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刁哥江超吴贞贞 本章:第13章

    赵平津藏在心里良久的那句话,忍了那么多年,终于缓缓说了出来:“当初调查你身世的事情,是我妈做得不恰当。”

    西棠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愣了好一会儿,仿佛才听清楚了,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性子其实还是一样,吃软不吃硬,他们两个之间,只要他肯稍微低一点头,她总是会付出更多更多的包容和爱来待他:“我后来一直都没有问过我妈,是因为我自已想明白了,上一辈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妈妈从没离开我,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母亲,我没什么可丢人的。只是以前年轻不懂事,对于家庭出身好像我应该很自卑似的,现在不会了。”

    她说得很隐晦,但也很清楚。

    黄西棠会自卑,他以为电影学院的女孩子,每一个都骄傲得像只孔雀,何况是那么才华横溢,充满梦想的黄西棠。

    他当时不明白,黄西棠明明那么可爱那么活泼一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的爱耍小性子,又爱哭,特烦人,现在看起来,不过仅仅是因为那段时间特别的没有安全感。赵平津心底也不好受,他当年也许很爱她,但其实并没有付出足够的耐心去了解她。

    赵平津问了一句:“你妈是你亲妈吗?”

    西棠翻个白眼:“我俩长得多像。”

    赵平津说:“那你爸呢?”

    西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从来不说。”

    赵平津好心建议:“也许你爸还在呢,要不要找?我帮你找找。”

    “好啊。”西棠冲他笑笑,“等我死的那天吧,你帮我找找,也许我那天会想见见他。”

    赵平津心底触动,却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就没见过性子这么烈的女人,除了自讨苦吃,又有什么好处。

    赵平津说:“西棠,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西棠说:“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问题。”

    她永远不再提他家庭对她的为难和羞辱,也不再提他们分手时说过那些玉石俱焚的话,仿佛一切都已经是事过境迁的豁达了。

    赵平津忽然问了一句:“那小子还在追你?”

    西棠愣了一下:“谁?”

    赵平津眯起眼:“姓郑那小子,以前在你教室,跟你表白的。”

    西棠想起来近日纷纷扰扰的绯闻,解释了一句:“我们什么事儿也没有。”

    赵平津平静的声音,含着三分的冷意:“以后再来找你,告诉他——永远没他什么事儿。”0339

    西棠笑了笑。

    那一年她大三,刚刚跟赵平津谈上恋爱,郑攸同在排剧的教室跟她表白,捧出了大束鲜艳的玫瑰花。西棠实在太意外,一时口拙:“哎,郑攸同,你别这样——我有男朋友了。”

    赵平津那一天刚好来接她下课,见到这一幕气都气炸了,直接冲进去将黄西棠的手拉住了,他话说得客客气气的,脸上却是一脸京痞的坏笑:“哎,这位同学——对不住您,这姑娘我先预定了,没你什么事儿。”

    郑攸同年轻气盛,指着赵平津的鼻子诅咒他们:“西棠,你少跟这种京城子弟玩,我跟你说,他们就爱玩弄女孩子,不会有真心的。”

    赵平津一把推开了他:“哎哎,你骂谁呢?”

    郑攸同一撸袖子冲了上来,两个人眼看要打起来。

    黄西棠硬把他给拽走了。

    没想到郑攸同算命倒挺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西棠跟赵平津沿着河边往回走。

    路上见着小地主抱着娃娃从街市那边走回来,身边跟着他新媳妇儿。

    西棠招招手:“小地主!”

    小地主媳妇儿远远就瞧见他们俩,走近了看更是一脸的兴奋加好奇:“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西棠介绍赵平津说:“这是我朋友,来我们这儿玩玩。”

    小地主媳妇儿热情招呼:“去了哪儿了,景点门票订了吗?我从我们宾馆合作的旅行社给你们定,便宜点。”

    赵平津答了一句:“昨天刚到,还没有空去呢。”

    那边黄西棠拉住小地主问:“事情查出来没有?”

