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作孽,无可恕(1)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宴欢亭 本章:第八章 自作孽,无可恕(1)

    “把铜盆端过来。”郁滟轻喘,“再给我拿件衣服。你滚吧。”

    这一声滚,又将裘叙心里好不容易捧出的柔情砸了个粉碎。

    “你出门去,会有人安排你住宿事宜。辛苦你了。”

    裘叙冷冷道:“我辛苦什么了?”

    郁滟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悠悠从喉咙发出一声冷笑:“谢你嫖了我,还不够吗?”

    裘叙被他彻底激怒,想也不想,翻身上榻,郁滟正要挣扎,就被他制住了。裘叙又将他手腕握住,俯下身,强硬地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就要直愣愣挺进——

    忽然发现郁滟脸色发白,嘴唇却一如既往地鲜红如血。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出的气流极其灼热。

    他忽然发现不对,伸手一试。

    “你发烧了。”

    郁滟还是挂着冷笑,“关你屁事?干也干过了,爽也爽过了,我们都是男人,你嫖了我,我也嫖了你,还要我给你嫖资不成?还不快滚!”

    裘叙不肯放手,“我要是还想干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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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滟看着他,“那又如何呢?”

    裘叙道:“你很不舒服……”

    郁滟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与你何干呢?你要嫖就嫖,随便你一次两次,一万次我也无所谓。就是我死了,你奸尸,我也——”

    裘叙伸手将铜盆捞了过来,试了试,水尚且带着一丝温度。他看了看旁边备好的伤药和绸巾,拿起那条绸布,贴在自己脸边,就觉果真是柔软无比,这才沾了水,抬起郁滟的腿。

    郁滟低低哼了一声。

    裘叙低下头,借着将尽的烛光看了眼,果然,刚刚那样激烈的性事,郁滟的腿间果然还是多了些猩红的鲜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阳具,顶端也带着稀薄的血痕。

    郁滟低声道:“嫌我弄脏了你,是吗?”

    裘叙没有说话,拿起绸巾,放轻了动作,替他细细揩拭起那些脏污。

    那帮少年仆役离去时,连条床单都没被允许换。此时那床单污迹斑驳,郁滟的腿根更是一片狼藉,不仅有已经干涸的血痕,还有裘叙喷发出的体液。

    郁滟道:“你既看不起我,我也不承你的情。我走到这一步,三成是命运使然,两成是我遇到了谢栖迟那个孽种,剩下五分,也是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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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叙看着他,又拿起一条,继续揩拭。

    随后用手指沾了清水,缓缓替他清理着身体里残存的液体。

    郁滟反手打了他一巴掌,一点也不痛,反而像是某种调情,“滚开。”

    裘叙也不理他,手指探进甬道,微微撑开,让那些白浊流出来。清理干净,又用清水化开药膏,亲手给他上药。

    郁滟侧过脸,他的睫毛很长,就像是某种飞鸟的羽翼。嘴唇绯红。

    裘叙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升得很快,郁滟已然烧得有些意识模糊了。

    裘叙翻找橱柜,想找些退热的药来。不想这里除了衣服和淫器包,当真是一无所有。

    他正要回头问郁滟,岂料郁滟见他接近,衣不蔽体,只当他还要寻欢作乐,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声如游丝,“我没力气,你自己动就是了。要用什么姿势,随便你。”

    裘叙握着他的手,轻掐他的虎口,“醒醒。药在哪里?”

    郁滟随手指了指。裘叙又去翻找,果然在桌子下头的暗格里翻出一包丸药。

    他碾碎闻了闻,气味清苦,都是些退热解毒的草本。当下也管不了许多。扶起郁滟,就要给他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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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滟推开他的手,“我不吃药!”

    “你不吃药,病怎么能好?”裘叙耐心哄他。

    “要生便生,要死速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滟的声音断断续续,眼见就要烧昏了。

    纵欲过后,既不吃东西,连口水也不喝,身处环境一片狼藉,也不吃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裘叙实在是看不过眼,生而不易,何苦这般折磨自己?若说旁人看不起,他这般自轻自贱,岂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裘叙只得烧了壶热水,将药碾碎,嘴对嘴喂他吃了下去。郁滟呛咳了几声,大半丸药都被他强硬吐了出来。裘叙也没办法。又从暗格里找出来些吃食。掰碎了喂给他。又给他盖上薄毯。

    室内温暖,郁滟却冷得发抖,又抿着唇不肯说,只是把毯子紧紧裹着,手指攥着毯子边缘,唯恐别人抢走。

    裘叙找不到床被,只能从另一侧上了床。抱着郁滟,筋疲力尽,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裘叙朦朦胧胧醒了过来,给郁滟换药,又要推醒他吃药喝水。郁滟却已经烧得半晕了,怎么也醒不过来。裘叙只能一口口将水和药渡过去,又端来冷水给他擦身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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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滟半睁开眼睛,倦怠地看着他,既不赶人,也不道谢。

    裘叙这一辈子,大小事情也见过无数。第一次见到有人病成这样,也这般不在乎自己身体。

    常人病重之时,要么呼爹喊娘,要么呼喊心爱之人或者能帮上忙的朋友。郁滟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连谢栖迟的名字,都不曾呼唤半句。

    ——就像他晓得这天底下压根没人在乎他,他也就懒得在乎别人一样。

    这般折腾一番,别说郁滟高烧不退,就连裘许叙,浑身骨头也跟散了架似的。

    亏得他年纪轻,不过二十二岁,自小又习武,否则也非得倒下不可。饶是如此,他也是疲惫不堪,浑身骨头都像被抽走了。躺在地上,直愣愣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不知过了多久。

    再睁眼的时候,床褥冰冷,人已经走了。屋门开着,空荡荡传来些清风。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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