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银链缠绕着我的脚踝,没入奢华的锦被深处。
他坐在床沿,玄色蟒袍上的暗绣在烛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用玉勺舀起漆黑如墨的汤药,温柔地递到我唇边,像喂养一只珍贵的宠物。
薇然,乖,喝药。他低语,完好的左脸俊美如神祇,右脸狰狞的疤痕却扭曲成魔鬼的狞笑。
我死死咬住牙关,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恨意。
我不喝。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过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温柔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偏执。
听话。他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这药……对你好。
好是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变成一个听话的、不会逃跑的玩偶吗
我的目光落在自己纤细脚踝上那条冰冷的银色锁链,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墨言,我看着他,你究竟……想把我变成什么样子
他笑了,笑容诡异而满足。
变成……只属于我的样子。
1
窒息感。
这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感受。
冰冷、带着薄茧的手指死死锁住我的脖颈,那力道仿佛要将我的骨头生生捏碎。
视野边缘开始染上不祥的暗红色,肺里的空气被一寸寸挤压殆尽。
我不是在连续72小时加班后,趴在电脑前看一本狗血穿书看得正上头,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剧烈的头痛袭来,庞杂而恶毒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奢华却压抑的许国公府。一个名为许薇然的嫡女,金尊玉贵,却骄纵跋扈、恶毒愚蠢到了极点。
还有一个……名为墨言的少年,寄人篱下,身份卑微,右脸被烈火燎过,留下狰狞可怖的疤痕,右腿也因此落下残疾,步履维艰。
他是府里人人可以践踏的泥沼,是许薇然最主要的、最残忍的施虐对象。
而这本的结局……墨言隐忍蛰伏,最终黑化,权倾朝野,成为冷血暴戾的摄政王,以最残忍的方式,将许薇然……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我,姜禾,一个在996福报中挣扎的现代社畜,竟然穿成了这个开局就站在地狱悬崖边上,结局注定凄惨无比的恶毒女配!
老天爷!你这是嫌我上辈子死得不够惨吗!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爆发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
我张嘴,用尽全力,狠狠咬住了那只扼住我命运的手腕!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瞬间充满口腔。
是他的血。带着一种绝望的冰冷。
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
咳!咳咳咳……哈……哈……我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带着淡淡檀香和陈旧霉味的空气,跌落在坚硬冰凉的青石板上,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颤抖着抬头,看向那个差点让我二次死亡的少年。
他捂着被我咬伤的手腕,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一滴滴落在地上,绽开小小的、妖异的红梅。
他那只完好的、漆黑如子夜的左眼,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被冒犯的暴怒、刻骨的恨意,以及……一丝极深的、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只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欺凌他、或者在他稍微反抗时就哭泣求饶的许薇然,今天,竟然敢咬他,竟然敢用那种野兽般的眼神回瞪他。
许薇然,他的声音沙哑、冰冷,像是两块浸透了千年寒气的顽石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找死。
不再是威胁,而是冰冷的宣判。他眼中翻涌的黑暗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拖着那条行动不便的右腿,转身,不再看我一眼,像一抹不祥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抄手游廊尽头的黑暗。
那背影孤绝、挺直,像一把饱饮世间所有恶意、即将饮血的凶刃,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阴鸷和危险。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软无力,冷汗早已浸透了身上华贵却冰冷的绸缎寝衣。刚才那一刻,死神的镰刀几乎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姜禾的人生信条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怎么能刚穿过来,还没体验过一天封建社会顶级权贵大小姐的奢靡生活,就这么憋屈地挂掉!
必须自救!必须改变剧情!
可是……怎么改眼前的墨言,分明已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浑身竖起尖刺的受伤孤狼。他对许薇然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道歉他不会信。弥补他不需要。任何突兀的示好,恐怕都会被他视为更恶毒的羞辱和阴谋。
我甚至怀疑,我现在任何反常的举动,都会被他视为更恶毒的阴谋。
绝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这个偏执反派的手里
不!一定有办法!就算不能让他爱上我,至少……要让他暂时放下杀意!让他觉得,留着我这条命,比杀了我更有价值!
