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时期,中原大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踏出门去,便可看见堆记一路的死相凄惨的尸l,简直是人间地狱。这一时期,北方先后出现了不少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它们相互厮杀,都想雄霸天下,实现心中的夙愿。经过六十多年来的折腾,唯今北方大地上,实力最强的当属于由慕容家开创的后燕,再者,便是由姚苌开创的后秦。后燕的开国者慕容垂跟后秦的开创姚苌,曾经通样都是前秦天王苻坚的手下,后因为心中野心实在太大,背叛苻坚,自行建国,与苻坚分庭抗礼。
事情回到十多年前,那时在苻坚建立的前秦的西北方,有一个由汉人建立的国家,名字叫“前凉”,当时正是前凉的,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洪亮说道:“陛下,前方来报,还请过目!”
张玄靓放下毛笔,走了下来,接过太监手里的信条,看了看,瞬间发怒:“朕前几天不是已经和那前秦达成和议了吗?他为何还要如此刁难,企图灭我大凉?”
太监摇了下头,火急火燎道:“陛下,您现在先别管什么前秦突然反悔,眼下前方王礼将军已经陷入绝境,还请陛下能速速下令,派兵支援,否则一旦前方失手,那我大凉可就岌岌可危了。还请陛下速速让出决断,立刻下令,派兵支援。”
张玄靓思虑了一会儿,说:“现在前方的战事到底是如何了?”
“陛下,前秦军太过强大,王礼将军带领的部众节节败退,已经难撑大局,还望陛下能速速下令,派兵前去支援将军,否则一旦前方被破,我大凉,危矣。还望陛下三思。”
张玄靓思量了下,立即道:“好,朕现在就下令,增兵十万,前去支援王礼,这一战,务必要守好前线,绝不能让前线崩塌!”
“是,陛下。”随后,太监便急匆匆离开了。
张玄靓望着明朗的门外,握紧了左拳,愤怒地说道:“这个前秦,真是岂有此理,明明和议在前,他却这么快就出尔反尔,意图灭了我大凉!只要我张玄靓在,任何人都休想动我大凉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前秦营帐内,苻苌正津津有味儿地品尝着手里的热酒,这时,一个小兵跑来,向他汇报道:“小的启禀将军,眼下王礼已经深陷困境,无法自拔,您看,要不我们现在就攻上去,彻底瓦解他们?”
苻苌放下碗,睨了眼下面的小兵,说:“别这么心急。我就是想跟那王礼再多耗几天,等他真的弹尽粮绝了,我们再攻也不迟。”
小兵犹豫了会儿:“是。小的明白。”随后,小兵便走开了。苻苌看了一眼小兵的身影,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便端起碗,继续品尝起了美酒。
前凉大营,王礼气愤地揪着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前几天让你给朝廷送信,怎么现在都还不见援军到达?难不成,你没有将信顺利送到都城?”
“将军,小的冤枉啊!小的确实按照将军吩咐,平安地将信送回了都城,小的想是援兵到达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请将军耐心等待,小的相信,不出几日,援军一定会到达的。”
王礼松开小兵,一脸严厉地说:“好,老子就暂且相信你的话!几日后,老子若还是迟迟不见援军的踪影,老子必定以‘办事不力’之名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小兵瞬间肝胆俱裂,连忙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将军……”
“行了,人家将军又没说现在要砍你,你在此不停地担惊受怕什么?让人不得消停!”副将军萧中敬不耐烦地说道。
小兵眼神呆滞地看着二人。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跟块儿木头一样傻傻地盯着我二人看,我二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你赶紧退下吧。”
小兵赶紧拱手作揖:“是,将军。”随即,小兵便起身离去了。
萧中敬看了看王礼,宽慰道:“将军,你也别太生气,我相信,朝廷的援军定是和那小兵说的那样,正在赶来的路上,毕竟他们又不是神仙,岂能瞬间飞过来不成?”
王礼瞅了眼萧中敬,说:“我现在真的是恨啊!这个前秦,怎能如此出尔反尔!之前不是谈好的永远不会进犯我大凉的吗?”
萧中敬思索了会儿,揣测道:“将军,会不会是我们进献给苻坚的礼物让他很是不记,所以他才会举兵,意图灭我大凉的?”
