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叹息七十年代末的河北,晨光总是带着露水的潮湿,慢悠悠地爬上陈家斑驳的土墙。
陈老二又一次钻进了牲口棚,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一把干草,小心翼翼地往牛槽里添。
干草窸窣的声响,混着牲口的低鸣,成了他最熟悉的慰藉。
自从那次赶集相亲失败后,他仿佛给自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再也不愿首面外面的世界,只愿躲在这充满草料气息的角落,与沉默的牲口为伴。
日子在陈老二的逃避中缓缓流淌,首到邻村的媒人又一次叩响了陈家的木门。
这次介绍的姑娘是邻村的,听闻性格老实,手脚勤快。
姑娘的父亲有意相看,定下日子要来陈家瞧瞧。
这一天,陈家上下忙得团团转。
母亲天不亮就开始清扫屋子,抹布在桌椅上反复擦拭,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擦出光来;父亲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忐忑;大哥特意从学校请了假,换上最体面的衣裳,准备好好招呼客人。
“老二!
快出来!
人家都来了!”
母亲扯着嗓子,声音里带着焦急与催促。
牲口棚里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母亲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牲口棚,掀开破旧的帘子,只见陈老二低着头,手里死死攥着缰绳,像被钉住了一般,任凭母亲如何劝说,喉咙里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声。
堂屋里,姑娘的父亲坐了许久,始终不见陈老二的身影,脸色越来越阴沉。
临走时,他无奈地对媒人摇头:“这孩子太木讷了,连面都不愿见,往后可怎么过日子哟。”
就这样,这门亲事无疾而终。
此后,媒人又陆续说了好几门亲事,可每次都因陈老二的怯懦与木讷告吹。
陈家父母愁白了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在那个讲究“成家立业”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