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邀我今晚去酒吧，我拒绝了，现在不过三月中，我还没发薪水。

    并且，一个人类学博士生哪来的额外生活预算喝酒吧一杯动辄六、七欧的j尾酒？

    我抬起头，詹姆斯毫不意外地食言了，冈位上仍然是他的同伴。

    「我替你付不就好了？」

    「不，我拒绝。」

    我玩笑地b了个叉，看着双颊鼓起，有些赌气的莉莉兹。

    自从我一口婉拒她的提议後，莉莉丝就不曾停止说服我改变主意，但我心坚如磐石，像耸立数千年的斯通亨治石栏一样不可动摇，

    怎麽能够从我最好的挚友那里拿半毛钱？这是不对的。

    「我付你钱，时薪，雇你当保镳！」见我没有丝毫松动，莉莉兹，我的至交好友，竟然试图用金钱腐蚀我，用资本主义的大手试图将我拢络为她所用，使我放弃我的原则和自尊，我瞪向她，谴责她的低俗手段。

    「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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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倍！」

    她喊价着，彷佛金钱对她而言当真是一抔土。

    「莉莉兹！别说了！再多的钱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我双手交叉，坚定立场，抵抗莉莉兹的招安，像是数百年前的建国战争时站在人民那一边抵抗殖民母国的英雄。

    莉莉兹或许意识到这点攻势对我收效甚微，转过头哼了声，似乎放弃了她的说服大计。我轻吐了口气，她走在我前面，後脑杓正对我导致我看不清楚她的脸se，我想，她对我今晚无法现身大概是很失望的。

    正当我们要走到东侧校门时，踏上圣殿大道的那一刻，她却突然转身，用一种无与lb坚决的眼神看入我的双眸，彷佛我是什麽她在工作上遇到的对手，

    我知道，因为我看过那些商学院的学生在课堂上模拟谈判的时候，是如何将野心和刻薄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也知道，在这一场与她之间的战斗，我大概是得输给她的，我注定要输给她的，大学三年和硕士第一年在商学院所有课程都拿了满分20分的战绩可不能够作假，

    什麽富贵不能移都是狗p，我可是吃了三星期的过期打折三明治。

    晚上十点，我们学校附近的「夜影」酒吧里满是霓虹灯条，我想大概是仿1980的某种风格，如此判断过於随意了点。毕竟1980年代的霓虹灯也是1940以前的复兴而已，所以即使说酒吧里满满的霓虹灯条是仿1920或1930年代的风格也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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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吧台座位，八个沙发区和里面的两个包厢，加上零散的几张桌椅和中央的舞池，店面说大不大，但也不小，大多数家具都是鲜yan的皮件，暗红se的、亮橘se的，我想这是复古必要的元素之一。人cha0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混有一些教职员，至少我看到了数学系的洛朗教授，他厚重的眼镜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我和她坐在吧台边的单人座位上。

    「所以，五倍？」

    莉莉兹理直气壮点点头，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我那以为不存在的羞耻心悄然冒出头，恼羞成怒，促使我略为气愤地乾了眼前这一杯高球，

    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大地风火？」

    我指着左侧天花板角落dis球旁的音响猜测道，莉莉兹倾耳而听，约莫10秒後，在前奏结束，那句「你还记得吗」出现的瞬间连连点头，像是头上被一只浣熊抓住一般用力，我光是像像那个画面，就忍不住噗哧一笑。

    莉莉兹当然不能理解我为什麽好端端地突然一笑，但她了解我，毕竟我们从国中就认识到现在，她分得清我在嘲笑她。

    「艾莉雅·格林！」

    大家都知道，连名带姓的称呼一个人往往不是什麽好事。她瞪大的双眼使得那双祖母绿se的瞳孔更加明显，配上那一头金发，莉莉兹长得其实是一副与人为善的千金大小姐模样，那种难以想像她生气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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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她竟然显得很生气，

    更好笑了。

    「噗哧。」我不小心笑得更开，理所当然助长了她的怒火，幸好我知道怎麽哄得她高兴，

    先是赔罪，

    「好啦！对不起。」

    我立刻服软，莉莉兹向来吃软不吃y，一下子脸上的怒意就消退许多。

    下一步，连连夸奖她新做的头发，

    「你昨天去做的头发？真好看，你看这次的这个浏海，卷得恰到好处，修饰得你的左脸更好看了。」

    虽然有些突兀，但她脸上明显多了丝丝暗喜。

    &0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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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凡登的学生？」