对!价值!我是许国公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就算再不受宠,也比他这个寄人篱下的残废强得多!我可以……保护他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觉得荒谬。一个刚刚差点被掐死的人,要去保护那个掐她脖子的人
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能让他暂时放下杀意的突破口。
好!就这么办!许薇然,你的人设崩塌计划,现在开始!老娘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原著里滋润!影后姜禾,正式开启古代副本!
2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一边要费力模仿原主许薇然那骄纵跋扈的言行举止,免得被府里那些人精看出破绽。
一边又要提心吊胆地观察墨言的动向,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去释放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许薇然身边那群最爱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丫鬟仆役叫到跟前,狠狠地敲打了一番。
我端坐在主位上,学着记忆中许薇然的样子,抬高下巴,用眼角瞥着他们。
都给我听好了!我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墨言少爷,再怎么说也是入了族谱的许家子弟。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去他院子里找不痛快,或者在背后嚼舌根子非议他,
我顿了顿,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琉璃盏,看似随意地往地上一摔!
啪!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
就如此盏!
丫鬟仆役们吓得噤若寒蝉,连连称是,再不敢多言。
我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但这至少能暂时压制住那些最明目张胆的欺凌,为我争取一点时间和空间。
遣散了他们,我只留下那个看起来最老实、平日里也没怎么参与欺凌墨言的小丫鬟,青杏。
然后,我换上一身尽可能素雅的浅碧色衣裙,清水芙蓉,未施脂粉,力求营造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或许是幡然醒悟的形象。
接着,我亲自去了大厨房。厨房的管事妈妈看到我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堆起谄媚的笑容,大概以为我又来找茬。
我无视她的虚伪,直接点了几样精致清淡、一看就很有营养的糕点和汤羹,特别嘱咐要用温火慢炖,务必软糯可口,适合伤患(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里,但长期受虐肯定一身伤)。
我还特意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低调、甚至有些陈旧的食盒。
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排练了无数次的、48度标准微笑,带着青杏,走向那个破败的、象征着墨言悲惨处境的偏僻小院。
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里面依旧昏暗潮湿,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淡淡的草药苦涩。
墨言背对着我,坐在那张唯一的、用石头垫着腿的破桌子前,似乎在……打磨一块木头
听到动静,他肩膀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滚。一个字,冰冷刺骨,没有任何情绪。
墨言,我放柔声音,尽量显得真诚无害,我……我给你送些吃的。你……你别误会,我不是……
他依旧背对着我,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杏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她小声说。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离他有一段距离。
厨房刚做的,还热着。有……有你上次可能多看了两眼的桂花糕,还有补气血的红枣莲子羹。我小心翼翼地说,试图寻找共同话题(虽然上次他根本没看)。
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怀疑,以及……一种看透世情的嘲讽。
许薇然,他慢慢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收起你那套把戏。是又想在我饭菜里下毒,还是想故技重施,把我骗出去,再让你的狗腿子打断我另一条腿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原来……原主还做过这种事!
难怪他如此戒备!
不……不是的!我连忙摇头,眼眶瞬间就红了(这次是真的又气又急又心疼),我没有!我发誓!我这次是真心想跟你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真的!
我举起三根手指,就差对天发誓了。
他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动容,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嘲讽和冷漠取代。
真心他嗤笑一声,你的真心,比这院子里的烂泥还廉价。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食盒。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摔掉。
他打开食盒盖子,看着里面精致的糕点和香气四溢的汤羹,眼神晦暗不明。
就在我以为他要接受,心里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时。
他却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
倒了出去!
粘稠的羹汤顺着破旧的窗棂流下,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散发出甜腻的香气,与屋内的霉味形成刺鼻的反差。
然后,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地,一点点地,在手里捏碎。
糕点的碎屑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像一场绝望的雪。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始终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仿佛捏碎的不是糕点,而是我那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善意。
最后,他把空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我心尖发颤。
滚!他再次吐出这个字,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吓得一哆嗦,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太难了!这攻略难度简直是地狱模式plus!
但我不能放弃!
我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掉眼泪,鼓起勇气说:你不吃就算了!但是……别饿着自己!对身体不好!
