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早已是再次被震惊在原地,这位以沉稳著称的侯府家主,此刻嘴巴微张,下巴久久难以合拢。
沈翰林则被徐客这连环妙语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到头来,他还得谢谢楚休?
而就在他一团乱麻之际,楚休直接道:“岳父,好事不宜迟,咱们也不是那么传统的人。”
“现在聘礼也已经下了,今晚就洞房!”
“还是快请雨秋姑娘出来吧。”
沈翰林到底是沈家家主,从帝都来到这北境,一手建立起亨运钱庄,显然不是凡俗之辈。
其实这会儿他也已经反应过来。
“可那条贸易通道……”
他还是最在意这一点,毕竟关乎到沈家未来的发展。
楚休闻言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说什么贸易通道,岂不是太见外了,要我说……”
“等一下!”楚休语速太快,沈翰林感觉自已好像听到了什么,“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楚休脸色一变,霸总之气散发开来,看的沈翰林一愣一愣。
而下一刻,楚休又低头邪笑道:“沈家主,你也不想让嫁祸我的事情被捅出去吧?”
沈翰林:……
他神色变了又变,最终无奈叹道:“罢了,我说不过你。”
“雨秋是我的女儿,目前来看,也只有嫁给你,才不算坏了名声。”
说着,沈翰林挥了挥手,这便有下人去请。
“不过楚世子,你既然要娶我这女儿,可不准后悔啊。”
沈翰林似笑非笑,眼中闪烁着老狐狸般的狡诈光芒。
不一会儿,沈雨秋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只见那少女一身素色罗裙,身姿曼妙难掩,气质恬静清冷。
论容貌,没什么可以挑剔,从远处而来,如若晨露滚过新荷,是个美人胚子。
可如果真说什么不足,就是这沈雨秋是坐着轮椅而来,神色也有几分忧郁。
楚休真想给自已一巴掌。
“我太不是人了!”
“连一个双腿残疾之人都不放过。”
楚休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前夜自已对眼前少女的鞭笞,动作粗暴,毫无怜香惜玉。
那时侯自已尚未苏醒,凭着一股傻劲,只知道横冲直撞。
“太糟糕了。”
“想我巨阳魔帝自创三十六种调味法,七十二式进攻法,九十八式暴冲法,哪一式不是震古烁今?”
“结果我却用了最原始的本能冲动。”
“我真是没礼貌!”
而随着沈雨秋来到正厅中,沈翰林把事情说了一遍。
“雨秋,前夜之事木已成舟,如今楚世子前来提亲,你可愿意?”
沈翰林是了解自已这个女儿的,性格一向清冷,与他也不甚亲近。
他担心沈雨秋拒绝,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沈雨秋轻声开口:“好。”
“嗯?”沈翰林有些诧异,这丫头竟一点没反对?
楚休也是一怔,难不成就那一夜,就爱上了?
他连忙看向沈雨秋,却发现沈雨秋正盯着自已,虽极力克制,可其眼底的恨意与杀意却是不断交织汇聚在一起。
那是来自一个少女被羞辱后的无尽屈辱。
对上这道目光,饶是楚休都不敢与之对视。
前世他虽风流,但从来没有霸王硬上弓,而他也清楚,是自已破了眼前少女的身子。
这也是他为何执意要娶了沈雨秋的原因。
既然上了,就得负责到底。
他心中决定,以后要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沈翰林见状,也没再多问:“既然如此,那就请楚世子将小女带走吧!”
听上去,还有些迫不及待。
楚休深深看了沈翰林一眼,随后朝着沈雨秋尽量挤出一抹还算得l的笑容。
“沈姑娘,以后还请多多包容。”
说罢他走上前,接过轮椅,推着沈雨秋缓缓朝府外走去。
“岳父大人别送了,我这就走了,改日再来叨扰。”
楚休朝着沈翰林摆了摆手,身形缓缓消失在街道尽头。
等看不到镇北侯府的车队,沈翰林脸上的笑容这才尽数消失。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府内,有一妇人缓步走出,来到沈翰林身侧。
妇人还算富态,可其双眼,透着一股狠辣。
“能怎么办?”沈翰林眸光多了几分森然,“本想着借着这件事插手北境军需,却没想到这楚休竟然不傻了,并且还这般能说会道。”
“你说,他这些年是真傻,还是装傻?”
妇人摇头:“那楚休与印象中的,很不一样。”
“那怎么办?那位可是特别交代我们,如今事情办砸,怕是要承受一段时间的怒火了。”沈翰林拳头微握。
“无妨,虽然任务失败,但也并非一无所获,单是楚休恢复清醒这个消息,就足以让那位记意了。”
沈翰林闻言点了点头:“痴傻十五年的镇北侯世子一朝苏醒,想必不久之后,帝都那边就会有动静。”
“对了,你派出去下药的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吧?”沈翰林突然问道。
“放心,他们什么也查不到。”
……
楚休推着沈雨秋一路无言,待回到侯府后便将其送入房间当中。
楚山本想着操办一场婚宴,但楚休表示这些礼节太过繁琐,而且自已这事干的,也不是啥好事。
楚山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吩咐着下人,把侯府装点一下,增添一些喜庆的氛围,并且在晚上举办一场家宴。
家宴上觥筹交错,楚山也是把今天的事情告知了府中高层。
不出意外,府中高层对于楚休恢复神智不再痴傻都是震惊无比。
并且恢复之后还能以一已之力解决那件事,且保住了贸易通道,一时间,众人看向楚休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但楚休还是能感觉到这些高层对自已的疏离,毕竟这十五年的形象,一时间很难完全更改。
家宴结束后,楚山单独把楚休拉到一旁,面容正色道:“给你下药的,确定是沈翰林?”
楚休摇头。
“那你白天说得言之凿凿……”
“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我哪知道谁干的,连大伯你都查不出线索,我能知道什么?”
楚山嘴角颤抖:“敢情你白天都是在放空炮。”
楚休又摇头:“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但这种事情,谁是既得利益者,谁的嫌疑也就越大。”
“我感觉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楚山闻言叹了口气。
这些也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他根本无法朝沈家问罪。
“只是委屈你了,原本你若依旧痴傻,入赘沈家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你恢复神智,就另当别论,那沈雨秋到底是个残疾,终究是配不上你的身份。”
“等过些时侯,我再帮你张罗个正妻。”
楚休闻言没有反驳,有些事情,楚山看不出。
他却是在看到沈雨秋的那一刻便已看出,那妮子,可不是寻常人物。
“那沈翰林迫不及待把沈雨秋这个累赘送出。”
“可他似乎从未了解过他这个女儿。”
“沈雨秋可不是累赘,而是个……宝藏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