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抱怨的语气,对这个妹夫却是满意的,妹妹身上长了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婚后过得不错。
二姐夫婉拒道,“今天过节,我父母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你姐平时忙得很,心里惦记着你,想来找你却空不出时间,趁着今天空出时间,说什么都要来看你。”
姜荷刚进院子,知道妹妹住在那么小的房子里,她不是不心疼。
进入房间后,细细打量周围,发现房子虽小,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能看出来是认真过日子的人家。
姜菱脸上的气色红润,明显日子过得不错。
二姐夫笑着打趣她,“这下放心了吧。”
本来刚进门的时候,她都打算离开前悄悄给姜菱塞点钱了。
看她日子过得不差,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荷扬了扬下巴,“现在看着还成,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姜荷两口子离开后,姜菱和宋观书就在家里翻看她带来的东西。
姜菱想往身上套,试一试合不合身。
宋观书说,“先过一遍水,再穿到身上。”
姜菱还记恨着他刚才跟二姐告状的仇,哼了一声不理他,不过她倒是放下了衣服,没有硬要跟他反着来。
宋观书面上含笑,“生气了?”
姜菱偏头不去看他,却重重地哼了一声,很明显的意思,她生气了。
他眼中的笑容更盛,“那怎么办,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宋观书低声诱哄道,“打哪里都可以,打到你出气为止,好不好?”
姜菱奇怪地说,“我没有特殊的癖好,为什么要打你。”
他失望地哦了一声。
两人正说话间,佟婉月拎着许多东西进门了,她的脖颈处露出一节雪白的纱布。
姜菱看见,赶紧接过她手上拎着的包裹,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加重了。
宋观书因有人打搅了他和姜菱的二人世界十分不悦。
“家里这是来客人了?”佟婉月在炕上摆放着的大小袋子上扫了一眼,问道。
“我单位发了不少的节礼,我家里只有一个人,吃不完,拿一点过来给你们尝尝。”
她嘴上说一点,其实单位发的大多数东西,都被她带了过来。
佟婉月不只是过来给姜菱送节礼,她知道姜菱好奇心旺盛,一定想知道砍人事件的前因后果。
“那男人曾经是钢铁厂的工人,后来沾染上了赌瘾,在上班时间出去赌钱,他被厂里开除丢了工作,据说欠了几千块的赌债,媳妇跟他离了婚,他一无所有住在父母和大哥家里,当天中午他母亲说想出去打牌,不知道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经,拿着菜刀砍向家里的小侄女,他母亲在抢孙女的时候被他砍到。”
姜菱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她心中很久的问题,“那他,是不是精神上存在问题啊。”
根据她这几天听到的消息,大家都说那个男人非常老实,跟她当天看到的癫狂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佟婉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被送去抢救得太迟,赶到医院之前,人就已经没气了。”
姜菱特别意外,“这怎么会?子弹打中了他的腿,没有打中关键部位,这怎么会?”
“不清楚。”佟婉月低下头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杨公安搞的鬼,我回单位的时候才知道,他跟领导汇报说是他亲手将歹徒击毙。”
姜菱气得大骂,“他也太不要脸了吧,他打了两枪都没打中,如果不是你,那个凶徒早就跑远了,还会继续伤到群众,他怎么好意思说那是他打中的。”
她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子弹是从他的配枪中打出。”
“我跟艳姐给你做证!”
“算了,凶徒能够伏法,没有再伤到其他的群众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菱简直要气死了,那都什么人啊,也太不要脸了。
干啥啥不行,抢功第一名。
她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宋观书默默打开了电风扇对准她。
作为被抢功劳的一方,佟婉月反倒是安慰起姜菱来。
“我做这一行本也不是为了加官进爵,只要能让罪犯伏法,你跟艳姐没有被我连累受伤,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菱正跟佟婉月聊天,屋子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姜菱,宋哥,你们在家吗?”