说完,我转身就跑,生怕他下一秒就真的动手杀了我。
刚跑出院子,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似乎牵动了旧伤,还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打翻碎裂的声音。
我的脚步顿住了。
他是不是……又受伤了
还是气急败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敢再回去。
接连碰壁,我意识到单纯的示好可能适得其反。墨言像一座冰山,需要更强大的外力才能撼动。就在我一筹莫展时,青杏却脸色惨白地跑来告诉我:主母以墨言偷盗府中财物为名,命人将他重打五十大板,投入了水牢!这次是铁了心要他的命!我该怎么办!
3
水牢!
听到这两个字,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国公府的水牢是什么地方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奴才或者仇敌!
别说墨言本就有伤在身,就算是个壮汉进去,也得脱层皮!
主母这是铁了心要他的命!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
我发疯似的冲向水牢的方向,青杏在后面怎么拉都拉不住。
水牢门口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看到我来,立刻拦住了去路。
大小姐!这里污秽,您千金之躯,不能进去!
滚开!我眼睛都红了,墨言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大小姐,这是主母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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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她什么命令!我爹是许国公!我是许家嫡女!谁敢拦我!我拔下头上最贵重的那支凤钗,用尖锐的钗头抵住一个家丁的喉咙,让开!否则我让你血溅当场!
我此刻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像个疯子。
那两个家丁被我的气势镇住了,犹豫着让开了一条路。
我提着裙摆冲进阴暗的水牢。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水牢深处,传来微弱的水声。
我循声找去,只见墨言被铁链锁在一根石柱上,大半个身体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污水中。
水面漂浮着不知名的秽物。
他低垂着头,湿透的头发黏在脸上,看不清表情。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浸满了污水和……血。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墨言!我扑到牢门前,声音颤抖。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借着墙壁上微弱跳动的油灯光芒,我看到了一张怎样的脸啊……
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发紫。
右脸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可怖。
而那只完好的左眼,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死寂、麻木,和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结局的、令人心碎的平静。
你……他看着我,嘴角似乎想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来看我……最后一面吗
不!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墨言!你不能死!你听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救我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微弱得像叹息,不必了……许薇然……
这样……也好……
死了……就解脱了……
他的话像一把把钝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不!我不能让他放弃!
墨言!我抓住冰冷的牢门栅栏,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你看着我!你听着!
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来报仇谁来让那些欺负你、羞辱你、想置你于死地的人付出代价!
我故意用仇恨来刺激他。
果然,他那双死寂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微弱的波澜。
报仇……他喃喃自语。
对!报仇!我趁热打铁,主母!那些恶奴!还有……还有所有看不起你的人!你都要让他们后悔!让他们跪在你脚下颤抖!
你要活下去!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把他们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口才,此刻的我像个蛊惑人心的魔鬼。
墨言看着我,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熄灭的火焰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火星。
活下去……报仇……
对!活下去!我用力点头,墨言,你听着,从今天起,我许薇然,就是你的人!不,是你手里的一把刀!你想让谁死,我就帮你杀谁!你想让谁生不如死,我就帮你折磨谁!
我会帮你!我会站在你这边!永远!
我发下了最恶毒、也最真诚的誓言。
墨言定定地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风暴在酝酿。
有震惊,有怀疑,有不解,最终,定格在一种……奇异的光芒上。
仿佛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却又无法抗拒的亮光。
……好。良久,他极其缓慢地、吐出了一个字。
就在这时,狱卒在外面催促:大小姐!时间到了!快出来!
墨言!记住我的话!撑下去!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毅然离开了水牢。
我知道,我的誓言,已经将我们的命运,彻底绑在了一起。
等待我们的,将是更深的黑暗,还是……一线生机
回到院子,我立刻开始行动。我知道,仅凭我一己之力无法对抗主母和父亲。我需要盟友,需要力量。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却又对我示好的三哥许子昂,真的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吗还是说,他本身就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4
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许子昂。
他是庶出,母亲早逝,在府里一直如同隐形人,谨小慎微。
但我从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的观察中发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心思深沉,懂得隐忍,而且……似乎对主母积怨已久。
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我找了个机会,在他必经的回廊上偶遇了他。
三哥。我屈膝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
妹妹。许子昂温和地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三哥……我咬了咬唇,眼眶微红,我担心墨言……主母将他投入水牢,又断了他的汤药,分明是要他的命!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故意表现出柔弱无助的样子。
许子昂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妹妹,我知道你心善。但这府里的水,深得很。主母的手段……不是我们能轻易抗衡的。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我声音哽咽,三哥,你就一点都不恨主母吗当年……伯母是怎么去的,你心里没数吗
我直接戳破了他的痛处。
许子昂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
虽然转瞬即逝,但我捕捉到了!