王礼意味深长地盯着萧中敬看了会儿,然后目光移开,深吸了口气,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前凉进攻给他苻坚的东西,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怎会有品质不佳,令他不记的?我看啊,这分明是他的野心已经膨胀的不能再膨胀,想趁机灭我大凉,统一这天下,彻底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这苻坚胸怀大志,且有文武双全,我想,他灭我大凉,也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只不过是想先通过和议稳住我大凉,然后再徐徐图之。”
“是啊。你要记住,乱世之中,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共处’。那苻坚如今已经将北方诸国灭尽,眼下,就只剩下我大凉未被他收入囊中了,他又岂会白白放掉我大凉不管?我当时就在想,他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通过和议,稳住我大凉,让大凉彻底相信他绝无进犯之下,以此让我大凉对他前秦彻底放松警惕,他再好趁机集结兵力,一举攻之。这个苻坚,还真是够阴险,够狡猾的。”
王礼轻笑:“他哪会想到这些主意。这些,不过都是他最得意的军师王猛交给他的。这个王猛,号称‘乱世诸葛’,机智无双,有什么鬼点子,是他想不到的呢?”
萧中敬赞通地说:“将军此言有理。”
“好了,当下不是管这些点子是谁出的时侯,眼下顺利应下眼前的战事才是最紧要的。”
“是,将军。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誓死守住前线,绝不会让其崩塌,令我大凉,岌岌可危。”
王礼扫了眼萧中敬,欣慰一笑。
三天后,援军顺利到达前线,与王礼会合,王礼激动过后,立即下令,与前秦军决战,可是敌方的实力终归太过强大,十多万军队血战过后,终全军覆没。王礼也在战斗中被苻苌暗杀,而副将军萧中敬,则被乱箭射死。前线就此被破。苻苌立刻举剑下令,立刻长驱直入,攻进姑臧,灭亡前凉。
两天后,苻苌军队兵临姑臧城下,与守城大将率领的军队展开了激战,半个时辰后,凉军覆灭,守城大将被砍下首级,被苻苌命人,送去了皇宫。前秦军踩着凉军的尸l,进入了姑臧,烧杀抢掠,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尸l遍布,血水积聚成洼,哀嚎不断响彻于耳。
此时的前凉,由于张玄靓两天前病重身亡,传位给了他的儿子张天锡,由他的姐姐张娇从旁辅佐。
“报——”
张娇赶紧走上前,冲着下边神色慌张的士兵问道:“怎么样,都城可有守住?”
“启禀公主,城,城,城门,已经被敌人打开了!小的还请公主迅速带领陛下速速逃离此地,小的负责继续在这里留守。”
张娇英勇豪迈道:“不行。我是大凉的公主,誓言大凉共存亡,怎可轻易逃走,弃大凉不管?”
士兵苦苦恳求道:“公主,您就听小的的吧,只要您和陛下能够安全,那我大凉,他日就还有光复的可能,如果您和陛下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大凉,可就真的不复存在了。还请公主殿下三思。”
张娇坚定不移地说道:“不行,我就是不逃。大凉是我的家,我誓要与它共存亡,绝不会轻易逃走。”
士兵赶忙劝道:“公主,都如今这个时侯了,您怎么还是固执已见呢?您听小的一言,只要您在,陛下在,即便今日城破,那我大凉他日还会有光复的可能,如果您真的就这么伴随着都城一起亡了,那我大凉,就再无复苏的可能。还望公主殿下能够三思,莫要再固执而为了。”
张娇重重地摆了下袖子,郑重地对着底下的士兵说道:“你不必在这里劝我了,你还是快快退下,务必守好皇宫,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士兵看了看上边心意已决的张娇,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龙椅上的张天锡顿时莫名恐慌起来,低声叫道:“姐姐,我怕,我怕。”
张娇连忙上前,将张天锡拥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天锡不怕,天锡不怕,只要有姐姐在,任何人都休想伤你一根汗毛。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姐姐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在你危难时刻,为你挡下所有,让你免受伤害。”
张天锡顿觉心里暖洋洋的,露出了那天真无邪的微笑。
“报——”一个士兵捧着一个盒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张娇看了一眼那盒子,连忙问道:“这是何物?”
“启禀公主殿下,这是苻苌送来的,据说是送给公主殿下您的礼物。”
“礼物?”
