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第一医院算是当地有名气的大医院,这里有专门设立的特护病房,医院里的人都门清,特护病房住进去的都是什么人?要么英雄,要么就是有背景,听说几天前进来的那位,又有背景又是英雄,医院小护士都盼着过去照顾呢。
谁不崇拜英雄啊,那想嫁给英雄的多了去了,而且还有那么点私心,人家背景也好。
护士嫁给身份高的军官这种事还少吗?就是因为接触产生了感情,才能得偿所愿,毕竟人在受伤无助的时候,感情是最脆弱的时候,成功的机率很大了。
樊莹莹被委派过去,看到那位脸受伤了,但是看起来仍然英姿飒人,帅气的很军官,她一下就上心了。
这两天往那边跑得很勤。
旁边护士看着樊莹莹,她竟然有时候跑到护士台这边闷闷不乐,这个小护士就有点八卦了,趁着这会没人儿,她赶紧问了两句。
“别提了,那个阎团长有对象了。”樊莹莹也很憋闷,明明病历档案单子上写着未婚的,谁知道人家都有对象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护士立即来了兴趣,凑到樊莹莹身边问。
樊莹莹很烦的把手里的本放到台子上,“我还能怎么知道的?追过来了呗?”
“什么?他对象过来啦?什么时候?在特护病房里?怎么样?长得怎么样?”
樊莹莹不耐烦地道:“就那样吧,你知道吗?她看到阎团长的伤,还吓哭了,还得阎团长安慰她,这样一无是处还拖后腿的女人,真不知道阎团长怎么看上了。”
……
温馨在房间里,拿着勺子像喂孩子似的喂病床上的阎魔头。
他不太想吃,伤口疼的厉害,疼痛感他嘴上不说,可心里躁得很,一点胃口都没有,还是看见温馨来了,才有了点精神。温馨坐在床边,百般哄着他喂了几口。
无奈之下,她用勺子喂他几口,自己再用筷子装模作样也吃一口,然后再用勺子喂他,有人陪着他吃,他也就多少吃点。
结果最后还剩了一大半,温馨只好倒了水,喂了他两口,坐回到床边,阎魔头脸色很憔悴,眼神也很复杂,他眯着眼睛抬起受伤的手,搭在温馨床边的手上。
中间隔着不知多少层纱布,温馨小手握着她,凑近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看了温馨一会儿,才没头没脑才嘴边含糊的溢出一句话,他说:“是我之前想错了,温馨,我还有要保卫的祖国,我还有要保护的人……”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晴,在她的注视下,睡着了。
或许别人听不明白,但是温馨那一瞬间竟然听懂了他的话。
什么穿书,什么世界,什么,他过于挣扎于这些虚无的想法里,曾经失去过人生的目标,可是,在经历了这次生命的洗炼之后,看到了灾后的被救出人的喜悦和亲人死去时的绝望,也感受了那一场生与死灿烂与沉寂的惨重,听到了无助的哭声,也看到许多许多战士,为了救出一个人,双手指甲剥落,血肉模糊,却仍然坚持着信念。
还有人被砸伤依然在灾区现场出现,甚至有为此献出年青宝贵的生命……
那一刻,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无论身处于什么世界,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他有了要保护的东西,就有了奋斗的信念,也懂得了人生来之不易,要懂得珍惜。
……
温馨坐了一会儿,趁他睡着,就出去找阎泽扬跟他说的小王,她有事儿找他。
现在离灾区灾情发生时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能救的基本都救了出来,剩下的就是扫荡有没有还生还的人,以及清理尸体,这次灾区光医疗队就有七十多个,上千人,没有水,不有吃的,没有充足的医药品,后期全靠飞机运送,条件十分艰苦。
如今已经有不少军队撤离,灾区的重建事宜,都要从长计议。
那个小王是特意安排照顾阎魔头的,不过这几天有护士一直在病房里,小王也就没留在病房中,在得知眼前这个才是阎团长的对象后,小王张大了嘴巴,他也不知道从哪个部队临时抽调过来的,他不太清楚状况,还以为这个阎团长没对象呢,毕竟住院几天都没见到有对象来,要不那护士能像扒上他似的,天天待在病房。温馨找到他,她得问问阎泽扬受伤情况,“他伤怎么回事,主治医生怎么说的?”