    小地主将孩子放到了媳妇手上,对着她摇了摇头。

    小地主家最大的那间酒店,前一阵子来了一批警察,从房间里抓出了一个毒贩子,说是酒店有包庇责任,工商局立刻来查封了,勒令他们停业整顿,现在都快两个星期了,案子还没查出个结果。

    小地主媳妇儿一听这事儿也着急了:“是啊,姐姐,你说,我们这明明是冤枉的,可是谁也不听我们的,说不给开业就是不给开业……我们是老招牌了,在我们店住过的客人没一个不说我们的菜烧得好,网上的顾客都冲着我们这的名声来,如今生意没有了,他们全跑到新的那家去了,这可我把我急死了!”

    西棠安慰着说:“再等等。”

    赵平津一边随意地听着他们闲聊,一边凑过去逗孩子:“几岁了?”

    娃娃流着口水,还不会说话,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在赵平津脸上。

    小地主媳妇儿的注意力被孩子吸引了过来,也跟着笑了:“他喜欢你呢,小宝,来,叫哥哥好。”

    赵平津掏出钱夹,取出一沓现钞:“这次来得很临时,也没想着会遇着西棠干弟弟,没给宝宝准备礼物,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给孩子买点玩具。”

    “哎哎——这——这怎么好意思哟——”小地主媳妇儿秉承着中国传统礼仪,赶紧客气地往外推。

    西棠闻声看了过去,那一沓钱不薄不厚,大概有个一两千,她对着宝宝笑:“小宝,拿着吧,谢谢叔叔,叔叔有的是钱。”

    赵平津回头瞪了她一眼。

    西棠抿着嘴乐。

    小地主媳妇儿笑着说:“哎哎,您太客气了,您是姐姐哪儿来的朋友啊,上家里吃个饭吧?”

    赵平津将钱塞进她手中:“我从北京来,西棠一向多谢你们照顾。”

    小地主正跟西棠说话呢,一时间话立刻停住了。

    小地主望着西棠,神色完全变了——他有野兽一般的直觉,呜呜地叫了一声:“捏捏?”

    西棠眼神犹豫了一秒。

    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小地主已经骤然出手,一拳狠狠地砸在赵平津的脸上。

    赵平津人直觉地一闪,却不小心撞了一下身边的小地主老婆的手臂,小地主老婆直觉地抬手,紧紧护住了怀里的孩子,这边两个人还在客气地推让着那沓钞票顿时飞了出去。

    红色的钞票洒了一地。

    赵平津被那一拳揍得退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小地主又冲了上去,疯蛮地一把拽住了赵平津的手臂,拳头狠狠地砸进他的腹部。

    西棠终于回过神来,冲上去拉住了小地主的手,大声地叫:“住手,小地主!不是!他不是!”

    小地主红了眼,死死地瞪着赵平津嗷嗷直叫,一个翻身又猛扑上去,嘴里叫嚷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语言。

    赵平津左右闪躲,又挨了几下。

    他媳妇儿完全蒙了,手足无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要上来劝,娃娃开始大哭起来。

    西棠赶紧叫了一声:“带孩子回屋子去,我来劝他!”

    赵平津被他掼倒在地上。

    西棠怎么也拉不住发狂的小地主。

    赵平津躺在地上滚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恼怒地叫:“黄西棠,你跟这小结巴说,他要再不住手,我要还手了!”

    小地主扑在他身上一顿乱揍,一直嗷嗷呜呜地叫,说出来的话含混不清:“泥四,泥妈妈说,泥要是四了,她也不活了,医院里要四了,我天天见你姑,是不是他次负你?泥妈妈天天哭……”

    他一身的蛮牛劲儿,西棠拉不动他,眼泪忽然簌簌地往下落,她无法控制地哽咽着抽泣,心里却着急得不得了:“不是,不是。”

    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些往事挟持着洪流决堤而来,她突然控制不住了自已的情绪。

    西棠转过头捂着脸抽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小地主立刻停住了手,一把推开了赵平津,回头擦西棠脸上的眼泪:“捏捏,别姑,别姑。”

    赵平津躺在地上,头发衣服都乱了,隐形眼镜掉了一只,他视力不均匀,眼前有点模糊,他愣了一下:“他说什么,什么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

    赵平津慢慢地坐起来,看到那个女人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中,失声痛哭,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那个小结巴蹲在她的身边,一直在呜呜地跟她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西棠擦干了泪水,将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塞到了赵平津的手上:“你回宾馆去吧。”

    三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才看到一整条街的人都走出来看着他们,西棠的妈妈也走了出来,远远地站在自已家屋子前。

