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岸上一处歪斜的告示牌，上面“严禁私通花石纲船队”的字迹还未完全褪色，墨迹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眼。

    随着船队缓缓靠岸，甲板上传来细微的骚动。

    几个好奇的漕帮兄弟刚要下船，却被岸上突然传来的喝骂声惊住：“都把门窗关紧！

    别让这些灾星进了庄子！”

    岳和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的木窗“砰”地关上，窗帘后隐约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颤巍巍地从巷口探出身，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厌恶。

    “作孽啊……”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自从花石纲的船来过，我们这庄子就没安生过。

    官府强征木料石料，壮劳力全被拉走，到现在都没回来……”岳和的喉咙像是被铅块堵住，迈出去的脚步悬在半空。

    他想起淮河岸边衣不蔽体的难民，想起济宁城外跪地求食的老妪，此刻这些画面与眼前百姓的恐惧重叠，刺痛着他的心。

    “我等并无恶意……”他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

    突然，街角传来孩童的啼哭。

    一个西五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跑出来，手中攥着半块烤红薯。

    她身后，年轻的母亲脸色煞白，冲出来一把将孩子拽回，慌乱中红薯掉在地上，沾满尘土。

    “快回去！

    别靠近这些人！”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紧紧捂住孩子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船队就会招来灾祸。

    赵顺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低声怒道：“大人，这些百姓……别说了。”

    岳和抬手制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岸边紧闭的房门，望着那些在门缝后窥视的眼神，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奉旨办事的官员，而是百姓避之不及的“瘟神”。

    阿岩翻开随身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沿途见闻：“自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