这小王是知道的,他道:“当时好多部队在一起救援,有一处市委楼特别危险,但里面有人,团长他们就进去了,结果救人的时候,那房子一边塌了,阎团当时手正拖着那个生还下来的人,要撒手了那人就死定了,所在有东西掉下来他就没躲,硬挨了那么一下,当时肩膀和后背就砸伤了,好几块钢皮戳进去,医生说位置挺危险的,不过已经做完手术了,现在手术后第三天,是伤口最疼的时候。”
“那手……”
“人太多了,没有工具,救人要紧,都用手扒的……”
温馨:“……”
他多少也算是个团级干部,怎么他自己都上手抓了。
大概看出温馨的疑虑,那个小王道:“情况太惨了,人手又不足,连营长指导员都上了。”
……
她又问清楚小王,医院的食堂在哪儿。
华阳医院一共四层,第四层是特护楼层,食堂没有占用医院里的面积,而是开在医院旁边,是个平房,温馨去打晚饭,菜饭倒是挺全的,病号伙食看着也不错,但是之前吃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口味不行,米饭特别硬,要想软一点就得泡水,稀饭也是熬久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特别烂,烂成粥糊糊一样。
怪不得阎魔头不爱吃呢,本来病了胃口就不好,饭菜还不合口味。
对吃的要求高的温馨,对打到的病号菜不太满意,但又没有办法,毕竟医院里,不像家里那么方便,她观察了下医院周围,就想有没有可以租灶台的地方,最好可以单独给阎魔头开个小灶补补。
吃得好不是能好得快一点吗?看着他虚弱的躺在床上,她有点不习惯,很想念平时那样天天在她屁股后面训她的阎魔头。
温馨拿着饭一回去,阎魔头正躺在床上,眼睛立即看过来,他睡得是快,但是,闭眼那么一小会,就疼醒了,然后就见不着温馨,他也不能动,也不能下床,心里那个着急,人生地不熟的地,这傻女人走丢了怎么办?那种无力感,烧心烧肺的。
这回见到温馨回来了,他眼晴又瞪了起来,火气很冲地问:“你去哪了?”
“我去给你买饭啦,有几个好吃的菜,鸡蛋炒虾米。”就是鸡蛋炒的有点老了。
“不吃!”阎魔头脾气上来了,他着急了这么长时间了,火都往上头上窜,能有好脾气才怪了。
“我不是看你睡了吗?就没打扰你,等我再出去一定告诉你去哪儿。”温馨敷衍安抚他道,然后打开饭盒。
“我不吃。”阎泽扬斩钉截铁道。
温馨把勺子里的不知是米饭还是米糊糊的东西往他嘴边凑,他脸一扭,根本一口不碰,惹急了他就动,一动就扯到伤口,闷哼一声,痛得一身汗。
她也不敢喂了,这魔头,受伤了脾气真特么大,之前在那护士面前就闭着眼睛虚虚弱弱的,到她这边,眼睛不但瞪老大,但特别不配合。
不过食堂饭确实不好吃,她也有点愁。
“那你说你想干啥?手是不是疼?胳膊酸不酸?我给你捏捏?”温馨没伺候过病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心想他是不是老躺在床上,心里闷伤口又疼才有脾气?她最多不跟他呛就是了。
温馨这么一问,阎泽扬才动了动腿,看了眼温馨,半天才说:“我手术完三天没洗澡了……”
说完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也足够温馨明白了。
阎泽扬内务好,自己又干净,三天不洗,肯定觉得自己身上酸了,这他怎么能忍受得了,之前救人就算了,已经忘我了,可是现在,清醒的时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黏糊糊的能把他难受死,那个小王叫他递个东西,买个饭还行,男人心粗根本就想不到这个,阎泽扬的性格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他也更不可能跟那个小护士开这个口了。
这是幸好温馨来了。
要不他这洁癖犯了,真够他难受几天了。
温馨一看他那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阎魔头脸立即黑了,眼睛盯着她。
“那我给你好好擦擦,三天没洗了,看看你都臭成什么样儿了?”温馨语气轻松地调侃他,果然见着阎大魔的脸又黑了一个色儿。
特护病房就是这样好,什么都有,人少幽静,还有独间专享。
这要是在普通病房,好几个床位,像温馨这样还没结婚的,就不好做给擦澡这么出格的事了,但是特护房间没什么人,门一关,谁也看不到,没看到,两人独处一室,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其中一个伤那么重,根本就没有什么闲话可说。
房间里有热水壶,里面装着满满的热水,温馨倒了些在盆里,兑了点凉水,直到水温微微烫手,才将干净的毛巾在里面拧了拧。
