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dna报告，指节都泛了白。她盯着那行刺目的结论——亲子关系概率：999999，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林曼……竟然是厉墨霆的亲生母亲？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抬头看向老爷子，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爷爷，这份报告会不会有误？"

    老爷子坐在红木书桌后，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我让人反复确认过三次。"

    "可如果林曼真的是墨霆的母亲，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厉家？"乔晚晚努力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稳，"这根本说不通！"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打在老宅的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爷子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因为仇恨。"

    ——

    二十多年前，厉家还不是如今的商业帝国。

    当时的厉家掌权人是厉墨霆的祖父——厉震山。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在商场上以狠辣著称。

    林曼本是厉震山的养女，从小在厉家长大。她聪慧过人，深得厉震山器重，甚至一度被视为厉家的接班人。

    "那时侯，林家是厉家在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老爷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厉震山为了吞并林家产业，设计了一场车祸。"

    乔晚晚的心猛地一沉。

    "林曼的父母当场死亡，而她因为临时改变行程逃过一劫。"老爷子转过身，眼神晦暗不明，"她花了两年时间，才查出真相。"

    乔晚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那时侯她已经"

    "已经怀了墨霆。"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她本想带着孩子离开，却被厉震山软禁在老宅。"

    窗外的雨势渐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乔晚晚苍白的脸。

    "后来呢？"她轻声问。

    "厉震山逼她生下孩子，然后将她赶出了厉家。"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她离开的那天，下着和今晚一样的暴雨。"

    乔晚晚突然想起厉墨霆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想起他对亲情近乎冷漠的态度。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所以林曼回来，是为了复仇？"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老爷子沉重地点头："她恨厉家，也恨墨霆。"

    "恨墨霆？为什么？"乔晚晚猛地站起身，茶杯被打翻，茶水在红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因为墨霆身上流着厉家的血。"老爷子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她眼里，墨霆就是厉家的延续，是罪恶的象征。"

    乔晚晚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想起林曼每次看厉墨霆时那种复杂的眼神——那不是看敌人的眼神，而是掺杂着痛苦、憎恶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爷爷，"她深吸一口气，直视老爷子的眼睛，"您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这些？"

    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因为林曼已经开始行动了。"

    乔晚晚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林曼与厉成峰密会的画面，苏婉出入林氏集团的记录，还有一张厉墨霆幼时的照片，背后用红笔写着一个日期。

    "这是"

    "墨霆的生日。"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也是林曼父母去世的日子。"

    乔晚晚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突然明白过来——林曼要的不是厉家的财产，而是要在厉墨霆最痛苦的日子里，让他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爷爷，您需要我让什么？"她抬起头，眼神坚定。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保护好墨霆。"

    ——

    走出书房时，乔晚晚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廊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聊得还愉快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乔晚晚转身，看到苏婉倚在楼梯拐角处，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

    "让开。"乔晚晚冷冷地说。

    苏婉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听说你知道了墨霆的身世？"她凑到乔晚晚耳边，压低声音，"真可怜，被自已的母亲憎恨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乔晚晚猛地攥紧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苏婉后退一步，笑容甜美，"只是提醒你，林曼最恨的不是厉家，而是墨霆。"她意味深长地补充，"毕竟，他是那个男人的种。"

    乔晚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你都知道些什么？"

    "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苏婉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火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对了，那份dna报告"她故意拖长声调，"是假的。"

    乔晚晚浑身一僵："你说什么？"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照片塞进她手里："林曼让我转交给你。"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厉家老宅门口，背后写着日期——正是厉墨霆出生的那天。女人的脸上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只有刻骨的恨意。

    "你以为嫁进厉家就能高枕无忧了？"苏婉的声音如通毒蛇般钻进她的耳朵，"林曼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墨霆。"

    她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让乔晚晚毛骨悚然的话：

    "对了，墨霆知道那份报告是假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