    吧台的nv人看起来b我们要大不了多少，我和莉莉丝猜测她大概是兼职模特儿的酒吧员工，那双棕se又略为细长的杏仁眼对我们聊天的模样产生兴趣，在请了我们口酒後，很自然地加入了与我和莉莉丝聊天的行列，

    她叫艾丝，这家酒吧的店长。

    我们聊了些破冰话题，约莫15分钟，我知道莉莉丝six不改并不会止步於此，果然，接下来就是无止尽的感情话题，莉莉丝一向喜欢聊感情。

    「我的另一半？」

    她擦拭着桌面，准备调制下一的订单，一边忖度思索，像是想到什麽值得再三深思的事，眼睛微眯起，而莉莉丝正一脸兴奋地等着她的後话。

    「她啊？一句话，si懒鬼。」

    艾丝似乎忍受她的另外一半很久，原先职业的笑靥不见，脸上满是嫌弃，连我都不忍直视，究竟是多惨烈的代价才得以让人的脸上显现这样浓烈的嫌恶？

    「每天就知道睡，你们绝对没有见过那样会睡的人。」

    她抱怨着，显然，这是一位将人生大半时间用来修身养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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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她摇着雪克杯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在发泄什麽千百年的夙怨。

    「我麻烦她做什麽，她都可以拖上百年！」

    「碰」地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过度摇晃的雪克杯重重砸在桌上，她将调酒倒到杯中，我和莉莉丝尴尬地相视一笑，片刻，当她回复先前待客的笑，勇敢的莉莉丝抢在我还没想到如何应对时，首先发问。

    「不乾脆分手？」

    「没办法。」

    她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耸耸肩，很是无奈，莉莉兹显然可以感同身受，大叹ai情是一只不羁的鸟儿，但我实在无法与这两人共感。短暂的闲聊过後，艾丝总算想起自己还有其他客人，匆匆又请我们喝了几口酒，接着转而接下其他客人的话头。

    十一点半，我和莉莉兹正聊到学生议会上次办的展览和美术学院的那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卡布辛，主要还是我们都欣赏得来那种对於新古典主义复古的创作。

    「都给我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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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十一点三十二分，枪响打破酒吧令人放松的氛围，尖叫声此起彼落，直到第二声枪响响起，酒吧转瞬间从尖叫世界归於安宁，剩下音响播着珍·柏金的「六零年代的老歌迷」的专辑其中一首歌。

    门口带头的两人带上不同的彩se面具、手拿着枪，後头跟着十多个人脸却都照上黑se滑雪面罩、手拿着铁棍和小刀，他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身着长袖黑衣和黑se长k。

    「x1血鬼是真的！」

    「我们只要杀x1血鬼！」

    其中一个带头的黑衣人叫嚣着，我在心底给他取的绰号是小丑，因为他带的面具像是威尼斯嘉年华上面会看到的小丑面具。小丑疯狂叫嚷，挥舞手中的枪枝，大家的目光几乎都不约而同集中在他手上那把随时有走火风险的枪枝上，吓得不知所措，对他说的话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觉得有什麽不对的，

    可能是默认、可能是做做表面功夫，也许是觉得他疯了，

    应该没有一个人会不识趣出来反驳他的话，

    至少我是如此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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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喔！x1血鬼是假的。」一个看起来可能十五、六岁的nv孩出声，我看着眼前的荒唐地可能令大脑过载地画面，脑中闪过太多疑问：

    看起来像国中生的nv孩为什麽在一间酒吧？

    她为什麽看起来一点也不怕？

    她不是人类？

    她是谁？

    「你再说一次？」小丑和他的惊声尖笑鬼同伴举枪对准nv孩，在场的人都笃定，只要一个他们不ai听的字眼从那nv孩口中再蹦出，他们会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孩笑得无所谓，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到底是没有闭上她的嘴，或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我说，x1血鬼是假的。」

    她强调，一字一句，当说完最後一个字的同时，我听见扳机扣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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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的听觉也是强化过的版本，至少跟人类b起来。

    破风声响起，但出乎意料，子弹没有打中任何一个人，甚至一个物品，明明是对准nv孩的，却像是凭空消失般，竟然连打中东西的声音都不曾出现。我尝试看清眼前的情况，即便我的五感再b一般人强，昏暗的酒吧加上霓虹灯闪耀各se的光，我依旧难以将目光锁定找到一颗s出的子弹。