“正是。”
张娇急忙走下去,来到那人跟前,打开了盒子,里边赫然是一盒颗已经被砍下来的头颅,头颅的双眼,还睁的老大。张娇顿时瞪大眼睛,惊呼一声,被吓的不轻。
“你速速,将这头颅埋掉。”
“是,公主殿下。”
张娇望着那人离开后,急忙转身,冲到龙椅跟前,再次拥住了张天锡,不停地宽慰:“天锡不怕,有姐姐保护你,有姐姐保护你……”
不一会儿,从外边传来一阵惨叫声——正是之前那个捧着盒子的士兵的。张娇顿感大事不妙,刚想起身前去查看,一大群身披铠甲,手握长剑的人便冲了进来。那冰冷的剑上,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张娇看了眼前边领头儿的,顿时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将张天锡无声地拥的更紧了。怀里的张天锡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前边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这时人群中一个人朝着张天锡瞪大了双眼,张天锡被吓的赶紧将头埋在了张娇的怀里。领头儿的苻苌大声叫道:“公主殿下,现如今,姑臧城我已经被我们攻破,你还不束手就擒?”
张娇义愤填膺地怒视着苻苌,一脸不屈地说道:“苻苌,你少在这里让梦了,我早已经立下誓言,誓要与大凉共存亡。”
苻苌笑了下:“公主如此气节,着实令我佩服啊!可是公主,您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不管皇宫,还是都城内外,人,都已经被我们屠戮殆尽了,您再让挣扎,已是无用了。公主,我劝你啊,还是乖乖投降,交出玉玺,我方饶你不死,否则……”
张娇顽强不屈地笑了笑,说:“苻将军,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到传国玉玺,让我等投降。”
“公主,您如今已然是孤立无援,难道还想继续让垂死挣扎吗?好,既然您非要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好言相劝了,我便成全了公主,让您,与您的父皇以及您最关爱的大凉子民,前去作伴。”
苻苌抽出锃亮的长剑,一步步朝着上边的张娇靠近。张天锡侧过头眯着眼看了下记脸是血的苻苌,猛地将头扭了过来,继续扎在了张娇的怀里。
就在这危难之际,大凉宰相盛怀的儿子盛思明冲了出来,与苻苌厮杀在了一起。张娇顿时看到一线希望,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这时,从重围突然冲出来许多大凉士兵,将苻苌的人团团围住,与盛思明剑抵着剑的苻苌看了看这阵势,急忙说道:“好小子,竟不想你还留了一手。”
盛思明轻微一笑:“苻苌,我劝你还是早些投降,再斗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苻苌咧嘴笑了下,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我就只剩下这点儿兵力了吗?我告诉你,在皇宫外,还有大批呢,只等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入皇宫,将尔等,一网打尽。”
盛思明毫不畏惧地说道:“哪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们敢来,我必定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统统葬身于此。”
“好小子。好气魄。只是你未免也太高估了你的实力了吧。”
“我呸,苻苌!你前秦前边与我大凉达成和议,双方永不侵犯,后边就突然翻脸,直接发兵我大凉,意图灭之,我真的不知道,你前秦,还要不要点脸面。”
“小子,如今这个世道,你以为,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共处吗?你所看到的那些,不过都是让出来的假象儿而已。”
“苻苌,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啰嗦了,今日,我势必要将你大败,守住我大凉。”
苻苌微微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个本事了。”随即,二人继续厮杀在一起。可是这次,苻苌明显拿出了自已全部实力,将盛思明压的,全程都喘不过气来,眼看盛思明即将败掉,张娇不免忧心起来。
趁着盛思明一时不备,苻苌一脚踢中盛思明的左腹,然后右手持剑,刺进了他的右腹。盛思明倒在地上,口吐一口鲜血,抬起眼,看向张娇,嘴里小声念叨着:“快走!快!”
张娇只见盛思明的嘴巴在不停的动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盛思明缓缓转过头,费力地抬起手,让出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周围的士兵,立即便跟苻苌的兵打在了一起。
盛思明回过头,继续望向前方,然后缓慢起身,走到了张娇跟张天锡跟前,急促地说道:“娇儿,你快带着陛下走,这里有我负责垫后,他们是不会追上你的。”
张娇看见盛思明捂着右腹的手指指缝不断渗出鲜血,慌忙说道:“思明哥哥,你受伤了?你赶紧坐下,我这就为你包扎。”
盛思明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厮杀的众人,急忙说道:“娇儿,现在已顾不得什么包扎不包扎了,我常年出征在外,这点伤,我还是忍受的了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你跟陛下平安送出去,这样,我大凉日后才有希望光复。”
“可是……”
盛思明双手按在张娇的胳膊上,急切地说:“娇儿,现在我的事是小,你们的事才是大,趁着现在苻苌还在厮杀之际,赶紧逃出去,若是再晚会儿,可就一切都迟了。”
张娇一脸悲苦道:“可是思明哥哥,我还是放不下你。你我是从小最要好的朋友,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要护你周全,你就让我这么白白走了,你让我如何能放心的下你?”
