAME
OVER。
“领导!人吓人能吓死人啊!还好我是胃病不是心脏病,不然这一下就可以直接进ICU了。”
乔路容似笑非笑:“我看你能耐得很,进医院比进厨房还勤,工资高就看不上全勤了是吧。”
文苡双自知理亏,干笑着保证:“对不起领导,我给大家的进度拖后腿了,您放心吧,明天检查完没有问题,当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一身贵气的男人负手而立,一点不像是领导视察,倒像是个来闲逛的公子哥儿。
他慢条斯理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语调也是慢悠悠的:“我有个想法,你给我参谋参谋可行不可行。”
文苡双立刻狗腿地点头:“您说您说!”
“院里加一条员工守则,”他看着文苡双,假笑,“但凡饮酒误事,扣一季度工资,扣当年的年终奖金,怎样?”
“这么狠?”
文苡双才一出口,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尴尬地看着乔路容。
她讨好地笑起来,只露出的一双眼睛弯起来,盛着房中灯光,像是里面有个小太阳。
乔路容眼神微动,渐渐深沉。
领导不说话,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文苡双自然是不敢再乱说,假装自己真的很无辜。
房门被推开。
宁长安长腿迈动,姿态闲适:“不早了,乔院长该回去了。”
看着他这男主人的姿态,乔路容挑眉。
文苡双这时候有点怕乔路容,立刻就说:“领导,你看这都八点多了,明早我做完检查,立刻回去销假!”
宁长安就站在门边,看着他的姿态很有涵养:“乔院,请。”
乔路容站起来,他完全没有被赶着离开的窘迫,转头跟文苡双叮嘱:“明天不用去上班,放你一天假,周四再来。”
“可是……”
乔路容打断:“算你调休。”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外。
文苡双这下不内疚了,答应得中气十足:“好嘞!”
宁长安站在门口关门:“慢走。”
乔路容脚下一顿,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就那么离开了。
不等宁长安得意,身后文苡双的声音就响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得意的尾巴耷拉下来。
他关好门,转身回屋,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答:“我说了,陪护。”
文苡双才不想大晚上的,自己的病房里还有一个男人,这人还是她好不容易才离婚的前夫。
她不高兴地拒绝:“我不需要陪护,有事儿我可以叫值班的护士。”
宁长安一颗一颗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那么随意一挑,纽扣便开了。
修长有力的脖颈一点点露出来,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清晰分明的锁骨逐渐展露,胸口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蜜一样的光泽。
男人戏谑的声音响起:“要不要再露一些?”
文苡双回神,耳朵有点热。
她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一瞪:“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男德?谁家好男人随便在外人面前脱衣服?你要不要脸?”
宁长安那平静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点无辜来:“你不是外人。”
文苡双冷笑:“少跟我套近乎,我跟宁总可是半毛钱关系没有,关系更是不到看你露胸的地步。”
宁长安没系领带,衬衫解开了一半,能看到胸肌结实的胸膛。
他摊手:“你不是外人,是我想勾引的人。”
文苡双:“?”
禁欲的男人浪起来真是难以招架。
似乎是觉得文苡双震惊的表情太过好笑,宁长安素来不苟言笑的表情松动,嘴角勾了勾。
文苡双闭了闭眼,忍无可忍,一指房门,怒吼:“你给我滚出去!!!”
*
文潇潇酒醉在外,住了一夜酒店再回去也没人过问。
她到老宅的时候是一大清早,花园里只有两个花匠在忙碌。
林雅前一晚宴会玩儿得太晚,这会儿还没起,回到厅里,管家迎上来,小声提醒:“昨夜二少回来睡的。”
文潇潇脚下一顿,下意识看向楼上:“他还在楼上?”