    西棠看清了她的脸,顿时觉得脊梁一阵发凉,全世界最爱她宠她的妈妈,当时就那样冷漠地望着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赵平津在宾馆里住了两天,黄西棠一直没有联络他。

    他从她们家的那条街道经过,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怯意,也不敢再借吃面之名进去找她,只能隔着条街远远看了一会儿,小面馆早上仍然照常在营业,只是再不见黄西棠的人影,他只好又走开了。

    临行回城的那天晚上,他又绕到她家,想着明天接她回去,总归有点正事要说,便走近了一些。

    那间小小的店铺门口关着,已经歇业,赵平津站了一会儿,悄悄走到了门口,探了探头发现门只是掩着的,他正鼓起勇气要敲门,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细碎声响。

    声音很微弱,整个屋子是长条形的,一进里房很深,仿佛一截长长的幽暗的火车车厢,不仔细的话门口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响,赵平津贴近了门边,心猛地一跳,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黄西棠的哭声。

    屋子前厅很黑,只有走廊里悬着一盏灯,幽深寂静,他压低了脚步往里面走,心底焦灼,一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经过了前厅和厨房,进了一个小小的天井,两株石榴树枝叶茂盛,后院里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房门打开着,从窗户看进去,看得到人影在舞动。

    黄西棠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哭得很大声,很凄凉,很无助。

    赵平津快步穿过院子,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慌。

    西棠的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身前的女儿,声音因为愤怒而绝望:“我宁愿你死了!也不要再出去做丢人的事情!”

    西棠也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只觉得喉咙里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错了。”

    女人的声音尖锐又沙哑,还夹杂着嘶嘶的喘气声,赵平津在院子的另外一边听得不太真切:“我叫你不要再跟这样的人来往,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当年是怎么回来的!你怎么回来的!在这个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年!路都走不起!这样的教训还不够你明白吗!我今天宁愿打死你,也好过你再那样地回来!”

    西棠捂住脸尖叫了一声:“妈妈,对不起!”

    赵平津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起脚步冲过那方小天井,他已经看清了房间里的场景——黄西棠跪在房间里的地上,她妈妈站在床头,用一柄黄色尺子,正狠狠地抽她。

    赵平津那一瞬间只觉一股热血猛地冲进脑颅,脑中嗡的一声作响,一股尖锐的刺痛猝不及防地在心脏之间穿过。

    他跨上台阶时脚下发软,身子狠狠地打晃了一下。

    黄西棠的母亲披头散发,发了狂一般地斥叫:“我跟你说的什么你记住没?我今天宁愿打死你,也不愿你再出去!”

    “妈妈!”西棠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交织着难过和羞愧,人跪在地上挪了两步,一把抱住了她妈妈的腰,尺子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她只呜呜地哭,肝肠寸断,人却一动不动,头埋在那位中年妇人的怀里,抱得更紧。

    赵平津喉咙滚烫,却说不出话,咬了咬牙踉跄两步奔进去,手臂一横挡在了西棠的肩膀上。

    那一尺子啪的一声抽在了他的手臂上。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挂着满脸的泪,同时抬眼望住了她。

    西棠整个人有半个还心神碎裂,见到他只觉得害怕慌张:“你进来干什么?”

    西棠妈妈望见他骤然闯了进来,反倒没有一丝诧异,眼底的泪水褪去,塌陷的眼眶忽然干涸,脸庞变成了一条结冰的河流。

    她仿佛预料到,迟早有这一面。

    赵平津声音在发抖:“阿姨,您别打她了。”

    西棠妈妈放下了那柄尺子,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慢慢地坐在在床沿,微微扬了扬头,神色高傲不可侵犯:“这是我家里的事情。”

    赵平津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是西棠的朋友,您能不能——有话好好说?”

