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三十五年的寒冬,咸阳宫椒房殿宛如一座被岁月封印的孤岛。
殿外,凛冽寒风好似发了狂的野兽,疯狂咆哮、撞击着宫墙,却怎么也冲不破这坚固壁垒。
丝丝寒意,像鬼魅般从缝隙里悄悄钻进来,在殿内肆意乱窜。
殿中,青铜灯树散发着幽幽微光,摇曳的烛火就像风中残烛,在黑暗中虚弱地跳动,投下的斑驳光影,仿佛群魔乱舞。
其中,玄鸟形状的影子在地面上轻轻晃动,仿佛马上要振翅高飞,急着冲破这沉闷压抑的空间。
嬴政,这位横扫六国、建立大秦帝国的千古帝王,此刻正独自坐在宽大案几前。
昏黄灯光笼罩下,他的身形透着几分孤寂,可目光却锐利得像老鹰,紧紧盯着面前摊开的《禹贡》地图。
这地图的绢帛因岁月摩挲和频繁翻阅,己经微微泛黄,却藏着天下山川地理的无数奥秘。
嬴政那修长且布满老茧的指尖,如同灵动的琴师,有节奏地在地图上敲着,发出清脆声响,仿佛在谱写一曲没人能懂的神秘乐章,音符里全是对大秦未来的深切谋划与担忧。
东海之滨的琅琊海湾,被他用朱砂重重圈了出来,那殷红圆圈鲜艳得像一颗熊熊燃烧的炽热心脏,在泛黄绢帛上特别显眼。
盆里的炭火时不时迸出几点火星,像调皮的小精灵,蹦上案几,瞬间的光亮,把嬴政眉间那一道道刻满多年征战与治国艰辛的深深皱纹,照得更清楚了。
此时,整个椒房殿安静得让人压抑,这己是他独处的第三十七个时辰,没有赵高那尖细刺耳的嗓音来通报政务,也不见李斯恭敬地呈递奏疏,只有这寂静陪着他,一起凝视着这份承载天下地理的地图。
嬴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这份地图,以及那藏在心底、关系着大秦命运的宏伟计划。
“六国刚平定,人心还不稳呐。”
嬴政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殿宇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