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齐佑源想隔空杀掉的罪魁祸首此刻从旅馆的床上坐起。
&,真是忘记烦恼的百宝丹。只可惜,0时间是那麽的短暂,撑不了多久。
夏彦轻轻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套上。
「喂!要不要留个连络方式改天再约?」身後那个还躺在床上喘着气,大汗淋漓的男人出声了。
「不了。」夏彦穿好最後一件衣物,转动房门的门把,穿越昏暗的走廊,推开旅馆的大门走了出去。
今天这个没有再约的价值呢。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走在昏h的街道上。
说起来……今天差不多也开拍一个月了吧?
齐佑源铁定边拍边在心底骂他,或着说大概从接到这个剧本就开始骂他。
夏彦轻轻哼着歌,那是齐佑源的出道曲<在他离开之後>。
他b任何人都讨厌这首曲子,但也b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这首歌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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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哼着这首歌,夏彦总是会想起那个人。
第一次相遇,是王千航组织了一群朋友一起去露营的那天。
其实像这种这麽健康的活动,他向来是没兴趣,可是那阵子刚好很闲,也觉得最近一夜情的男人都让他觉得很腻,他就跟了。
他们家算是有钱,虽然不能跟上市上柜的大企业b,但由父亲白手起家的事业,也赚进不少财富,还资助了舅舅早期没名气时的几部电影,b他大十二岁的姐姐很有商业头脑,早早就成了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原本父母也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向来跟父母亲唱反调,成天翘课胡0,後来家人也对他放弃了,只要他没ga0上社会版头条就由得他去。
只是在夜店玩久了也是会开始觉得无聊,於是他睁着不习惯早起的疲惫眼睛,走在好久没感受过清晨yan光中,前往了王千航所说的集合地点。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齐佑庭,身材高大气质乾净,长相虽然不是说非常帅,却别有一番风味。
夏彦jg神一振。
不过他也很快地就知道对方有nv朋友。
但夏彦并没有这麽在意,因为他也不是没有碰过看起来很直,实际上却可以接受跟男人za的人,虽然这种人到最後也只是玩玩,还是会回到nv朋友身边。
他向来也不是那种在乎道德规范的人,也刚好只是想玩玩,无意发展任何长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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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反而很适合他。
於是他带着笑容接近对方,对方似乎有一点不知所措,但还是容许了他的亲近。
这让他更有把握了。
那天晚上,当大家聚在一起烤r0u时,这家伙居然跑去了收得到讯号的角落,拿出了笔电,开始工作。
「出来玩还工作?」他蹲在地上,挑眉看着对方。
「如果没把这个发出去,我老板会杀了我。」齐佑庭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淡然地说。
「真是个无趣的工作狂。」夏彦刻意想测试对方反应,没想到齐佑庭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个微笑。
「就是说啊。」自嘲的语句从那形状优美的唇吐出。
这辈子好看的男人夏彦看多了,眼前这个顶多算是中上等级的脸蛋,所绽放的浅浅笑意,却让他生平第一次看得有点发愣。
月光之下,齐佑庭白皙的侧脸看起来是这麽的虚幻,似乎随时都会消逝不见,夏彦情不自禁的想触碰,於是伸出手轻轻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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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nv朋友了。」齐佑庭抓住他的手。
「所以呢?」夏彦微笑。
齐佑庭愣了一下,最後摇摇头,将视线拉回萤幕上。
夏彦後来故意掉了个戒指,在对方的包包里,为再次见面的藉口埋下伏笔。
虽然要把齐佑庭,费了他一番心力,但最终他还是如愿以偿。
他以为上完床他就会腻了,齐佑庭也会像什麽事都没发生的那样回到原本的世界回到nv朋友的身边。
然而他们约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约出来只有床上的运动,後来甚至有时候什麽都不做只是吃个饭。
夏彦对自己感到吃惊,但他向来随心所yu地过日子,於是也顺着心意地继续维持这段关系。
反正腻了再丢也不迟。他告诉自己。
直到齐佑庭的nv友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冲进夏彦的公寓给了齐佑庭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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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夏彦保持一贯轻佻的态度,看着nv生哭着离去甩上大门,「真是好响的一声呢。」
齐佑庭没说话,只是眼神痛苦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但这样的痛苦却让夏彦第一次感觉到了些许刺痛。
「既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当初就别这样做啊。」夏彦不客气地说,他等着对方反唇相讥,都是他g引对方,一切都是他的错,却只等到对方的一声叹息。
「就是说啊。」齐佑庭轻声说,一如当初他呛对方是个无趣的工作狂所得到的回应。
夏彦突然觉得心情恶劣透了,挥手就把齐佑庭赶回去,齐佑庭也没有抗拒,就只是乖乖地离去。
从那之後,他们之间的关系直转而下,夏彦总是找出最恶劣的话来羞辱对方,但对方总是默默接受,或着是吐出那一句"就是说啊"。
夏彦开始讨厌听到那一句话。
但他说不出为什麽,他还是常常找齐佑庭出来,甚至连其他人也不太见了。
夏彦总是被过去的ai人抱怨ga0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他的回应仅仅是回以轻浮的笑容,如今换他无法理解另一个人在想什麽,他才开始发现一切有多痛苦。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真的在乎我吗?更糟糕的是我为何要这麽在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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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疑问化成无数的试探和挑衅,然而就像出拳打在一个柔软的枕头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夏彦终於觉得再也受不了,向对方提出了不再见面的要求,但他却第一次看到齐佑庭露出了彷佛被灼伤的表情。
那瞬间,他的心脏跳动着无限的苦痛和喜悦,高兴自己原来能把对方伤得这麽深,但也痛苦於自己把对方伤得这麽疼。
他想收回分手的话语,却听见齐佑庭说:「好啊。」
那句回应将他推入无尽深渊,他无法再看向齐佑庭,只是匆匆离去。
接下来三个月,他睡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床,像是要把之前陪齐佑庭没玩到的时间补回来。
但他却始终忘不了,月光下那虚幻的笑容以及被他狠狠伤透的痛苦神情。
他打了通电话,约了齐佑庭出来,对方憔悴了好多,但看见他还是轻轻地露出微笑。
他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只是抱住对方,小声呢喃着重新在一起的话语。
齐佑庭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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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却是他们最後一次见面。
知道齐佑庭的噩耗,是因为王千航打过来,愤怒地对他开骂。
他完全无法理解王千航的意思。
齐佑庭怎麽可能自杀呢?他们才刚复合了不是吗?
这一定是假的。
他穿着花衬衫去参加齐佑庭的丧礼,用轻浮的态度面对对方母亲的谩骂和诅咒,最後才看到躺在棺材里,面容看起来十分平静的齐佑庭。
这时惊慌和恐惧突然抓住了他,他几乎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匆匆离开了会场,到路边大吐特吐。
为什麽?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夏彦真的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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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年,他如原先没遇到齐佑庭的生活那样,夜夜泡在里,只是他喝了更多的酒,来麻痹随时涌上心头的悲伤和愤怒。
每天他都从宿醉中醒来,恶心到吃不下东西,他总是会躺在床上直到太yan西沉月亮升起,等到恶心感稍微减退,这才起身,稍微打扮一下後又前往。
周而复始。
直到那张与齐佑庭一点也不相似的脸,出现在他的社群平台上,唱着那首该si的歌。
他哭了。生平第一次哭到无法自制,差点吓坏了素昧平生的一夜情对象。
「你你你怎麽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知所措地穿上衣服,最後尴尬地拿了盒卫生纸给他,才夺门而出。
他抱着陌生人给的好意,脸颊蜿蜒着似乎一辈子也流不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