    他慢慢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黄西棠的母亲正抬起头,缓慢地,缓慢地,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那目光如一束手电似的,从他的额头,到眼角,到每一寸的肌肤,到身体,到手臂,到脚面——那束目光一寸一寸地仔仔细细地探照过他整个人,她母亲眼里的神色,那种刻骨的愤怒、心伤、哀怨、悲慨、激昂,那个面容娟秀却日渐枯老的妇人最终只是浑身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了自已的双手。

    赵平津感觉到整个背,仿佛在滚水里烫过,又好像在冰霜里浸着,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地交替。

    西棠妈妈却慢慢地平静下来,带着一丝认命的绝望,缓缓地开口说话:“既然你进来了,那我就说几句话——西棠虽然从小没有爸爸,可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在我的手掌心上,也是一颗明珠。”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知道……”赵平津平日里在各种交际场合练出来的世事练达,此时却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他觉得有点慌乱,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话犹豫了几秒,立刻被她妈妈用眼神制止了。

    西棠妈妈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声调,神态却显得越来越冷淡:“从小到大她喜欢做的事情,我都支持她,但我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做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一个女孩子,若不自尊自爱,不清不白,那只会毁了她的前程,如果她走错了路,那我就得管她。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您请出去吧。”

    黄西棠一句话也不敢说,仍然跪在地上,深埋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落。

    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赵平津的脸色本来就不太好,此刻更是一分一分地苍白下去。

    黄西棠垂手放在膝盖上的掌心,被打到红肿,殷红的血丝丝丝缕缕地蔓延。

    清晨的汽车站。

    西棠背着包,手里拎着两个盒子,慢慢着随着人群往外挪。

    长途客运汽车站的门前,她的母亲站在人群中,穿一件黑底暗花的绸布衫,个头矮小,头顶的发,已经现了一些白。

    妈妈一早起来给她做了早餐,切好了卤味放进了食盒,又送她到了车站。临别时西棠又要哭,妈妈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眼底的暗黄特别明显,那双温柔慈爱的眼睛望着西棠。女儿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看她,这个女儿出落得那样的美,脾气却是如此的像她,她出声叫了女儿:“妹妹。”

    西棠立刻回头奔着妈妈而去,她听到妈妈轻声地道:“对不起,妈妈只是要你明白,这样的道路,绝对不能走,我受过这样的苦,所以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再犯傻。”

    这是她脾气强硬的母亲,忍了一辈子,第一次跟她说起这个家庭的往事,如此含蓄温和,却如此的伤痛刻骨。

    西棠含着眼泪点点头。

    妈妈看她的眼神,是一种绝望到了尽处的温柔:“这样的苦,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西棠在车站紧紧地抱住了她。

    去城里的小巴土走走停停,一路揽客,在镇子的分叉路口又停了下来,一个人上车来。

    是个高个子的英俊瘦削男人,穿黑色衬衣深蓝牛仔裤,从车门处艰难地往车厢里的人群里挤,售票员递给他一个小凳子,大声地吆喝:“往后走,往后走。”

    是赵平津。

    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他挤在过道里,那样有着严重洁癖的人,跟十几个乘客坐在拥挤的过道里,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半路开始有人呕吐,有人脱鞋,臭气熏天。

    赵平津上车时,只默默地确认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西棠,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着坐了下去。

    客车在杭州的客运车站停了下来,赵平津上去拿她的背包,她摇摇头。

    赵平津看了一眼她的手,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我来拿。”

    西棠只好给了他。

    他低头看了看她,回家几天她的下巴更尖了,眼睛还是红肿的,一张脸没有化妆,无精打采的,他默默地站在西棠的身侧,手臂略微横了一下隔空放在她的后背,替她挡住了人潮。

    西棠悄悄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脸色那么差。”声音闷闷的。

    赵平津温和地说了一句:“没事。”

    回上海的动车是商务车厢,灯光舒适,环境整洁,四周一片安静,

    赵平津起身去了十多分钟的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衬衣的袖子都沾了点点的水渍,大概是反复洗了好几遍手,他放下了座椅旁的桌板,打开了工作的手机,戴上他常用的那副黑框眼镜,然后问了西棠一句:“那个小结巴的宾馆,叫什么名字来着?”

    西棠纳闷地道:“你问这干什么?”

    赵平津蹙眉头:“说。”

    西棠说:“福缘酒楼。”

    赵平津不再说话。

    一排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平津叫人给她送了热牛奶和面包咖啡,自已却什么也没碰过,一坐下就打开电脑开会。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赵平津事务繁忙,临时空出了两天来她老家,他没空再停留上海,需要直接返京。

    西棠随他去机场。

    贵宾候机厅,赵平津不愿说话,昨夜一个晚上的胸闷和心悸,他这两天也吃不好,方才胃也不太舒服。

    西棠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坐着,很快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

    赵平津收起自已的外套,撑住椅子站起来:“走了,一会儿司机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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