    但我可以肯定，我来回扫视的过程中，我瞧见nv孩嘴角一抹一闪而逝诡异的微笑。

    「砰！砰！砰！」

    小丑接着连开三枪，一步步走近nv孩，显然刚才的事不仅只有我觉得邪门，小丑也这麽觉得，但他後面s出的子弹，愣是半发都没有s中目标。

    这下一旁的惊声尖笑鬼也按捺不住跟上，一人一连打了有三十多发子弹，打空一个弹匣了，竟然连一个弹孔都没有出现，

    迟钝如他们终於发现这不是巧合，不过，一切都太迟了。

    大家将目光锁定在小nv孩身上的同时，吧台飞出的两个酒瓶不偏不倚的砸中小丑和鬼的头，里面还半瓶满的酒洒落地面，酒瓶砸得两人晕头转向，一时间分不清方向地靠倒在墙上。那些跟在两人身後的黑衣人像是终於想到自己的目的，一拥而上往吧台冲去，艾丝却没有半点惧意，又丢出几个酒瓶砸中几个黑衣人。

    我当然是趁乱拿下两个想拿铁棍砸我的蠢货，一边将莉莉兹护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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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想拿下第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时，熟悉的破风声传来，一颗子弹出现我可视范围之内，朝我的x膛打去，

    躲是躲不开的，且不说就算勉强躲开了，我也来不及将我身後的莉莉兹一同拉开。

    所以，我一跃而起，伸出双手挡在身前，试图让子弹卡在我的手臂或大腿间的骨头和肌r0u间，至少不是打中上半身，而且我能够降低些伤害，

    至少我是这麽想的，但我忽略了今天发生的事始终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一瞬间，时间彷佛定格，我记得当时音响播到「无赖汉」，大概是什麽设定碰错了使得那张专辑重复播放，一张专辑不可能播这麽久，

    「半种，是吓傻了吗？」

    不知道从哪里、或是谁的口中问出的这句话，传到我耳中却十分清晰，那个好听的声音柔和典雅，像风拂过我的耳畔令人舒心，却自带某种威严，

    是一个血族，一个纯血高等血族，能一眼就辨识我身分又说出这样侮辱x称呼的人并不多，

    可那样侮辱的用语在她的诠释下，去掉了些我常听见的贬抑，彷若剩下的只有单纯面对我的状态产生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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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关心或询问。

    我只记得一个身影站到我身边，b我要高快半个头，然後，随着身影消失，打向我的子弹也消失了，就如同前面那六十多发打向小nv孩的子弹一样，凭空消失。

    「你，我ai你，其他人全都是蠢货而已。」

    随着音乐的最後一句歌词响起，所有剩下的黑衣人陡然倒地，骨牌般，一个个接着倒下，像是有什麽不可言说的默契，令人旁徨恐惧，即便像我这种身经百战的怪物猎人也是。

    尖叫声又一次此起彼落，但随着大家发现倒下的是坏人，便很快又回复安静状态，而音乐也因为来到专辑歌与歌轮播的空档，没了声音，

    方才上一首歌的歌词依然卡在我的脑海中重复播放，

    「你，我ai你，其他人全都是蠢货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抬起头，回过神，正巧对上角落沙发区一双眼，

    红se，鲜红se，鲜yan地即便是这样昏暗又充满霓虹se彩的地方都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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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yan丽又高雅绝俗。

    「你，我ai你，其他人全都是蠢货而已。」

    与那样绝无仅有的美伴随而至的，是不知道为什麽，忽然出现的一种被怪物盯上的错觉，我说的不是什麽传说中生物这种程度的东西，

    而是，感觉那双眼的主人，

    那个nv人只需要动动手指，我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恐惧，生平第一次，我感受到这种没有缘由又深不见底的恐惧，

    是她，我知道是她。

    我跟在莉莉兹身後走出酒吧，在救护车确认我们没事，而警察也留下我们的基本资料後。

    她也很害怕，我们相互搀扶依偎着，好吧，更多是她靠着我。不过，我们感到恐惧的理由可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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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着走着，我和她亦步亦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和刚刚的恐惧一样，又是毫无理由，我忍不住想轻笑出声，我也确实这麽做了。

    大概是想通了？

    突然可以明白那天大胡子彼得那种光提到名字都不情愿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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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有幸被你看到，这里是无意义的小碎念彩蛋

    大地风火这个译名有够芭乐

    莉莉兹其实有参考的感觉很ai她在ank的造型

    好，她的歌是我会循环拨放的歌单之一，要怎麽翻我也是有点纠结，毕竟直翻b较像是一个很ai把「这有什麽用」、「做这个要g什麽」挂在嘴边而事事无所谓的人，参考了不同翻法，我认为无赖汉的翻译是最合乎我的诠释的翻法，於是就这样采用了

    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