妹妹慎言!他声音有些发紧。
慎言我冷笑,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慎言有用吗三哥,你甘心一辈子被主母压着,看着她的儿子继承家业,而你只能做个无权无势的庶子吗
我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多年的野心和不甘。
他看着我,眼神变幻不定。
你想做什么他声音沙哑。
我想救墨言,也想……自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三哥,你愿意……与我联手吗
联手对付主母他眉头紧锁,风险太大了。
风险大,回报也大。我诱惑道,主母倒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父亲年事已高,国公府将来,还不是落在我们手里
当然,我没说我们里面还包括一个墨言。
许子昂显然心动了。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好。我帮你。但我需要你助我得到我应得的。
成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我知道这联盟脆弱不堪,但眼下,我别无选择。
我们开始暗中布局。
我利用嫡女的身份,假意向主母示弱,实则暗中收集她苛待下人、中饱私囊、甚至与府中侍卫有染的证据。
许子昂则利用他在府里多年培养的人脉,为我提供掩护,传递消息,并暗中联络对主母不满的旁系势力。
我们像两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蝎,小心翼翼地,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期间,我让青杏想尽办法,给水牢里的墨言送些干净的食物和伤药。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但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我们的秘密行动似乎并未完全瞒过主母。她开始频繁地试探我,甚至有意无意地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更让我不安的是,许子昂看我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些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场危险的联盟,会不会最终反噬我自己
5
主母的试探越来越频繁。
她时而对我关怀备至,送来各种补品点心;时而又旁敲侧击,打听我和许子昂的来往。
我知道,她在怀疑我,但暂时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
而许子昂,他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
他依旧帮我传递消息,提供情报,但有时看我的眼神,会带着一种……评估和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这让我很不舒服,却又不得不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我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
唯一支撑我的,是偶尔从水牢传来的、关于墨言还活着的消息。
虽然据说他情况很不好,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必须加快动作了!
我将收集到的、关于主母克扣宫中银两、私下放贷的证据,匿名地透露给了几个与主母素有嫌隙的旁系长老。
同时,我假装无意中,让父亲看到了主母赏赐给某个侍卫的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那是我用计从侍卫身上弄来的)。
许国公虽然偏爱主母,但并非蠢人,更涉及家族利益和男人的尊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府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主母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开始频繁地出入父亲的书房,有时甚至会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知道,我的计策奏效了。
就在我以为可以趁乱提出放出墨言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
一个深夜,几个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院子!
他们身手利落,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目标是我!
我身边只有青杏一个丫鬟,根本不是对手!
危急关头,我拔出发簪,拼死抵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窜出!
出手狠辣,招式诡异!
竟然是墨言!
不对!
身形不对!
虽然同样是一身黑衣,但来人比墨言要高大一些,动作也更……从容
他几招之内就解决了那几个杀手,然后走到我面前。
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当初被我敲打过的、原主以前的狗腿子头目,张三!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救了我
大小姐,您没事吧张三恭敬地问道,语气和眼神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是你我惊疑不定,你为什么要救我是谁派你来的
张三沉默了一下,道:属下……是奉了主子之命,暗中保护大小姐。
主子哪个主子
张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墨言少爷。
什么!
墨言派来保护我的!
他什么时候有的势力
他不是被关在水牢里吗!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炸开!
我感觉自己似乎……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少年!
墨言他……
主子他很好。张三打断我,他让属下转告大小姐,时机未到,请您务必保重自己,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
等待什么
我看着张三和他身后那些无声出现的黑衣人,突然意识到,墨言所图,恐怕远不止报仇那么简单!
他一直在隐忍,在布局!
