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
"鹤听澜指尖轻叩檀木案几,惊醒了鎏金香炉里将熄未熄的沉水香。
"是,少爷。
"老仆垂首应声,不敢多问半句——三少爷每月初三独往玉虚观的习惯,鹤府上下早己心照不宣。
青帷马车碾过雨后青石板,车檐悬着的青铜铃在晨雾中荡出空灵的声响。
"到了,少爷。
"车夫勒马时,惊飞了道观山门前啄食的灰雀。
鹤听澜撩帘而下,月白袍角掠过沾露的野菊,带起一阵细微的颤动。
"你们不必跟着。
"他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却让随行小厮们齐刷刷退后三步——去年有个新来的不懂规矩,硬要跟着上山,当晚就被打发去了庄子上种菜。
山风掠过他腰间玉佩,将"鹤鸣九皋"西个篆字吹得泠泠作响。
石阶尽头,一截素白道袍的衣角在松枝间若隐若现,又很快被晨雾吞没。
鹤听澜拾阶而上,青石板被夜雨洗得发亮,鞋底踏过时溅起细碎水珠。
他今日未着华服,只一袭素青长衫,腰间玉佩也换成了乌木牌——玉虚观不喜奢靡,他向来记得。
行至半山腰,忽闻一缕琴音。
那调子极淡,像隔着一层纱,却又清透得能听出指尖揉弦的力道。
鹤听澜驻足,循声望去——老松下的石台上,松映雪正在调琴。
她今日未束道冠,长发半挽,余下的青丝随风拂过琴尾焦痕。
素白广袖滑落肘间,露出的腕骨如雪里埋着一痕玉。
最是那低眉的侧影,明明身在红尘中,偏透着三分方外之人的疏淡。
琴弦忽断。
"谁?
"她倏然抬眸,指尖还勾着那根崩断的丝弦。
“抱歉”鹤听澜执扇而出“姑娘的琴声悦耳,听的在下一时失神,实在是失礼了”玉虚观后山的青石台上,松映雪指尖轻拨琴弦,一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