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不是要钱吗?捡起来啊,捡起来就都给你!”
“沈南汐,别给我说什么夫妻共同财产,你别忘了,我们婚前公证过的!”
我被他抓着胳膊,全身的力气突然就泄掉了,只能仰起头,苍白着脸色眼泪不停的滑落。
苦涩蔓延在口腔里,让我只能哑声说道:
“周泽远,所以从婚前你就开始算计我了,是吗?”
他紧紧皱着眉,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算计?”
“呵,难道你和我结婚,目的只是为了找个人分担生活成本?”
分担生活成本这几个字,像极了劈头盖脸打下来的耳光,打得我脸皮发麻。
这些年,绝对公平地分担房贷、车贷,让我几乎没有一分存款。
因为没钱,我甚至不敢生病,我害怕请假,害怕哪一天没有收入然后拿不出钱来。
每一次我鼓起勇气想让他多承担一点,可话到嘴边,都会被周泽远似笑非笑的目光逼回去。
甚至不用思考,我都能想到他会怎么说:
“没钱就应该多挣钱,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应该把命运放在我手里。”
“南汐,我可以借钱给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把目光放长远一点,是不是?”
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是一张张我亲笔写下的欠条。
每一张,都是我这些年的委屈和泪。
生完女儿后,我的收入骤降,高昂的生活成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可周泽远却仿佛看不到,他总是冷冷地教训我:
“女儿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费用我们都应该对半承担。”
最可笑的是,女儿三岁生日那天,周泽远难得地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以为他突然醒悟了,开始学着承担做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可当晚,他在手机上给我发了蛋糕的费用:
“199的蛋糕,你记得转我99。”
“我多承担一点,多的那一块就不要了。”
看着周泽远发来的信息,我竟然奇异地特别平静,给他转了199后,没在多说半句话。
可能从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人就已经彻底失望了吧?
只是我从没想过,女儿生病会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愿意斥巨资为苏沐禾买奢侈品,带她去旅游,却跟我算那一个蛋糕的钱。
周泽远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做不好一个有担当的父亲。
我挣脱开他的手,极力平复波动的情绪,平静地看着他:“周泽远,我们离婚吧。”
第6章
听到我提出离婚,苏沐禾的眼睛腾地亮了起来。
她期待地看着周泽远,又挑衅地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得意。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心底满是嘲讽。
说出离婚这句话后,我浑沌的脑子终于清明醒悟。
束缚、禁锢着我的所有压力像是瞬间绷断,再也不能压抑我半分。
“你要的AA制家庭,我给不了你。”
“或许你觉得我想要你的钱,可是这些年,我除了生病的时候,什么时候向你开口借过一分钱呢?”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依靠,可你给不了。”
也许是我的神情和话语太过认真,周泽远难以置信地盯着我,满是诧异:
“就因为我没借你钱,你就要和我离婚?”
“沈南汐,你最好想清楚,离开了我,就你挣的那三瓜两枣,一辈子也住不起市中心的大平层!”
“还有女儿,你难道忍心她没有爸爸,在单亲家庭长大?”
我笑了笑,看向他时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情意:
“你的大平层,不也要靠我出一半的房贷吗?”
“至于女儿,你不用担心,毕竟你这个爸爸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我会告诉她,她爸爸死了。”
周泽远怔怔地看着我,像是没想到一向温柔乖顺的我会说出这样刻薄冷漠的话。
四目相对,他抿了抿唇,声音沉沉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