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周朝会,学生会在司令台上演示了今年的舞蹈动作,挑选曲目是飞儿乐团的〈〉,旋律轻快活泼,相当适合带动气氛,然而整套动作难度相较於去年略高一些,舞伴之间也有几个须要换位的舞步,非常讲求配合,不过要是练熟了,各班能够跳得整齐,整t来说也会相当好看。
看学生会成员跳过一遍後,记忆力算好的我便掌握住了几个在副歌重复的动作,再加上有口令辅助,其他舞步也多多少少记住了些。
接下来是初次练习。各班拉出间隔、排好队型,我抬眸望着站在对面的韩尚渊,他貌似还处在和周公藕断丝连的状态,也不晓得稍早有没有睁眼看过台上的教学,害我忽然对双方的合作抱持忧虑,担心他跟不上进度。
但等音乐开始之後,我就发现我多虑了。
他记得的舞步居然b我还多!即使忘了,瞄一眼台上就能迅速调整过来,且难得的是拍子对得极准,换位踩点丝毫不乱,到最後反而是我被带动,甚至忽略了第一次牵手的羞赧,光顾着配合他了。
音乐结束之後,我犹自惊讶地拉住他的手。「你大部分都记起来了?」
「……哦,大致上,你不也是吗?」他的视线轻飘飘溜过我们彼此交握的手,转而注视着我,眼底有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逝。「还好不会太难。」
以为他很介意,我连忙松开手指,将双手背到身後,嘴上继续说道:「这b去年的还难吧,但我去年好像没看过你跳舞?可能你当时离我太远了。」
「是挺远的,我在排头,你在排尾。」没想到他却记得去年跳舞的位置。听见台上宣布还要练第二次,他伸手拉了我一把,互换站位。「可是也不用看,就随便跳跳,还过得去而已。」
移动时,我盯着脚下不太平整的草地,「所以你现在也是随便跳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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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跳跳就这样,那得多有天赋啊。
「当然不是。」听见音乐前奏,我抬头的同时,韩尚渊也牵起我的手,「今年如果不认真点的话,感觉你会很焦虑,让我想想……应该会暗自烦恼怎麽办,他会不会拖累进度之类的吧?」
「我才没有想过拖累,只是怕你跟不上──」话还没说完,我便咬住嘴唇,深恨自己的口b脑快。
将我拉至面前,他戏谑道:「那现在是你要跟不上我了,班代。」
聚焦在他的双眸,这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暂停了,不知怎麽地,那句话竟在我脑海中回荡不止,每个抑扬顿挫,以及他透着愉悦的口吻,都无b清晰。
而我後来也真的没跟上节拍,还踩到他的脚,整个人糗得无地自容。
朝会结束回教室的途中,我们并肩走在一块,周遭是熙攘的人流,但我仍旧一眼认出了走在前方不远处的赖毅森,以及在他身旁的周颖童,两人挨得极近,随後周颖童忽然拉住他的手臂,露出她偶尔也会对我展现的撒娇表情,不知道说了些什麽,让赖毅森憋着笑对她摇头,可她再接再厉,偏着头无声眨眼,赖毅森很快就举手投降了,啼笑皆非地连声应好。
那种讨人喜欢的能力,恐怕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果然b不上啊。」我握住双手,自言自语地感叹。
或许是听见了些细碎的声音,韩尚渊微微侧头觑了我一眼,而我故作若无其事,自然地继续前行,彷佛前一刻的自己什麽也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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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过那件事後,我大约明白你为什麽会喜欢他了。」他蓦地开口:「假如遇上同样的情况,我想我也很难不动摇。」
听见这段天外飞来一笔,我立刻抓住他的衣摆,竖起手指b了个「嘘」。哪有人在公开场所无预警说出这种话的,是在考验我的心脏吗?
他的神情很平淡,约莫认为我太大惊小怪了。
也是,现场这麽嘈杂,说话声混杂成团,连想分辨身边的人在讲什麽都得格外注意,哪有空留意其他的声音?
我收回手。
「你指的是哪件事?」话音甫落,我便自己想出了答案,说出口时仍略带迟疑,「……补课那天的事吗?」
韩尚渊并未正面回覆,只是迳自说着:「有个人陪着你长大,了解也理解你的过去跟秘密,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会在第一时间冲到你身边,且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久而久之,就只想永远待在他身边了吧,因为那个位置对你而言,是最安心和安稳的地方。」
听他如此直白地描述我的心境,我道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虽然总地来说没错,但还是太少了,十多年的依恋,不仅仅是衍生自赖毅森对我的帮助。
於是我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而韩尚渊也t恤地不再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