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符文不断闪烁,化为金色光点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胡宗泽见外面似乎没了动静,迟疑的挪动两条腿。
“嘶……我的腿唉!”
刚才被大师甩落在次卧的床上后,担心自己会添乱,一动不敢动,心里高度紧张,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现在两条腿都没知觉了,动一下生疼。
胡宗泽迈着外八字一步一挪,整个人贴在门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
嗯……咋没动静了呢?
沈棉感知到胡宗泽猥琐的贴在门上,好心提醒道,“胡先生,可以出来了……”
胡宗泽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偷偷摸摸的从门缝处偷瞄了一眼,见客厅只有大师一人,之前发狂暴怒的般若不见踪影,立马把门打开,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客厅里的东西七倒八歪,地板还有碎裂的痕迹,联想到先前躲在房里听到的动静,胡宗泽迟疑的问道,“大师,那个般若……”被您解决了?
“跑了!”不待胡宗泽把话说完,沈棉继续补刀,“我故意的……”
为啥啊?胡宗泽一脑门子问号,“咋?难不成大师想养肥了再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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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棉无语了,养肥了再宰的是猪吧,能以看猪的眼光看那只般若,这个胡先生实在是个人才啊……
生怕胡宗泽又出惊人之语,沈棉直接点明目的,“只有让般若逃脱,我们才能找到般若的主人。”
之前就说过,般若是因为人心的嫉妒怨恨而生成的怨灵,消灭了般若只是治标,如果不找出制造般若的活人,即使处置了这个般若,也会有另一个般若继续危害胡宗泽一家,到时候胡宗泽仍然会家宅不宁。
沈棉的灵力非常特殊,附有杀伐之气,那般若又是被砸又是被烧,身上早已沾染了这种灵力,故而只要感知灵力的气息便可知晓般若逃到哪去。
“主人?般若竟然有主人?”胡宗泽大感意外,“难道有人能指使般若?有这本事干啥不好?跑过来害我?”脑子想不开吗?
“也不一定是故意害你,”沈棉仔细打量胡宗泽,调侃道,“不管是不是故意害你,般若的主人必定对你心生爱慕,由此看来,胡先生挺有魅力的嘛。”
“爱慕?”胡宗泽指着自己的鼻子脱口而出,“那人眼瞎了吗?”
胡宗泽对自我认知一向比较客观,他是凭自身的学识挣出前程而不是靠脸吃饭的人,当然他想凭脸上位也没那个资本,每当和商业朋友聚会,他总能自豪的告诉别人,当初他是依靠自身的才华折服了佳人,最终抱得美人归。
年轻的时候没有一张俊俏的脸蛋儿,如今人到中年,身材发福,还有些微的秃顶,也就只有老婆不嫌弃自个儿,有时候连他爸妈都劝他有空多去健身,没事多捯饬捯饬自己,就他这样的还有人心生爱慕?百分之百眼神不好使儿!
“倒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沈棉最佩服如胡先生这般凭真本事吃饭的人,就像自己一样,坚决不做小白脸,于是他好心安慰说,“世上那么多人慧眼识英雄,说不定那般若的主人也是被您的人格魅力吸引,好看的皮囊不如有趣的灵魂,不定就是被您有趣的灵魂给深深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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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被安慰到,大师我谢谢您嘞!
胡宗泽心情更加不好了,他是倒了八辈子霉吗?本来他的小日子过得舒舒坦坦,是有多衰才被般若的主人一眼相中?
