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吊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佣人端来的牛排滋滋作响,红酒杯在转盘上轻轻晃动,可我盯着七分熟的肉排,怎么也想不起当年校门口五块钱的炸串。
"尝尝这个,A5和牛。
"他把盘子推过来,骨瓷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我切下一小块,肉汁渗出来的样子像极了大二那年他帮我擦伤口时,棉签上晕开的血渍。
现在他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说话时目光沉稳,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抢最后一口章鱼小丸子和我拌嘴的男生了。
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折射出光斑,我们之间的沉默却越来越重。
他问我工作顺不顺利,我回答挺好的,连咀嚼的声音都显得多余。
高脚杯里的红酒晃出涟漪,倒映着彼此僵硬的笑容,原来有些距离,真的会在岁月里长成铜墙铁壁。
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晕开流彩,我捏着红酒杯的指尖发白。
水晶吊灯的光晕落在路昭凛冷硬的眉骨上,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切割成无数棱角。
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路昭凛......你还好吗?
"空气突然凝固,连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声都清晰可闻。
路昭凛转动着腕表的动作顿住,深灰色瞳孔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秒针滴答声中,他轻笑出声,声线裹着薄冰:"江小姐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确认当年那个为你逃课买蛋糕的蠢货还在不在?
"红酒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我喉间发苦。
记忆突然刺破现实——那个总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的少年,骑着破旧自行车载着她穿过梧桐大道,风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而此刻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领带夹折射的冷光像把匕首,将所有年少的炽热都刺成了虚影。
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