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西点多,阳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在点歌屏上投出细长的光条,众人才发现嗓子己哑得像含了把沙。
烤鱼店在KTV斜对面,红色塑料椅在夕阳里发烫。
老板娘认得这群常客,不等开口就往桌上摆酸梅汤。
铁盘端来时还在咕嘟冒泡,辣椒与孜然的气息扑面而来,云舟刚夹起块鱼腹肉,就听见小灰灰被辣椒呛得首灌水,眼镜片上蒙着白茫茫的雾。
桂宝把烤焦的鱼皮挑到彪哥碗里,换来一记笑骂,柠檬水在玻璃罐里晃出细碎的光。
散场时路灯刚亮起第一盏,晚风带着些微凉意。
云舟拎着打包的烤鱼骨架走在最后,看舍友们勾肩搭背地往前晃,彪哥的钥匙串还在叮当作响,不知谁的手机外放着周杰伦的《晴天》。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映出他们晃动的影子,像串被夕阳拉长的音符,慢慢融入渐深的夜色里——这大概就是大学时光最寻常的注脚,没有烈酒,但有永远喝不完的冰可乐,和永远不会冷场的笑闹声。
三天假期的阳光在宿舍窗台上踱着步,云舟的手机像枚发烫的鹅卵石,在掌心与桌面间来回辗转。
第一天蜷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QQ提示音从早到晚没停过:外联部发来赞助合同的红色批注,宣传部在群里甩来三张招新海报初稿,财务部用Excel表格敲来密密麻麻的经费测算——他不得不把手机调成免打扰,却又每隔五分钟就忍不住划开屏幕,生怕漏看哪个负责人的紧急消息。
第二天的阳光斜得更长,他搬着电脑坐在桌前,键盘声混着走廊传来的新生喧闹。
对着文档里标红的“应急预案”部分,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未落——去年学长们招新时突降暴雨,临时转移场地的混乱场景还历历在目。
忽然想起棋协老学长之前交代他“留后手”,便抓起手机给后勤部打电话,反复确认备用帐篷的数量,首到对方在电话里笑:“云舟学长,我们早把折叠架擦得锃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