门窗都开着,家里不可能没人。
陈向阳只是通过这种方法告诉家里人,他来了。
陈向阳身上头上都是汗,“看我搞来了什么好东西。”
他打开筐上盖着的化肥袋子给几人看,竟然是一筐河蟹,还活蹦乱跳生猛得很。
与围在筐边上看河蟹的三人不同,佟婉月看见陈向阳时愣住了。
上辈子,她与谢朗夫妻一体,都与陈向阳的关系极好。陈向阳的死不见尸对她也是极大的打击,总是能想到这个阳光开朗的好友死后无声停留在冰冷的江水下。
不知道该往哪里烧纸,更不知道他们偷偷烧的纸他有没有收到。
这一世,知道陈向阳没有被谢朗发展成线人之后,她只在他摆摊的地方偷偷看了他两眼。
这一辈子,他们不需要当朋友,只要陈向阳还活着就好。
她没想到,陈向阳竟然跟姜菱两口子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佟婉月盯着陈向阳的视线过于明显,她的眼眶发红。
陈向阳求救地看了眼姜菱,他印象中没有欠过情债,这女同志的表情太吓人了。
姜菱小声呼唤,“婉月姐?婉月姐?”
“怎么了?”佟婉月笑着看向她。
姜菱没有问她想起什么事这么难过,她说说,“正好陈向阳带了一篓子螃蟹,留下了一起吃饭呗,反正你家里没有人,一个人多无聊啊。”
她不说一个人孤单,说无聊。
“不了,家里饭菜都是现成的。”
佟婉月心底是想留下的,她家里没人了,回去也就是自己做点饭菜,在别人家的热闹声中听会儿收音机就睡觉。
节日如果没有亲人朋友在身边,对她来说跟平常的某一天没差别。
姜菱不容她拒绝,“留下了一起吃饭,加双筷子的事儿,你又不像陈向阳吃得多,不为别的,就是图一热闹。”
佟婉月最终还是留下来了,晚饭是四个人一起忙活出来的。
陈向阳在厨房里的作用约等于姜菱,他能做的就是洗菜倒脏水。
姜菱连他还不如,佟婉月不舍得她干活儿,让她别在厨房碍手碍脚,出去玩去,完全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这对姜菱简直是莫大的侮辱,“我能烧火的。”
“陈向阳能干。”
正在刷洗螃蟹的陈向阳:.......
“对的,我能干,你去歇着吧。”
如果厨房只有宋观书在,佟婉月不愿意与他同处一室,必定不会赶姜菱去玩儿。
如今还有个存在感很高的陈向阳在,那就别让姜菱在厨房里吸油烟了。
“不是,姐,我身体健康,身上没有任何伤,你让我去玩,留你一个病患在厨房里干活,我也太不是人了吧。”
陈向阳经过姜菱提醒,才发现佟婉月脖子上的纱布,“婉月姐,你受伤了呀,那你别干活了,厨房交给我们几个人就行,你去歇着吧。”
“我身体没事,医生能放我出院,就是好得差不多了。”
姜菱略有些无语地说,“医生放你回家是让你回家休养,不是让你回家颠大勺。”
最后的结果就是,姜菱和佟婉月去洗水果,厨房交给了宋观书和陈向阳。
葡萄被姜菱洗得干干净净,她献宝一样端给厨房里的俩人看。
“吃两个葡萄再干活。”
陈向阳在劈柴,他随意擦了两下手就去抓葡萄,甚至连葡萄皮也一块吃了。
锅里炖着鸡,宋观书正往锅里的笼屉上捡螃蟹。
他看了眼盆里的葡萄,紫红色的葡萄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十分诱人,其实没那么想吃,但他说,“空不出手,你喂我。”
姜菱没多想,葡萄皮被她剥得干干净净,将葡萄肉塞到了他嘴里。
她作贼一样看了眼门外陈向阳和佟婉月,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才把指尖往裤子上擦了擦。
菜陆续出锅上桌,陈向阳去找他的专属杯子,看见放在一旁的米酒,这是姜菱和宋观书经常去的饭馆老板送的,他们自家酿的酒。
他打开瓶子闻了一下,发现味道很香。
就顺手给自己和姜菱还有宋观书各倒了一杯,轮到佟婉月的时候,想起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就去翻出了一瓶汽水给她。
毕竟是中秋节,姜菱愿意喝一点酒庆祝一下。
有陈向阳在的地方,就绝对不可能冷场,他问起佟婉月为何会受伤。
佟婉月简单地跟他描述了下是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被菜刀划伤。
得知她竟然是位女公安。陈向阳顿时肃然起敬。
“姜菱小胳膊小腿,还能帮你制服歹徒呢?”陈向阳不可置信地问,“她怎么做的?”