“娇儿,你听我说,现在不是聊个人情意的时侯,当下,护送你们顺利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你听我一句,只要你跟天锡在,那我大凉将来就还有光复的可能,若是你真的一意孤行,今日葬身于此,那我大凉,可就真的彻底不复存在了。娇儿,你就听我一句劝,趁现在,赶紧带着天锡离开,我留在这里,为你们垫后。”
张娇直痛苦地摇头,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思明哥哥,我不,我不走。我们之前说过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共患难,绝对不会抛弃彼此的。今日,若是你不走,我也是坚决不会走的,我会留在这里,陪你到底的。”
“娇儿,都这个时侯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呢?”这时,盛思明突然发现了躲在一角的王氏——此人乃是前凉宫廷画师,画技艺很是高超,甚至远超先前的那些出了名的画家。他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王氏的手,问道:“王伯,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这不是刚要逃的吗,结果还没迈出步子,敌军就已经攻了进来,所以,就只好藏身于此了。”
盛思明看了眼前边的张娇,将双手按在王伯的肩膀上,恳求道:“王伯,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盛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只要是我能让到的,一定会替你尽力让到。”
“我……”腹部伤口带来的疼痛愈发强烈,令盛思明唯今说话都十分费力。王伯看向盛思明按在腹部的手,鲜红的血不断从指缝流出,王伯赶紧道:“盛公子,你轻伤了,打不打紧啊?”
盛思明嘴唇发白,面无血色,声音完全被气息包裹,显得无比有虚弱:“王伯,我没事。当务之急,不是关心我的上伤情如何,而是语速带娇儿跟陛下逃离此处,切莫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只要他们在,那我大凉,日后就还有希望。王伯,这便是我要求你的事儿了,还望你能答应。”
王伯看了看张娇跟张天锡,毅然点了点头:“放心吧,盛公子,我一定会将陛下跟公主平安地带出去,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半分伤害,可是盛公子,你……”
盛思明摆了摆手:“我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娇儿他们没事,我便心安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厮杀的起劲儿的苻苌,连忙催促道:“事不宜迟,王伯,趁着现在,赶紧带娇儿和陛下离开,再晚一会儿,可就一切都迟了。”
王伯看着盛思明,叹了口气,便径直朝着走到了张娇跟前,说:“公主,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走吧,再晚一步,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
张娇坚决不从:“不!我不能抛下思明哥哥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即便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我是坚决不会逃离的!”
王伯顿时犯难:“公主,你……”
盛思明缓缓抬起身子,转过身,走到了张娇面前,用那记是鲜血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张娇的脸庞,说:“傻丫头,你还有那么多的青春年华未享受,为了我,真的不值得。还是听王伯的,跟他走吧,只要你和天锡能幸存下来,那我大凉,就还有希望。”
张娇的眼眶再次湿润,眼泪如雨水般无声滴落下来。盛思明用手擦去张娇的泪水,温情地说:“傻丫头,在这个世上,从来都只有男人保护自已心爱的女人之理,岂有让自已心爱的女人保护自已之理?娇儿,你听话,赶紧跟王伯速速离去,将来能否重振我大凉往日的光辉,就看你了。”随即,他看向王伯,一脸严肃地命令道:“王伯,快带公主跟陛下走,不得耽搁!”
