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门之战】

    北天门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仿佛被某种腐蚀性物质污染。卫骁站在城墙最高处，玄冥剑在手中嗡鸣，剑锋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魔血。他身上的金色战甲多处破损，左肩的护甲被某种利爪撕裂，露出下面正在渗血的伤口。

    "第三梯队补上缺口！震东，带人守住东侧箭楼！"卫骁的声音穿透战场上的厮杀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天兵耳中。

    城墙下，数十名魔族斥候正在疯狂进攻。这些生物有着类人的躯干，却长着昆虫般的复角和鳞片覆盖的四肢。他们手持淬毒骨刃，动作快如闪电，已经有十几名天兵倒在他们的突袭之下。

    卫骁纵身跃下城墙，玄冥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最先接触剑芒的两个魔族斥候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拦腰斩断，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在卫骁的战袍上。

    "将军小心！"平西将军在城头大喊。

    卫骁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穿身后偷袭的魔族喉咙。他的战斗风格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千钧之力，却又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最精妙的变招。数十名魔族将他团团围住，却无一人能近他三步之内。

    战斗从午夜持续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当最后一队魔族斥候在晨光中化为黑烟消散时，北天门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卫骁单膝跪地，玄冥剑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他的战袍被魔血浸透，右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成一条细小的血流。

    "清点伤亡，加固防御工事。"卫骁喘息着站起身，声音沙哑却依然坚定，"魔族不会无缘无故派斥候来送死，他们一定在谋划什么。"

    震东将军递上一条干净的布巾："将军，您的伤"

    卫骁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不碍事。玉帝知道了吗？"

    "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平西将军帮卫骁卸下破损的胸甲，"那位凡人总裁还在您寝殿等着。"

    卫骁的动作顿了一下。经过一夜血战，他几乎忘记了赵毅的存在。现在想起那个狡猾的凡人，胸口竟涌起一股异样的热流，与伤口的疼痛截然不同。

    "派人送他回凡间。"卫骁皱眉，却不知是因为伤口还是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战神殿现在不安全。"

    "恐怕不行。"震东将军面露难色，"玉帝有令，在查清魔族来意前，赵总裁需暂留天庭。太白金星已经安排他在偏殿住下。"

    卫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朝阳已经完全跃出云海，为破损的北天门镀上一层金边。

    "备马，我回战神殿。"

    【等候的猎人】

    战神殿偏殿内，赵毅正站在窗前眺望北方的天空。一整夜，那边不时传来雷鸣般的轰响，时而闪过刺目的光芒。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杯，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毅立刻转身，却只见到一名天兵端着食盒进来。

    "赵总裁，您的早膳。"天兵将食盒放在桌上，"卫将军还在北天门处理军务。"

    赵毅扫了眼食盒里的仙果琼浆，兴致缺缺："他受伤了吗？"

    天兵犹豫了一下："将军受了些轻伤。"

    "准备热水、干净布巾和伤药。"赵毅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容置疑，"再找一套舒适的便服，不要你们那种厚重的战甲。"

    天兵惊讶地抬头："这"

    "就说是我要的。"赵毅露出一个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微笑，"我想，你们不会拒绝天庭贵客的小小要求吧？"

    不到一刻钟，赵毅要的东西就全部送到了卫骁的寝殿。他亲自试了水温，将药膏按照从医书上记下的配方调配好，又命人点燃了安神的熏香。做完这些，他站在寝殿中央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只差一位伤痕累累的战神了。

    当卫骁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寝殿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混合着某种令人放松的木质调熏香。他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终于回来了。"赵毅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再不回来，水都要凉了。"

    卫骁循声走去，看到赵毅正挽着袖子站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镀上一层金边。与昨晚"醉酒"时的轻佻不同，此刻的赵毅眼神清澈，举止沉稳，唯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透露出一丝狡黠。

    "你怎么还在这里？"卫骁站在门口没动，身上的血污和尘土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刚从战场挖出来的雕像。

    赵毅拿起一块干净布巾："显而易见，我在等你。"他上下打量着卫骁的伤势，目光在那些还在渗血的伤口处停留，"脱衣服，洗澡，然后我给你上药。"

    卫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必。天庭有专门的医仙"