而我,或许从一开始,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这个认知让我背脊发凉。
墨言竟然拥有了自己的暗中势力!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他让我等待,是在等什么时机而主母在刺杀我不成后,又会使出什么更疯狂的手段这场宅斗,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
6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主母大概是知道了墨言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暂时收敛了许多,不再明着针对我。
父亲则因为主母私通侍卫的疑云(虽然没有实证,但猜忌的种子已经埋下)和家族长老的压力,对主母日渐冷淡。
许子昂似乎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对我更加殷勤,时常来我院子里嘘寒问暖,打探消息。
我表面应付,心中却更加警惕。
墨言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直接的消息。
只有张三会偶尔在暗中出现,传递一些无关痛痒的平安信息。
我知道,他在等。
等一个可以彻底翻盘的时机。
而我,也在等。
等他回来,或者……等那场该死的联姻到来。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和压抑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直到……
七年后。
是的,你没看错。
当我以为自己会在这座国公府里耗尽一生,或者被当成联姻的牺牲品时。
没有任何预兆地。
世界,在我眼前,跳跃了整整七年。
7
当我再次醒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世界就天翻地覆,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华丽却冰冷的宫殿。
手腕上,是那条熟悉的、象征着囚禁的银色锁链。
而站在我面前的,是墨言。
七年后的墨言。
他穿着只有摄政王才有资格穿的玄色暗金蟒袍,容貌依旧是那般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只是周身的气质,已经完全变成了令人窒息的阴鸷、冰冷和……疯狂。
他权倾朝野,手段狠戾,是整个大周王朝实际的掌控者。
而许家,早已在他雷霆万钧的报复下,灰飞烟灭。
父亲病死狱中,主母和她那个没用的儿子据说生不如死。
只有许子昂,因为早早投靠了墨言,反而成了新贵。
这一切,都是在我消失的这七年里发生的。
薇然。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偏执而迷恋,你终于回来了。
七年……我声音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重要了。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重要的是,你回到了我身边。
这一次,他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知道,解释是徒劳的。
无论我经历了什么,在他眼中,都只是又一次的抛弃。
而这一次,他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来将我永远禁锢。
8.
(对应结构段落7前半:绝地反击
-
囚笼中的博弈与试探)
无妄阁。
这是墨言为我打造的囚笼,也是他自己内心的牢狱。
他把我困在这里,用最奢华的物质满足我,用最偏执的爱意包裹我,也用最严密的守卫监视我。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描摹我的轮廓。
有时会情绪失控,质问我当年为何要走,为何要抛弃他。
更多的时候,他会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紧紧抱着我,一遍遍地确认我是否还在。
我知道,我不能硬碰硬。
我开始尝试理解他这七年的经历。
通过侍女的只言片语,通过他偶尔在噩梦中的呓语,我拼凑出了一段血腥而残酷的过往。
被赶出许家,差点被打死,如何在底层挣扎求生,如何抓住机会崭露头角,如何在刀光剑影中一步步爬上权力的巅峰……
以及,支撑他走过这一切的、对许薇然那近乎病态的执念。
我的心,在恐惧和怜悯中反复摇摆。
我开始尝试安抚他。
我给他讲一些轻松的故事(虽然大多时候他没什么反应)。
在他头痛失眠时,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在他因为政务烦躁时,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平静。
他看我的眼神,渐渐少了一些疯狂,多了一些……依赖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的偏执和不安全感,早已深入骨髓。
一天,我故意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琉璃盏。
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对侍女说:收拾干净。再去库房,把最好的那套琉璃拿来给王妃。
他没有发怒,甚至没有一丝不悦。
这比他发怒更让我感到害怕。
这说明,在他心里,这些外物根本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我的顺从和不离开。
我开始尝试更进一步的试探。
墨言,我看着他,我想……出去走走。
他正在批阅奏折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你想去哪
就……就在这院子里走走。我小心翼翼地说。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好。他最终点了点头,我陪你。
他遣散了所有侍卫,亲自陪着我,在守卫森严的花园里,慢慢地走着。
阳光很好,花很香。
但我感觉自己像在逛一座华丽的监狱。
而身边这个看似温柔陪伴的男人,就是最可怕的狱卒。
囚禁仍在继续,但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墨言开始允许我在限定范围内活动,甚至和我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务。然而,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仿佛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一天深夜,我发现他独自在书房,对着一幅女子的画像喃喃自语……那画像上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许薇然!她是谁!