然后脱了外面的大衣,只穿着里面黄色宽领的柔软毛衫,走过去,用毛巾给躺在床上的阎泽扬擦脸,他脸上有汗迹,都是疼得出了汗,她细心的将他枕得枕头给他松了松,舒服了颈窝,弄得枕头蓬松了,才用毛巾轻柔的给他擦脸。
到底是女人,又细心动作又轻柔,温馨躲着他脸上的伤,轻轻的给他擦着,阎泽扬目光也直直看着面前这个给自己认真擦脸的女人面孔,是那么细致又温柔,就是他心中的样子。
给他擦擦额头,鼻子,眼睛,然后对他说:“把眼睛闭上……”吐气如兰的气息,扑在了阎泽扬的脸上,阎泽扬这时候特别听话,温馨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温馨特意给他擦了擦睫毛那里,擦得阎魔头特别舒服。还给她擦了耳朵,耳孔那里都擦拭了一会,耳后,这些些死角区域都不放过,擦得阎魔头心里都舒坦了,眯着眼睛看着她。
擦完了脸,她去洗了毛巾回来,看了看,上身有伤肯定不能擦洗,那里还缠着绷带,只能给脖子那里和露出来的手臂轻轻给擦拭一会儿,会舒服点。
然后就在被子里给她擦腿。
虽然房间里很暖和,但她还是怕他着凉,擦擦汗就行了,不能让他凉到。
两人虽然都有夫妻之实了,可是阎魔头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不作声,但是眼晴都一直跟着温馨的动作,看着温馨在他身边忙来忙去的。
本来因为疼痛而脾气暴躁的他,看着在前忙碌的温馨,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突然有一种,我也有家,有家人,有妻子的感觉。
给人擦澡真不是个轻松活,温馨就给他擦了两条大长腿,就把她累得额头都有汗了,擦完洗干净毛巾,就打算把他宽松的病号裤给套回去。
她刚拎起裤子,阎泽扬突然咳了一声。
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那里。”他说。
“嗯?”
“那里也擦擦!”
第83章
阎魔头爱干净,
又爱面子,别看他在别人面前那一副高冷的模样,
实际上……在温馨面前也要脸。
他只是实在忍不了了,
天天在床上躺着,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
能舒服吗?
温馨她把其它地方都给擦了,
却把关键的地方给扔了,
阎魔头憋了半天,眼睛瞅着她,见她把毛巾都晾窗台上了,
拿起裤子要给他穿上,他才知道,
她是真的不打算给他擦了。
他不得不艰难的开口,
“那里也擦擦。”
温馨:“……”这,她确实给忘记了。
“对对,
我给忘了,
给你擦一下啊。”温馨转身就去拿了毛巾,
然后又去病床边的柜子里,
弯腰找,“有没有干净内裤?顺便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阎魔头黑了脸,“没有。”这边医院什么都没给准备,那个小王同志,
名义上是叫来照顾他的,可是实际上,见护士在房间里,人就跑没影了,偶尔会过来问下要不要方便。
一个女护士成天待在他病房里,是要干嘛?差点没给他接尿了。
有好几次阎魔头都憋着,幸亏他肾功能好,否则真是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这一次他深刻体会到了,病人,没有什么自尊可言。
之前还吼温馨,干什么过来,遇到危险怎么办?但是现在,他又觉得还是自己亲亲对象好,他的某些要求,就只能跟自己对象说,只有对象才是真心照顾他。
温馨也有点愁,这怎么连内裤都没有准备,没办法,只能先脱了,都穿多久了,擦完怎么还能往身上套?
实在不行,明天只能豁出脸皮,去给他买两条了。
温馨倒是很自然,一点也不害臊,她把两只手手伸进去,在黑暗中摸索,温馨的小手又软又嫩,还微微带着点凉意。
毛巾是温热的。
黑暗中她也看不见,一向修剪美美的指甲,一不小心就划了一下。
阎魔头立即“嘶”的一声,“你轻点,别我这儿没受伤的地方,让你给整受伤了……”
“好好好,轻点,我给你轻点擦。”温馨磨着牙,用毛巾仔细给擦着,哼,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
其实温馨还是挺心疼他的,只要不过份了,她都有求必应,当然,过分的他也做不到。
温馨擦得很仔细,边边角角,沟沟缝缝,都给他擦过了,省得他再唧唧歪歪说没擦干净。
大腿侧还有伤口,她也不敢碰,所以动作特别轻柔。
后来,阎魔头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微微有了点润色,他把脸扭到一边,佯装无事。
温馨把手抽出被子,拿着毛巾,看了看床上的人,语重心长道:“泽扬呀……”她就擦了擦,他怎么……
擦着擦着就半起来状态了?
阎魔头还没等她说完就瞪她,声音不大,但听起来有点恼羞成怒,“你怪我?它看见你就起立,我有什么办法?”
