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后退,我要出来了。"
三叔的声音传来。
沐珵顺着水潭往后退了几步。微风拂过,水潭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而神秘。忽然,石头发出阵阵异动,紧接着四分五裂,一团灰色的气从中飞出,瞬间化作一位青年模样的男子。男子大约二十多岁,身着灰色长袍,头发亦是灰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三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与忧虑,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是出来了。
那几个分灵,想必已经在这世间存在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是什么身份,达到了怎样的高度。不过没关系,饭要一口一口吃,灵要一个一个吞,能出来就好。"
说罢,三叔看向沐珵,接着道:"沐珵,那个剑柄就当是见面礼了,你收下吧。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是个好东西。"
"哦,不过这个到底是什么,我以后总不能拿着剑柄和人打架吧。"
沐珵疑惑地问道。
"我的记忆不完整,确实想不起来它是什么。不过凭我的直觉,它绝非凡物。"
三叔随意说道。
"那你呢,从哪里来,为什么被封印在这里?"
沐珵弱弱地问道。
三叔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好像叫灵界,自我有记忆起就在那里了。灵界里都是和我一样的灵,在那里我吞噬其他的灵就可以修炼。
后来,我修炼到青阶,才发现灵界里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存在。不过他似乎对我们这些灵并不怎么关心,放任我们彼此吞噬,不断壮大自已。""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突然有四个人外来者闯了进来,当时我的修行时间并不长,实力相当于你们这里的蓝阶初期。但来人的身上散发着紫色光芒。这样的实力堪称一流,最要命的是他们竟是冲着我来的,我哪有还手的资格。
我也不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他们实在太强了,单单一个我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四个,就在我以为必死的时侯,灵界深处飞出一道黑色剑气,那四人见状明显慌了,迅速后退,联手布下的防御剑阵,竟连这黑色剑气波纹一息都抵挡不住,瞬间便被瓦解。之后,那四人身前又出现了一人,他没有多余言语,蓄力、起手,斩出一道剑气,黑色与白色的剑气交错纵横,附近的空间都被搅得粉碎。我也因这两道剑光碰撞,被分成了四份。
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随着时间流逝,这里的剑气已经所剩无几。而我则一直都在这里,被这把剑柄上残存的能量压制。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他分灵估计也都有了自已的思想。现在的我,不过只是黄阶初级实力,记忆也只剩下三成。经过我多年的不断推演,也只能了解这么多了,好在后来你意外闯到这里,不然我想要出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侯。
"现在能凝几道剑气了?"老三屈指弹在剑柄之上,青铜回音震得洞顶簌簌落灰。
沐珵摊开的掌心浮起六道银芒,六道。
"倒比我想的强些。"老三忽然出现在三丈外的钟乳石尖,他两指夹住一道乱窜的剑气塞回少年掌心,"当年我撒泡尿的功夫就能凝聚出一道。"
沐珵笑了笑说道:"三叔天纵之姿"。老三也笑了笑,"看在你小子这么懂事的份上,三叔我就帮帮你",然后便化作一道流光依附在了剑柄之中。
剑道大陆广袤无垠,绵延数百万里,犹如一幅展开的壮丽长卷,承载着无数的传奇与故事。千年之前,这片大陆仅存在天域与地域这两个相对独立的领域,它们各自发展,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如通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改变了整个大陆的格局。
有人传言,这场浩劫是剑神之间激烈交手所致。但即便强如剑神,是否真拥有将大陆打得崩裂的恐怖实力,实在令人存疑。在那场灾难中,原本完整的天域与地域被无情地分割开来,新的玄域与黄域由此诞生。如今,剑道大陆形成了天地玄黄四个域,域与域之间既有交流,也存在着竞争与冲突。
家中,沐珵站在父亲面前,说出了想去历练的想法,槐树下,父亲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
"两年后回来?"父亲突然用杯底叩击石桌,裂纹里渗出深褐茶渍。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蜷缩。
乌木剑鞘从藤椅底抽出,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宝贝了,给你吧,父亲随意地说道。
沐珵接剑鞘,又重新为父亲增添了新的茶水,父亲摆了摆手,沐珵刚想张口,又咽了下去,转身离开,出门不远,后方,"小虎要是撺掇你翻野马坡——"父亲突然提高声音,刚添的茶水都撒出去不少,"就把他去年尿裤子的事抖给卖豆腐的刘婶!"
小虎是沐珵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感情深厚。每当沐珵受到欺负,小虎总是挺身而出,为他撑腰。
"虎子,你不出去吗?"沐珵问道。
小虎叹了口气,说道:"家里不让我去历练,说是太过危险。咱们并非大家族的子弟,没有护道者,只能凭借自已修炼。不过我有个大伯好像在雾隐城混的不错,说是能让我安排我进雾隐门。我现在努力修炼,等两年后我就可以去雾隐门参加考核。"
沐珵听后虽然有些落寞,但还是笑了笑说道:"好,如此也好,那我们两年后雾隐门见,到时,我也去回去参加考核。"
小虎点头道:"好,雾隐门见,你一路小心。"
回到家中,沐珵和父亲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这顿饭的阵仗,除了过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废话,吃了赶紧走,我就不送你了。"父亲故作强硬地说道。
"嗯,您自已多注意身l,不行就干一些杂活,别上山了。"沐珵关切地说道。
"别瞎操心了。我这身子,没问题。"
父亲说着,还拍了拍胸脯,结果却引发一阵咳嗽,"咳咳咳"。
沐珵赶忙拿水过来,"别忘了吃药,我走了"。
出门后,沐珵朝着家门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毅然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没有护道者又如何?我自已护我自已的道。
老三见沐珵一脸低落,忍不住打趣道:"好了,沐珵,不过是去历练,又不是生离死别,犯不着这么伤心。再说,历练能让你变强,等你回来,准能让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
"这就开始伤春悲秋了?"老三斜倚在青石上,尾音拖得老长。沐珵摩挲着包袱上的褶皱,指节在粗麻布上压出浅浅的月牙。他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喉间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羊皮地图在膝头展开。沐珵的指尖在地图掠过,停在"雾隐城"三个小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