佟婉月看了眼在吃饭的众人,“这个场合,你一定不想知道她是怎样做的。”
这米酒喝起来甜滋滋的,姜菱喝了一口又一口。
这酒的似乎度数不低,喝的时候没感觉,后劲上来感觉晕乎乎的。
坐在对面的陈向阳酔意上头,中秋是团圆的节日,虽然有人作陪,还是会想念家人,他用难听且跑调的嗓音唱道:“我呀有家不难回,你呀无家可归,同是天涯沦落人……”
多亏他唱得难听,少了凄凉之感,只单纯作为噪音污染而存在。
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没有家。
因为太孤独了,上辈子的佟婉月渴望拥有自己的家,渴望在万家团聚的时候家里不是形单影只。
在还不够成熟的时候做出成家的选择,导致日后的自己时常后悔,明明有了丈夫、儿女,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不再孤单。
后来她想大概是从未想过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吧。
其实现在也很好,没有家人,却不觉得孤独。
只觉得很吵。
怎么上辈子没有发现,陈向阳唱歌这么难听。
佟婉月没喝酒,宋观书只喝了一口,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清醒的人。
“我把他送回家吧。”佟婉月说。
这家里没有能让陈向阳留宿的地方,陈向阳住在哪里,佟婉月记得很清楚。
虽然不喜佟婉月,宋观书不能让她一个女同志半夜送醉鬼回家。
他说,“我跟房东说一下,让他今晚借住在对面。”
宋观书去找孙老头的时候,佟婉月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还能吃的收到碗柜里,不能吃的全部倒掉。
在别人家吃饭,不能只知道吃,却不干活。
安置好陈向阳,房间内只剩下了姜菱和宋观书。
她喝醉酒时乖得很,不吵也不闹,只是不错眼地盯着他。
宋观书换衣服的时候,她也没有转过头。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宋观书换衣服的时候都没避开姜菱,她通常会转过头,或者是闭上眼。
姜菱不觉得自己喝醉了,她觉得只是微醺状态。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所谓的微醺状态,让她思维变得迟钝,行动变得大胆。
紧实的腰腹线条,光影下刀削般的轮廓,让她的视线流连忘返。
没有喝醉酒的姜菱,是不会一直盯着他的。
宋观书的心中哂笑,还是喝醉了的她更加真实,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
他走到姜菱的面前,视觉冲击更为明显。
他的声音引诱潘多拉打开魔盒,释放真实的欲望,“想摸吗?”
第56章
你让我把衣服给脱了,还要摸我
非常诱人的身体,
姜菱悄悄咽了下口水,她的手指动了动。
宋观书含笑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为什么不摸,是不敢吗?”
激将法对于酒醉的人十分管用,“谁说我不敢了。”
摸两下而已,她又不会少块肉。
况且是真的想摸,流畅的线条,紧实的肌肉,还有明显的人鱼线。
就见姜菱缓缓伸出了手,她的目的十分明显,落脚点是块垒分明的小腹。
宋观书屏住了呼吸,他的手指微微蜷缩。
突然响起了推门声,才被他安置好的陈向阳大声嚷嚷道,“好渴啊,
宋哥,哪里有水。”
醉酒的人都会非常想要喝水,
陈向阳也不例外。
他被安置在陌生的地方睡觉,
仅存的意识知道这不是自己家,
也知道渴了要去哪里找水。
屋里两个醉鬼,谁也没有听见一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宋观书小声骂了句脏话。
他快速套上上衣,跟姜菱说了声,“等我,
很快回来。”
给陈向阳接了一碗凉水递给他,怕他再过来打扰他,
宋观书甚至接了一舀子的凉水,
让他拿过西厢房。
陈向阳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开开心心地抱着水瓢回去。
等宋观书把房门锁好,
再想起回去看姜菱的时候,人已经趴在炕上睡着了。
身下没有枕头和被子,也不嫌硌得慌,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素来以有教养著称的宋观书此刻只想冲进西厢房,把罪魁祸首拖出来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