温馨:“……”
病人最大,她赶紧哄道:“好好好,知道了,咱把裤子穿上,不溜鸟了。”
“你说什么?什么溜鸟儿?”阎魔头听不太懂,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她把毛巾扔盆里,嘻嘻了一声,就过来取了裤子,哄他道:“没有,不溜不溜了,先直接穿裤子吧,裤头我给你洗洗,明天我再给你买两条换洗。”
“别在这里洗,别让小王看见。”阎魔头受伤了,但头脑很清醒,毕竟没有结婚,就给对象洗内裤,让人说闲话不好。
“好,我偷偷给你洗,行了吧。”她拿了裤子,在被子里给他套,别看阎魔头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实际上,她连他一条大腿都抬不动,还得他配合抬起来,可是他身上的伤,哪怕抬一下腿,抬下屁股,微微一用力,都会牵扯到伤口,但他还是一声不吭的配合温馨。
这真不是温馨没有劲儿,当然她也确实没什么劲儿,可阎魔头是真沉,可能是因为他身上肌肉多吧,明显能感觉比一般人重,如果别人一只手臂压在身上,跟灌了水那样重量,那阎魔头就跟灌了水泥一样。
他俩以前做羞羞事儿的时候,哪怕他是伏在温馨上面,都像在做平板支撑,根本没敢把力气全压在她身上,怕她那娇娇弱弱的小身板被他压哭,不压她都又哭又叫又闹人,压着她还不得哭晕过去,所以平时他很注意,多是抱着她,扶着她,架在膝盖上,由下到上奋进,很少会压到她。
温馨用吃奶的劲儿终于把裤子给套上了,因为看不见,特别费劲,差点没把头拱进被子里穿,正在被子里忙着呢。
门“咔嚓”一声被人打开了。
小王走了进来,然后就看到穿着米黄色的毛衫,贴身的蓝色筒裤的团长的对象,正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低头正看着被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到有人进来了,温馨下意识的将手收回来,然后掩饰的按了按被子边儿。
“是小王啊。”温馨松了口气,“阎团长他说腿……麻了,我给他捏两下。”温馨尬笑了两声,急忙解释道。
小王也没想其它的,阎团长都伤成这样,换谁也不会多想什么,可不就是腿麻了,病床躺时间久了,身上哪儿都不得劲儿。
他阳光灿烂的冲温馨露出大白牙,笑着说:“多亏嫂子过来,照顾比我细心匈,我就没有注意到,平时阎团长也没跟我说腿麻,要不我也给他捏捏。”
温馨:“……”
“咳咳……”床上的阎团长咳了一声,赶紧问他,“住的地方找好了?”他虽然病了,但也就脸色苍白,声音低了点,要是严厉的时候,也是挺严肃的,一开口就不容别人嘻皮笑脸了,这也就不是他团里的人,人手太紧张了,也不知道从哪抽调过来照顾他,要不,早就被阎魔头骂回去了,一天有大半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
“找好了,阎团长,医院不远就有个招待所,环境挺好的,我现在就带她过去吧,您放心吧,肯定把嫂子照顾好。”小王照顾人不行,但跑个腿,探个消息还是很麻利的。
阎泽扬“嗯”了一声,医院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住,他病房倒可以,有一个简便折叠的小床,不过是小王睡的,晚上起个夜什么的,小王就近照顾。
小王睡这里,那温馨就没有地方住了,总不能把小王赶去招待所,让温馨住下来,一是两人还没结婚,白天照顾下就算了,晚上也在这里,怕别人背后说什么。二是那小床睡着也不舒服,翻个身都“吱嘎”响,阎泽扬哪忍心让她受这个罪,就让小王找个离得近环境好的招待所,让他带温馨去。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阎泽扬抬眼对温馨说:“你跟小王先去招待所,找个房间住着,把东西放好,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天黑以后就不要过来了。”
温馨也知道,这里没地方睡觉,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味儿,她也急着洗个澡换个衣服,跟阎泽扬说了两句话后,就跟着小王走了,出了房间门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眼,阎泽扬正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眼晴正追着她的身影。
而她出门回头那一瞥,也好像是带着留恋和不舍。
彼此心里那一刻,目光中都有浓浓的不舍。
……
天下的招待所一个样儿,卫生奇差,被子还潮。
小小一间的屋子,铁架床,旧木桌,有个脸盆架,暖水壶。
能有个小窗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通风不错,窗边是旧得发黄的窗帘。
看着脏乱的招待房间,又没法嫌弃,说两句人服务员就翻着白眼,就这样的条件,爱住不住,不住出去。来这里住宿的人大多不挑,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还好温馨有经验,箱子里带了床单被套,往床上一铺,被子套上套子,凑和几天是没有问题的。
小王带她来的时候就跟她说:“这个招待所旁边就是澡堂子,洗澡很方便。”
这一点温馨还觉得不错,安顿好了之后,小王走了,温馨就拿了衣服和澡票下了楼,去旁边洗个舒服的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