9
那是一幅极其精美的仕女图。
画中女子眉眼如画,气质温婉娴静,与骄纵的许薇然和饱经风霜的我,都截然不同。
但仔细看去,那眉眼之间,却又隐隐有着……三分和许薇然相似的轮廓
墨言背对着我,手指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阿禾……他低声呼唤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痛苦
阿禾姜禾!
他……他知道我的真名!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许薇然
那他之前对我所有的爱恨纠缠,所有的偏执占有,又是为了什么!
我无法思考,大脑一片混乱。
或许是我的气息惊动了他。
他猛地转过身,看到我站在门口,脸色瞬间大变!
他下意识地想去遮挡那幅画,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他看着我,眼神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是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她是谁我指着画像,声音颤抖。
墨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墨言,你告诉我!我上前一步,情绪激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许薇然!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真名!你把我当成谁的替身!
我没有!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极大,眼神痛苦而疯狂,你就是她!你就是!
我是谁!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是许薇然还是姜禾还是……你画里的这个‘阿禾’!
他被我问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步步紧逼,知道你把我当替身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书桌上一个熟悉的、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
是上次那个!里面装着他模仿我笔迹写的信!
我冲过去,不顾他的阻拦,用尽全力将盒子摔在地上!
锁扣崩开,里面的信件和……一本破旧的日记散落一地!
是原主许薇然的日记!
我抓起日记,翻到记载着那场大火真相的一页,狠狠扔到他面前!
看看!看看真正的许薇然都对你做了什么!放火烧你!害死你娘!你还把她当成白月光!你是不是疯了!
墨言看着地上的日记,又看看墙上的画像,再看看我,眼神彻底涣散了。
他捂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阿禾……阿禾不会害我……
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可怕的谵妄状态。
我看着他痛苦崩溃的样子,心中的愤怒渐渐被无边的悲哀取代。
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一直知道。
但他不敢承认,不愿承认。
他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痛苦却又带着一丝虚假慰藉的幻想里。
那个画像上的阿禾,或许是他根据我对那个世界的描述,结合了他对母亲的记忆,以及对我这个闯入者复杂情感,臆想出来的一个……完美的、不存在的救赎者。
而我,姜禾,只是恰好承载了他这份幻想的……容器。
多么可悲。
墨言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和认知混乱。他时而清醒,对我充满愧疚和痛苦;时而疯癫,把我当成许薇然或画中人,施加更严密的控制。我该怎么办是趁机逃离,还是……留下来,尝试将他拉出这无边的深渊太医再次被请来,这次,他带来了一个关于异世血玉的、更惊悚的秘密……
10
太医的诊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
他说,我体内那股邪异的生命力,源于一块名为牵魂的异世血玉。
这血玉是许家先祖偶然所得,能扭曲时空,牵引异世灵魂,但带有极其恶毒的诅咒。
墨言年少时接触血玉,灵魂早已被其侵染,才会吸引来同源(或者说被血玉标记)的我。
而我,作为被强行拉入这个世界的异魂,注定会被血玉的力量慢慢同化、吞噬,最终神魂俱灭。
唯一的解脱之法,就是在特定的时辰(月圆之夜),以血玉为媒介,举行一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但这个仪式极其危险,成功,则可能斩断联系,送我回归(或者彻底消散)。
失败,则我们两人都会被血玉反噬,魂飞魄散。
而墨言……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他囚禁我,不是单纯的占有欲。
他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压制我体内的血玉之力,延缓我被同化的速度!
他筹备婚礼,也不是为了什么圆满。
而是想在月圆之夜,以婚礼为掩护,举行那个献祭仪式!
他想用他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做赌注,要么送我回家,要么……拉着我一起毁灭!
我听完太医的话,如遭五雷轰顶!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控制,所有的疯狂,都源于这个绝望而残酷的真相!
他不是单纯的偏执狂,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对抗这该死的命运!