    "医仙能比我更用心吗？"赵毅打断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卫骁面前。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卫骁左肩那道最深的伤口，指尖立刻沾上了新鲜的血迹，"看，又裂开了。"

    卫骁因这触碰而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疼痛。赵毅的手指温暖干燥，触碰伤口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在他皮肤上点燃了一串细小的火花。

    "我自己来。"卫骁后退半步，开始解身上的残破战甲。但左肩的伤口让他的动作变得笨拙，一个简单的扣子解了半天也没解开。

    赵毅叹了口气，直接上前帮忙："骄傲的战神大人，偶尔接受下帮助不会损害你的威严。"他的手指灵活地解开那些复杂的扣带，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随着一件件护甲被卸下，卫骁伤痕累累的上身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肌肉线条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完美，但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有些已经变成淡白色的细线，有些还泛着新鲜的粉红色。右胸有一道特别狰狞的伤疤，呈放射状向四周延伸，像是被某种利爪撕扯过。

    赵毅的呼吸微微一滞。他见过无数健美模特和运动员，但没有一具身体像卫骁这样，将力量与伤痕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每一道疤都是一个故事，一次死里逃生的见证。

    "转过去。"赵毅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

    卫骁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转过身去。他的背部肌肉线条更加惊人，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随时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此刻，那里新增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边缘已经开始发黑。

    "魔族武器有毒？"赵毅皱眉，手指虚悬在伤口上方不敢触碰。

    卫骁微微侧头："不妨事，我的神力可以慢慢净化它。"

    赵毅没说话，拿起沾湿的布巾开始小心擦拭卫骁背上的血迹。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当布巾擦过那道最深的伤口时，卫骁的背部肌肉明显绷紧了。

    "疼吗？"赵毅凑近，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卫骁的呼吸骤然急促："别别这样。"

    "怎样？"赵毅明知故问，手指顺着卫骁的脊柱缓缓下滑，停在腰窝处，"这样？"

    卫骁猛地转身，抓住赵毅的手腕："我说了，不必"

    他的话戛然而止。赵毅手腕上那个神秘的印记正在发光，淡淡的青光如同呼吸般明灭。更奇怪的是，当卫骁的血沾到那个印记时，光芒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它对你的血有反应。"赵毅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发光的手腕。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疑惑。卫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印记，眉头紧锁："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赵毅追问，但卫骁已经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浴桶。

    "我需要清洗伤口。"卫骁明显在回避问题，迈步跨入浴桶中，热水立刻被染成淡红色。

    赵毅没有继续追问。他拿起水瓢，舀起热水缓缓浇在卫骁肩上。水流顺着那些隆起的肌肉蜿蜒而下，冲走血污，露出原本蜜色的皮肤。赵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水流的轨迹，从宽阔的肩膀到结实的背部，再到水下若隐若现的腰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卫骁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讨好天庭战神对你有什么好处？"

    赵毅轻笑，拿起药膏开始涂抹那些较浅的伤口："我以为经过昨晚，你应该明白我的动机。"他的指尖在卫骁背上画圈，感受着那下面肌肉的细微颤动，"我对天庭没兴趣，卫骁。我只对你感兴趣。"

    卫骁的背脊绷得更直了："我是天庭战神，统领百万天兵。你是凡人企业家。我们"

    "我们什么？"赵毅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卫骁的耳廓，"身份悬殊？立场对立？"他的手滑到卫骁胸前，指尖轻抚那道最狰狞的伤疤，"这些伤疤告诉我，你也是血肉之躯，会痛，会流血也会渴望。"

    卫骁猛地从浴桶中站起，水花四溅。他转身面对赵毅，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滚落，在晨光中如同液态的黄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不明白你在玩什么游戏。"卫骁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赵毅不退反进，手指抚上卫骁腹肌上最新的一道伤口："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他抬头直视卫骁的眼睛，"比如现在，我想要吻你。"

    卫骁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粗重。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玉帝急召！"是平西将军的声音，"魔族斥候身上发现了这个！"

    卫骁如梦初醒，后退一步抓起旁边的干净衣袍迅速穿上。赵毅则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会被打断。

    "我们待会再谈。"卫骁系好腰带，大步走向门口。

    "当然。"赵毅拿起剩下的药膏，"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当卫骁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赵毅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已经恢复平静的印记。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符文，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看来我们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啊，战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