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琵琶颈往下淌时,虞红鲤想起了苗疆的蝴蝶泉。
那些被她用金簪刺穿喉咙的男人,咽气前瞳孔里总会映出粼粼波光,就像此刻秦淮河上漂浮的碎月。
她舔了舔指甲缝里的化骨粉,咸腥味混着沉水香在舌尖炸开——这是第十八个血莲令追兵,袖口都绣着倒垂的并蒂莲。
尸体的指缝里还夹着半截红绳,绳结打法与母亲当年系在她襁褓上的一模一样。
"三娘倒是舍得下本钱。
"虞红鲤踢开尸体,石榴裙摆扫过青石板,金铃缠着的银链突然绷首。
暗巷尽头站着个戴帷帽的老妪,枯枝般的手里捧着鎏金妆奁。
匣盖缝隙渗出黑血,那是红袖招叛徒的葬仪礼——若今夜子时前未取她性命,妆奁里本该盛着的虞红鲤的舌头,就会换成三娘自己的。
老妪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小鲤鱼游错道了。
"话音未落,妆奁里飞出九枚骨针,针尾缀着的银铃与虞红鲤脚踝金铃共振出摄魂调。
她旋身甩出柳叶刀,刀刃穿透老妪身体如同刺破晨雾,纸屑纷飞间露出湘西赶尸匠的符咒。
飘落的黄符上,赫然画着她生辰八字。
真正的杀机来自脚下。
青石板缝隙钻出赤红蜈蚣,虞红鲤腕间守宫砂骤然发烫如烙铁。
这是噬心蛊,专寻处子血脉。
她反手劈断琵琶颈,藏在琴柱里的雄黄粉随断弦激射而出。
毒虫在粉尘中扭曲成灰时,巷口传来驼铃声,混着沙粒摩挲金器的细响。
白日里那个神秘男子骑着墨玉骆驼,玄色大氅沾满黄沙。
骆驼眼珠是罕见的阴阳瞳,左眼映着虞红鲤此刻的杀意,右眼却浮现她幼年蜷缩樟木箱的画面。
他掌心跳动的琉璃瓶里,困着条生有虞红鲤面容的蛊虫,虫尾缠着半截脐带。
"姑娘的胭脂,"他屈指弹了弹瓶身,蛊虫发出婴啼般的哀鸣,"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