沈棉感知了一下般若潜逃的身影,“不动了……看来已经回到主人的身上了,”沈棉起身往外走去,“胡先生,我们走吧,一起去瞧瞧是哪位美女对您情根深种。”
胡宗泽或多或少摸清了沈棉的性子,这位大师不常说些高深莫测的话,也不端着高人风范,反而十分接地气,动不动喜欢调侃一下,和普通的小年轻没太大的区别。
“大师您真厉害,”为了表达自己的敬佩之心,胡宗泽竖起大拇指,“没有出门就找到了般若的主人,简直神了!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自打摆摊算命后沈棉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好,面对胡宗泽如此直白的夸赞,脸皮子都没红一下,不过面子上还是得谦虚一下。
“胡先生过奖了……”真不愧是生意人,夸人如此直截了当,真是一个清纯不做作的人物,怪不得别人都喜欢被人拍马屁,心情老舒畅了。
心情很好的沈棉带着清纯不做作的胡宗泽循着般若的踪迹来到了一个小区,从小区的环境来看,这个小区明显有些年头了。
小区内一片寂静,零零落落的灯光洒落而下,道路昏暗,四周刮着大风,吹起地上的灰尘与树叶,周围似乎响起了阵阵呜嚎,整个小区像一个张开大嘴的怪物,择人而噬,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大师,我们要不明早再来吧,现在光线昏暗,不大方便大师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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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棉语气不急不缓,很有耐心的说道,“我视力比较好,夜间依旧能够视物,不会影响我发挥。”
胡宗泽紧跟沈棉步伐,嘴里说着明早再来,脚上却是没有丝毫停顿,他又何尝不想早完事早点解救老婆?但他只是个普通人,面对妖邪难免会感到紧张,一紧张就变成话痨了。
“那大师您降妖除魔用什么武器?这般赤手空拳的上门,我怕您吃亏。”
沈棉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不用担心,对付这么个小玩意,一双拳头足矣。”一点修行也没有,不过是凭着人心阴暗而形成的东西,还不至于出动他的武器。
插科打诨间胡宗泽好不容易不怎么紧张了,只见沈棉突然停在了六楼的一个房门外面。
“到了!”
完了,又开始紧张了!
胡宗泽胸腔内的心脏砰砰乱跳,不由咽了咽口水,气息不稳的说道,“大师,我心脏跳得太快了,气儿都喘不匀了,是不是妖人又作法害我。”
沈棉笑言,“胡先生平日里不怎么锻炼吧。”
“啊?是……是不怎么锻炼,咋……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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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胡宗泽满脑门子的疑惑,沈棉提醒说,“一口气跑六楼,气能喘匀?”
小区属于老旧小区,没有安装电梯,胡宗泽平日里忙着公司事务,不怎么锻炼身体,进出办公都是坐电梯,出门有专属司机接送,近期因为老婆出事又整夜失眠,吃饭也是简简单单随便对付一口,身体早就处于亚健康状态,现在一口气爬上六楼,可不就得心跳加速气喘吁吁嘛。
“胡先生,请不要凭空脑补。”
正当胡宗泽还要唠叨时,他们面前的大门陡然发出吱呀声,竟是自己缓慢的打开了。
沈棉无视眼前这个鬼片中的经典场景,淡定的抬脚往里走,“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般若主人:……???
房间里端坐着的般若主人,本想维持着高人风范,谁知沈棉和胡宗泽两人都找到她家了,还在门口唧唧歪歪不进来,可不就是忍不了了嘛。
要聊天就去别处聊,咋还站在人家门口聊天?不知道会扰民吗?玄学界的天师不是向来自诩道德标兵吗?怎么这个天师做事如此不讲究?
似乎已经明白找上门来的这位天师不走寻常路,般若的主人先发制人的质问道,“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竟然闯进我这个独居女子的房里,你们想干什么?小心我报警告你们性骚扰。”
胡宗泽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生意人最是计较,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尤其是现在对方倒打一耙,害他和大师的名誉,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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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给我们开的门吗?性骚扰也是你骚扰我们吧。”
抬头一看,一个女子大半夜不睡觉,画着个大浓妆站在房内,橙黄的灯光照在身上,就好像旧照片上斑驳的痕迹,无端让人感觉不适,只是……这人咋有点眼熟?
胡宗泽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王青青?”要不是他记忆力不错。眼神也好使,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和公司里那个活泼爱笑只化淡妆的王青青对上。
沈棉挑眉,玩笑般的说道,“哟呵,胡老板认识她啊,老相识?”
“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胡宗泽斩钉截铁的否认,“我和她不熟。”
“胡先生真伤我心,”王青青勾起红唇,露出怪异的笑容,“您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我是来报恩的。”
胡宗泽出身偏远农村,他深知偏远地方的孩子想要出人投地的迫切心愿,小时候也看到身边不少朋友因为家庭原因早早辍学,出外打工又吃够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当他自己熬出头后就想着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力所能及的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而王青青正是他资助过的一员。
胡宗泽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王青青,当初王青青通过面试正式成为公司员工,底下的人提过一嘴,说他资助的孩子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工作能力特别不错,后来无意中两人碰面,王青青主动提出请他吃饭,不过他急着回家陪老婆,委婉的拒绝了。
“你既然来报恩,为什么又来害我?”哪有人报恩用这种方式报的?