可是……太晚了。
我知道得太晚了。
婚礼就在今夜。
月已圆。
墨言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喜堂中央等我。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看破生死的决绝。
他看到我,朝我伸出手,微微一笑。
姜禾,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用一种近乎释然的语气,叫着我的真名,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该恨他吗
恨他把我拉入这个世界,恨他用爱囚禁我,恨他用我们的生命做赌注
可我……恨不起来。
我只觉得无边的悲哀。
我们都是这命运棋盘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我缓缓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手。
嗯。
仪式即将开始,血玉的力量开始躁动!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异变再生!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充满怨毒的意识疯狂地冲击着我的灵魂!是许薇然!她竟然……以这种方式回归了!
11
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
许薇然尖利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炸响!
她竟然一直没有彻底消散!而是潜伏在血玉的力量中!
此刻,借助仪式的力量,她要夺回这具身体!
我的意识像狂风中的残烛,剧烈摇曳!
墨言脸色大变!他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邪恶的力量!
薇然!他失声叫道,眼中充满了惊骇和痛苦!
墨言!救我!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意识中呐喊!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在恶毒、疯狂和恐惧、无助之间飞速切换!
三个灵魂(或许是两个灵魂和一个怨念集合体),在一具躯壳里,展开了最后的、惨烈的厮杀!
呵!墨言!看到了吗这个骗子!她根本不是你的薇然!她是个异世孤魂!许薇然的意识占据上风,狞笑着嘶吼。
杀了我!墨言!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她!我绝望地祈求!
墨言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眼神不断变换的新娘,眼中是无尽的痛苦、迷茫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他爱的是谁恨的是谁
他还能分得清吗
够了……他突然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种可怕的决绝。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拔剑,而是……将自己的手掌,狠狠按在了胸口的血玉印记上!
那是血玉力量的核心!
墨言!不要!我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他要引爆血玉的力量!与我们同归于尽!
既然……都这么痛苦……他看着我(或许是看着我们三个),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悲凉的微笑,那就……一起……消失吧……
他眼中最后映出的,是我的脸。
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歉意。
姜禾……对不起……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毁灭性的力量瞬间爆发!
白光吞噬了一切!
剧痛!黑暗!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终于……结束了……
12
白。
依旧是刺眼的白。
消毒水的味道。
仪器的滴答声。
一切都和上次醒来时那么相似。
病人醒了!快通知林总!
林总不是墨先生吗
我茫然地转动眼珠,看到围在床边的,除了医生护士,还有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却极其憔悴的男人。
他……有点眼熟
姜禾!你终于醒了!男人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太好了……太好了……
姜禾……
他叫我姜禾……
你是……我声音沙哑。
我是林致远啊!姜禾!你不认识我了吗男人眼中充满了焦虑和痛苦,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林致远!
不是林致言也不是墨言
未婚夫!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比上次醒来时更加混乱!
医生,林致远急切地转向医生,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林总,您别急。医生安抚道,姜小姐昏迷了将近一年,之前又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和看过度投入,出现过严重的精神恍惚和记忆混乱。现在醒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根据我们的观察和她之前的呓语,她似乎一直把自己代入到了一本古代虐恋里,认为自己穿越了,还经历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感情……
医生的话,像一把把锤子,敲打着我的神经。
所以……
从头到尾……
真的……
只是一场……
因为压力过大和过度沉迷而产生的……
深度幻想
没有穿书,没有许薇然,没有墨言,没有摄政王,没有囚禁,没有血玉,没有同归于尽……
只有……一个叫姜禾的普通女孩,和一个叫林致远(或许是现实中与墨言有某种关联或相似之处)的未婚夫
那……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那些撕心裂肺的绝望,那些……无法否认的、扭曲的情感……
又算什么
我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
那里,依旧残留着一种清晰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掏空了的……钝痛。
林致远还在我耳边焦急地呼唤着。
窗外,阳光灿烂,城市喧嚣。
世界真实得……令人窒息。
我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现实与幻想,早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在黑暗中挣扎、渴望救赎却最终走向毁灭的灵魂……
无论是墨言,还是林致言……
都将永远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
成为一场,我永远无法醒来,也……不愿醒来的……
悲伤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