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要债的。
这些年，你们从小桀这里坑蒙拐骗，一共一百万两。
趁着有这么多人在，正好做个见证。
两位，还钱吧。”
顾念语气不高不低，却充满压迫。
顾卿卿猝不及防，眉头微皱。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念会突然提这个。
姜氏则直接黑脸，胸口快速起伏。
这是她的寿宴，小贱人竟然直接过来砸场。
她气得“砰”地一声，猛拍桌子，大声否认，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身为国公府主母，怎么会找顾桀借一百万两！”
“借没借过，我这里有账本，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钱，全是我姐姐的嫁妆，是她的私产。
不属于国公府，更不属于你们母女。”
顾念淡定反驳。
并翻开账本，一页一页地念。
“明武十五年春，姜氏以姜家宅邸需要整修为由，借三万两。
明武十五年秋，兵部侍郎的嫡女及笄，国公府送两千两，姜氏找顾桀暂借。
明武十六年夏，顾卿卿以买县主之位为由，借三十万两白银，
明武十六年冬，沈从砚国子监游学，暂借五千两……”
顾桀这些年虽然被骗，但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因为这些钱，全是娘亲的嫁妆。
所以，每挪用一笔，他都会记下来。
和原本的嫁妆单子放在一起。
这些，顾卿卿都承诺过会还。
但只有承诺，没有守诺。
今日，到了姜氏母女“守诺”的时候了。
现场宾客们，听到姜氏母女找顾桀借了这么多钱，表情格外尴尬。
尤其是兵部侍郎夫人。
今日祝寿，她今天送了两千两。
当年女儿及笄，国公府送的便是这个数。
没想到，这两千两竟然是国公府表少爷出的。
用的还是出嫁嫡女的嫁妆！
国公夫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原来安阳县主当年捐赠灾区的三十万两，是找人借的，一直没还。
她怎么好意思，这些年一直顶着县主头衔，招摇过市。”
“还有沈从砚，听说是国子监最有名的学子，结果连游学的钱都出不起，借了也不还。”
“……”
宾客们虽然之前站在姜氏那边。
但知晓姜氏的人品后，纷纷保持中立，甚至鄙夷。
顾卿卿听完那一堆账目后，脸色僵硬，无法再维持和谐。
她安阳县主的头衔，绝不能有污点。
她看向顾桀，缓缓开口，
“阿桀，当初是你说，可怜那些受苦受难的灾民，想帮助他们。
那三十万两，是以国公府的名义捐赠的。
父亲有爵位，母亲有诰命夫人的头衔。
陛下开恩，便赐我安阳县主的封号。
你如今来讨债，不是打我的脸，是打当今陛下的脸。
难道你们还要去找陛下，讨要不成？”
顾卿卿巧舌如簧，又在偷换概念。
甚至把当今皇帝都搬出来。
若放在以前，顾桀恐怕会被被忽悠进去。
但现在，顾念在这里。
她干脆利落地指出，
“是你欺瞒陛下，欺君罔上。
若陛下真的封赏，也是该封赏小桀，而不是你。
怎么，就因为你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顾卿卿被怼得无话可说。
现场的贵妇官眷，都是当家主母，天天经历宅斗。
顾卿卿的心思，她们一眼看穿。
但到底对方还是安阳县主，又和七皇子关系匪浅。
她们震惊嘴碎几句后，便不再嘲讽。
顾卿卿则因为欠债太多，站不住脚，表情有些心虚。
她不方便再自己出面硬碰硬。
于是当场装死，沉默，不说话。
“顾卿卿，姜氏，不说废话了，还钱吧。”
顾念再次开口威胁。
这时，一道威严冷厉的声音响起，
“还什么钱？
顾云烟！
你是国公府未出嫁的女儿，你的一切都属于国公府！
当众威胁主母和嫡姐，你眼里还没有家规！”
第88章
暴打姜氏，砸她的脑袋！
话音落，十几道中年男人的身影，来到现场。
顾国公走在最前面，脸上有一只眼戴着黑色眼罩。
那是上次，被顾念用铜板射瞎的眼睛。
这个仇，顾国公一直记着！
一见到逆女，就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可偏偏对方内力高强，他打不过。
顾国公只能在心里忍着，忍到内出血。
“父亲，您终于来了。
您快给女儿做主吧，三妹妹真是太过分了！”
顾卿卿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走到顾国公旁边。
因为男女分席的缘故，男宾一直在外院，由顾国公招待。
顾卿卿知道自己压制不住顾念。
便暗中派人，去将顾国公请来。
顾国公是顾念的亲生父亲。
这种场合，能用孝道压制顾念！
“父亲，您来得正好，这些年。
你也从顾桀这里坑了，不对，是借了十万两。
那些是大姐姐的私产，您该还的。
因为是一家人，就不收你利息了。
今日您就和姜氏母女一起，把这钱还了吧。”
顾念幽幽开口，眼角眉梢皆是嘲讽。
男宾们还不清楚情况，闻言纷纷诧异地看向顾国公。
堂堂一家之主，竟坑出嫁女儿的钱，像什么话！
顾国公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顾云烟”的高调行为。
这死丫头，是打算毁了整个国公府！
但对方偏偏有确切证据。
他最初借钱的时候，为了取得顾桀的信任。
还写了字条，签字画押了。
顾国公只能拿亲情说事。
“你大姐姐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讨债？
更何况，她的钱，原本就是国公府的。
她死了，按照天黎国的规矩，嫁妆归她的孩子所有。
怎么，你是觉得抱上了宸王府的大腿。
能给那三个孩子当继母了，管得这么宽！”
以顾国公的身份，说话本不该这般恶毒。
可是他太讨厌这个女儿了。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认祖归宗。
骂完“顾云烟”后，顾国公又继续高高在上道，
“我是你的父亲，国公府的事，都由本国公说了算。
自你生母去世后，国公府财政紧张。
用嫡女的私产，补贴一点国公府，又怎么了？
若不是本国公，顾桀和顾薇，这两个宸王府的野种，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这番话，说得道貌岸然，有理有据。
宾客们早就听闻，顾大小姐嫁妆丰厚，足足价值三百多万。
是前任国公夫人在世时，就立好的字据。
还请了官府见证，几乎将大半个国公府的家产，都送给了女儿。
这么多钱，以顾国公的贪婪，自然恨不得把钱占为己有。
顾念再次刷新，对这位亲生父亲的认知。
这人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人渣中的人渣。
“父亲，既然你非要这样说。
那我就只能暂时放下父女情分，说几句公道话。
你说国公府，由你说了算。
错了。
国公府，只由国公府的亲生血脉说了算。
我听府里的老人，你入赘到国公府时，承诺过一心一意，永不纳妾。
否则，就被休弃出门，不得好死！
可是，我母亲难产后，不到三个月，你就将姜氏娶进府中。
而顾卿卿，是你和姜氏的亲生女儿。
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益，欺骗我的母亲。
姜氏，一直都是你的外室！
按照你入赘的规矩，你该被我母亲休掉。
你和姜氏，更应该被沉塘！”
“大胆！死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本国公这个爵位，是陛下亲允的！
陛下都承认本国公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敢抢走本国公的爵位！
来人，把顾云烟拉下去！
痛打五十大板！
关入柴房！”
顾国公开始慌了。
他真的没想到，顾云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原本是在说还债的事，结果掀了他的老底。
虽然他的事，现场不少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