管家摇头:“刚才出去了。”
文潇潇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随后她自行上楼:“我要休息一下,不吃早餐,不用叫我了。”
等她泡在浴缸里,才终于放松下来,缓缓闭上双眼。
林煜舟的话给了她启发。
以往她总是把自己放在文家女儿的位置来处事,内心还是觉得一家人就应该要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那时候有文苡双那个养女在,不管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怪罪在文苡双头上,一家人有一致对外的目标,就显得格外团结。
但是文苡双不玩了。
那个被怪罪的对象,就成了她和她妈妈。
她也借此看清了自己爸爸的真实面目。
文航就是一个只爱自己,只看重产业利益,不折不扣的自私生意人,严重的利己主义,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骨肉亲情,只有利益。
既然爸爸只想着利用她,那她也要放弃这份亲情了。
第121章
这打算并不成熟,文潇潇仔细策划了好几天,才终于决定开始行动。
架空文航,自己掌握旭阳钢业,这想法太大胆,也太大逆不道,她根本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闷在心里自己琢磨。
一遍又一遍推演计划,计算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周五,林煜舟家的茶楼。
有家厂子的经理约张新荣今天到茶楼谈公事。
自从跟宁长安签订合作协议,他最近就一直在跑业务。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既然在宁长安面前夸下海口,那就不能把事儿办砸了,否则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那两个私生子也虎视眈眈看着,大有他不行马上就让开位置的意思,所以张新荣这次是真的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把这次合作办好。
这厂子在当地和隔壁市都能说得上话,的确是有点路子,但是这个经理是个酒蒙子,不管谈什么公事,都喜欢上酒桌。
今天约了茶楼,他还以为是转了性呢,结果是在茶楼喝酒。
饶是张新荣这种酒池肉林里泡大的大少爷,今天喝得也有点晕乎了,他借口上厕所,出来透透气。
才走到三楼的露台附近,就听见两个男人污言秽语不断,似乎是在调戏一个女人。
两个男人身形壮硕,将那个被调戏的女人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是谁。
张新荣酒气上涌,大喝一声:“干嘛呢!”
两个壮汉一顿,停下来转头,其中一个脸上还横着一道刀疤,满脸横肉。
那人恶狠狠道:“滚!不要多管闲事!”
张新荣好歹也是扶安市土生土长的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态度?
加上还喝了酒,当即就一挽袖子,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就挥拳上去!
壮汉猝不及防,被打得一懵,连连后退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栏杆上。
被挡住的女人小声惊呼,赶紧躲开,缩在了角落里。
两个壮汉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就骂骂咧咧地冲上去,跟张新荣打作一团。
一时间就听见拳拳到肉的“碰碰”闷响,和男人粗鲁的怒骂。
不过很快,张新荣以一敌二,压着两个壮汉打。
那两人眼看讨不到便宜,一边骂着狠话,一边脚步匆匆跑了。
张新荣啐了一口,吐出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
嘴角的开裂疼得他直龇牙,酒也全醒了。
一时间心里直骂娘,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一反常态多管了这个闲事。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在露台上扫过,想看看被欺负的女人是谁。
月色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神色惶惶,那双大眼睛里含着水光,反射出月色,露出茫然和害怕来。
张新荣一顿。
这不是那谁,文家的那个大小姐,当演员还挺有名气的那个。
文潇潇?
文潇潇双眼含泪,看到他也是一愣:“张少爷。”
原本呢,两人家里是对家,见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寒暄的。
但是现在,张新荣救了文潇潇,两人要是再装不熟,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文潇潇轻轻擦眼睛,声音软软的:“谢谢你出手救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虽然张家的荣阳工化,跟文家的旭阳钢业是死对头,并且张新荣还抢了跟新兴科技合作的机会,跟宁长青联系合作。
偏偏文潇潇又是宁长青的老婆。
他一时间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对待文潇潇。
文潇潇眉头微微皱起,她着急往前一步:“拜托你不要跟长青说起今天的事情,他本来就生我的气,要是我,啊呀……”
似乎是脚下一崴,整个人就往前栽倒。
张新荣下意识上前一步,接住了人。
触手一片温软,小小一只,清浅的淡淡香味飘进他的鼻端。
他下意识用了点力道,拦腰把人往上抱了抱。
太小了。
怪不得网上都说文潇潇是可爱和萝莉的代名词,这一环抱,他一条胳膊就能把人完全抱在怀里。
身材娇小,绵绵软软的,又香喷喷的。
张新荣有点意动。
多年的敌对,让他错过了一个佳品。
文潇潇蹙紧眉头,低低地嘶了一声。
张新荣突然就耐心极佳,低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