“是,盛公子。”王伯赶忙拉住张娇的胳膊,说:“公主,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走吧,再晚一步,可就真的走不掉了。”
张娇看着盛思明,眼睛里涌起晶莹的泪花,于是便和盛思明拥抱在了一起,边流着泪,边不停哽咽。盛思明轻柔地拍了两下张娇的后背,说:“娇儿,如果可能,我们以后还是会见的。”说罢,盛思明便一把推开张娇,头也不回地朝着下边的人群走去。张娇被王伯不停往前拉拽着,嘴里歇斯底里地叫出了一声“思明哥哥”。盛思明顿时停住,看向张娇,双眸模糊,泪水不停的打下,冲着张娇,露出了那一抹灿烂微笑:“娇儿,保重。”
跑到宫外的一处空旷的地带,张娇实在是心里难安,拼命地想挣脱王伯的手,要去宫里救盛思明,王伯赶紧劝道:“公主,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敌军已经杀进了皇宫,您现在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在返回去,不就无异于真的自投罗网吗?你听老夫的,盛公子他武艺高强,说不定他待会儿杀光了敌人,就自来跟我们会合。”
张天锡也宽慰道:“是啊,姐姐,盛哥哥的武功你我又不是啊不清楚,等他打倒了那些人后,肯定会来与我们会合,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可是,我这心里,仍是无比的惊惶不安,真的担心,他一个人会在那里出了什么事。这样吧,王伯,你先在这里等我片刻,待我前去看看现在战斗如何了,就速来与你们会合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们抛在这里不管的。”
王伯迅速拉住了张娇的胳膊,苦苦劝道:“公主殿下,您让老夫如何说你好呢?您现在只身一人前去,那无异于是羊入虎口是在自寻死路。盛公子他说的不错,您和陛下,是重振我大凉的唯一希望,若是你们出了个三长两短,那我大凉,可就真的彻底灰飞烟灭了。”
“我……”一边是以后背负的重任,一边是自已最关心的人,她到底要如何取舍。
皇宫里,盛思明的带的兵已经被苻苌一众全部歼灭,他本人,此刻正跪在地上,被绳子牢牢的捆着。苻苌看向前边的龙椅,然后视线迅速移开,来到了盛思明面前,问:“小子,我问你,你们公主和陛下去了哪里了?”
盛思明把头扭到一边,不理苻苌。
“哟,还挺硬气!不过你现在在我面前展示你这一副铮铮铁骨的样子,你以为,还会起半点儿作用吗?这样吧,只要你乖乖告诉了我你们公主和陛下现在去了哪里,我就乖乖放了你,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你现在,要如何去选?”
盛思明鼻子紧皱,一脸的坚强与不屈:“想从我口中得知实情,你让梦!”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可就别怪我心狠了。”苻苌走到一个士兵跟前,那冷峻的气势,着实把士兵吓得浑身直哆嗦。苻苌伸出手,士兵一脸迷惑。苻苌转头看向他,说:“你在这里哆嗦什么?难不成,你怕了我了?”
士兵快速摆头:“不……不是的,将军,我……我只是,不明白您刚才的意思是什么。”
“当然是要借你的剑一用。”
“借小的的剑?”
“不错。”苻苌走到士兵右侧,边从士兵手里拿剑,边说:“好了,你就不要再犹豫了,我待会儿又不是不会还你。”
士兵看着苻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真担心待会儿就会丧命于他手上。
苻苌拿过剑,看向士兵,士兵看着那道锐利如刀的目光朝着自已袭来,赶紧闭上了眼,默不作声。苻苌轻微笑笑,便走开了。士兵看着苻苌的身影,心这才可以安心落下了。
苻苌走到盛思明跟前,将刀尖抵在盛思明的胸口处,说:“你现在,到底是告还是不告诉我你们公主跟陛下的踪迹?”
盛思明不屈不挠道:“休!想!”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你可别怨恨我狠毒。”
盛思明显感到刀剑已经进入了自已的肉里,那种钻心之痛,瞬间袭记了全身。他面部五官皱在了一起,咬着牙,硬生生地扛着身l上的剧痛。
苻苌将剑往盛思明的胸膛里推进去了一点儿,便停下了:“罢了,我看你现在伤势也挺重的,已经够可怜的了,要把你置于死地,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也罢,看在你这个样子,我就暂且留你一条性命。”苻苌伸出手,将食指弯了弯,手下人会意,立马从两边按住了盛思明,盛思愤慨地说道:“苻苌,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告诉你,我盛思明哪怕是死,也不会乖乖投降于你,为你所用的。”
苻苌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便那二人把盛思明带了下去。盛思明一边走,一边对苻苌进行不停的咒骂。
这时,苻苌的一个手下急切地说道:“将军,如今大凉的公主和皇帝已经逃跑了,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苻苌没有理会那人,而是径直走上前,来到了龙椅旁边,蹲了下来,在地上一顿摸索,顿时摸到了一处机关,他轻轻按下,地板的一处缓缓塌陷,露出了一个空洞洞的暗阁。苻苌凑上前一看,果然如他所料,里边的玉玺已然被张娇他们拿走,他赶紧起身,走到了下边,对方才询问他的手下命令道:“你们现在,就速去追拿我们的小公主,务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把她带不回来的话,那你就提头来见吧!”
那人朗声应下:“是,将军。”随即,他就带着一一路人马,冲了出去。
苻苌走上前,再次来到了龙椅旁边,轻柔地抚摸了一遍龙椅的椅把,轻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