“我没有害你,我是在帮你!”王青青固执己见,心情过于激动使得面部有些扭曲,“像你这样功成名就的男人哪个不是娇妻在怀?偏偏你家那个黄脸婆天天霸占你,让你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还逼着你天天给她买礼物,那些珠宝钻石、那些名牌服饰哪一样不要花钱?你在公司加班加点的挣钱,那个黄脸婆却坐享其成,我替你不值,她该死……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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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谁啊?我的钱爱给谁花就给谁花,和你有关系吗?”胡宗泽一脸莫名其妙,简直槽多无口,“我挣钱就是给我老婆花的,我天天乐得陪我老婆,我特别爱我老婆!你管得着吗你?”
竟然还敢骂我老婆黄脸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你是丑人多作怪,别说我没有花花心思,就算有也不是对着你,就你那个丑样,看着就辣眼,你以为你画个大浓妆我就不知道你长得丑了?我呸!”
王青青最在意容貌,不然所生成的般若也不会视美貌如命,胡宗泽左一句丑,右一句辣眼,句句离不得老婆,句句撒狗粮,本就被嫉妒蚕食的心顿时幻化成魔。
王青青面无表情,原本黑色的眼睛骤然化成一对棕色的复眼,额头上鼓起一个肉瘤,一个红色的眼珠破开头皮从里面钻出,头发暴涨,无风自动,夹杂着黑色的阴气,如利剑般对胡宗泽刺去。
她狰狞狂怒,“既然你这么爱你老婆,那就一起去死吧!”
王青青被胡宗泽刺激的直接暴走,沈棉可不会让胡宗泽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遇险,于是右手成爪,红色血气弥漫,一把抓住了刺向胡宗泽的头发,红色的火焰盘旋而上,伴随着灼烧阴气的滋滋声,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都被烧过一次了,还敢把头发伸过来?我看你脑子不大好使啊。”
王青青当机立断斩断头发,面部寸寸皲裂,露出鲜红色的蠕动血肉,“嗬嗬……我现在是活人,你敢杀我,就不怕遭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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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棉不为所动,“看来你果然是故意害人……”
般若分为两种,一种是受主人驱使故意害人,另一种则是在主人无意识的时候化为怨灵害人,主人对此毫不知情,两种般若都是由活人生成,于是处理活人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如今看来,王青青的般若显然是受其驱使,故意害人。
“既然如此,我就容你不得了!”
沈棉双手握拳,指间发出脆响,一拳砸向王青青,力道之重竟然打出了音爆声,说时迟那时快,王青青偏头一躲,沈棉的拳头轰的一声砸进了墙壁,不给王青青躲避的机会,另一只手一把抓住王青青的脑袋,用力将其脸部向墙上砸去。
“啊啊啊啊!”
王青青头骨凹陷,面上的血肉七零八落,顾不得解救自己的脸,十指指甲化为锋利的刀刃,用力抓向沈棉,沈棉视而不见,红色血气附在身体表层,那指甲刚碰到沈棉的身体立刻燃起红色的火焰。
“啊啊啊,我的手!”
指甲燃烧殆尽,双手上的血肉在火焰的烧灼下全部熔化,唯余寸寸白骨七零八落的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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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青本要挖开沈棉的心脏,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手都被烧没了,激愤之下额头的红色眼睛发出一阵妖异的光芒,眼看就要把沈棉包裹在内,此时沈棉左手佩戴的骰子微微一动,上面的暗纹顿时金光大盛,幻化成一个状似乌龟、鸟首虺尾的动物。
“神灵所生,其物异形,六合之间,唯以成圣。”
“旋龟,守!!!”
鸟首虺尾的旋龟虚影当即出现在沈棉身后,金色光芒把屋内照的亮如白昼,红色的眼珠像是遇到了天敌,在王青青的额头上不断挣扎,似是被火焰炙烤一般冒出缕缕白烟。
“看来还是我出手太轻,总是让你有机会搞些小手段恶心人,既然如此……”
沈棉眼神冰冷,神情漠然,拳拳到肉,出拳的速度快的只能看见残影,重拳之下直接将王青青打进墙壁之中,见其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沈棉终于停手,然而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道友好本事,不过……面对美人怎能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被揍得面目全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王青青:美……美人?说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