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江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妃湫因着马车里嫌闷,总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将脑袋放出去透透气,结果每一次都无疑吃了一嘴巴灰,久了,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开始灰头土脸。
坐在马车内的林慕秋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拿着沾水后的白毛巾擦拭着她的脸,就像是在给小花猫洗脸一样。
“如今外头夏日炎炎,风景又无甚好看的,说不定还会将夫人给晒黑。”林慕秋给她洗完了脸后,还不忘将她的手也给擦拭了一遍,连带着那指甲缝都不曾放过。
“我知道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就只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其实最主要的是,这都大半个月一直和一个人黏在一起不说,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是你呼过来我呼过去的,难不成就不能给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曾???
“夫人哪里是想呼吸新鲜空气,应当说是厌了为夫才对,也对,毕竟这男人啊,年纪大了就是不值钱,比不上外头年轻漂亮的弟弟长得好看,那嘴巴也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就连为夫都还比不上他们会陪夫人赏花赏月赏桃花,从琴棋书画聊到人生哲学……”
“我懂,我都懂,夫人若是厌我就直说,莫要拐弯抹角的嫌弃为夫才好……”林慕秋委屈的垂下了头,似有那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更别说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忧怨拉扯语调了,简直就跟吵人烦的八哥一样。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他带着唐僧般的碎碎念来了。
最近接连听了那么久,连带着妃湫都快要能背得下他后面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她前面其实曾经说出过反话,结果那次的结果倒好,她的老腰差点儿没有折断在床上了,特别是她还清晰的记得对方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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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些弟弟能有为夫这般满足得了夫人不曾,甚至就连这腰有为夫的有力,这屁股有为夫的翘,甚至伺候得夫人尽心尽力吗。”
可怜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光一个人听着他自言自语了,而她只能被迫像块有口不能言的煎饼果子。
“闭嘴。”妃湫将一块桂花糕直接塞进他嘴里,双手捂住耳朵,来个耳不听心不烦。
好在这等折磨在马车上经过了大半个月,才终于到了江南,双脚一接触到湿润的土地时,妃湫才终于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还未等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时,腰间横生过来一只手搂住了她。
“此处人多,夫人还是离为夫近一些可好。”
妃湫;“………”
而此时远在长安的白羽尘听说刑部尚书自求到江南探查民情一事后不知一连砸碎了多少名贵瓷器,可他的面上仍不显,依旧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公子,偏生又有谁知他内里的那颗心早已腐烂发臭到了彻底。
“来人,备马车。”即是得知人已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白羽尘又何故放心,何况他也是在前不久才得知。
幼时初父母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而女方是清元子的徒弟,那人不是她人,正是与她幼时相遇过的妃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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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正是打了瞌睡就送了枕头来吗,亏他前面还一直在绞尽脑汁的如何想着法子强抢人妻。
男人目光凝望着不远处的那盏兔子灯笼,唇角缓缓勾勒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是他的总归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欧晃得知此事之时,正同苏霜在醉仙楼里吃着饭,连带着他瞬间味如嚼蜡,看向身旁人时都带着浓浓的厌恶之色。
正在低头小口小口吃着燕窝的苏霜并未注意到对面人的神色变化,好像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在她的心里,现在此刻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比如上一次不小心撞到,并且赠予他一个香囊的六皇子。
在和眼前这位一对比,虽说皮相比不上这个小气巴拉又龟毛的男人,可人家六皇子单论身份不知要比他高多少倍,嫁给这小气的男人说不定以后连她像买根簪子都得要被念叨个老半天不说,就连自己以后见到其他位份比自己高的夫人还要行礼,她可是打一百二十万个不愿的。
再说若是她嫁给六皇子,那可是妥妥的的皇子妃,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要是嫁给那么一个男人有些亏了。毕竟像她这样的大女主,传说中的天运之女,在怎么样也得像前面的穿越前辈看齐才行。
不说三宫六院,那也得有五六个貌美并且才华横溢的夫郎才行,不然她这穿越可就算是白穿越了。
欧晃并不知她此时所想,只因他的心此刻早已随着那人飘到了烟雨朦胧的江南美景中。
“我说,你跟你说了那么久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见着她在他面前都能走神的时候,苏霜对他的好感度更是蹭蹭的往下掉,只觉得若非因着他的那张脸生得好看,她是怎么样都不会耐着性子陪他吃那么一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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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则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二人不过是在大路上随意遇到,更是她胡搅蛮缠的说要对方请客给她上一次的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些事情,不知方才婉莹说了什么。”修眉细拧着的欧晃下意识的将里头埋怨的语气去掉,教养良好的出了声。
“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老实实回答我才行。”为了彰显她话中的认真与严肃性,苏霜还刻意清了好几下嗓子,连带着那对清凌凌的凤眼都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之色。
“婉莹有话不防直说。”半珉了珉唇的欧晃只觉得对方会在下一秒说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来,连带着他手边的茶盏都无意打翻少许,溅落几滴褐色茶水洒出。
“我问你,你认为我和你师叔谁好看。”这句话从苏霜见到那个女人后便被一直掩藏在心里,虽说她自己的长相比不上那个故做清高的白莲花,可这气质一方面,她可是一向捏得死死的。
更别说她有种同这个时代女子皆不相同,热情又天真,爽朗得不扭扭捏捏的性子,就连脑袋里装的东西都不知要比这些落后的古人要先进得多。她就不相信自己比不上那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
见人不说话,正在拨弄着头发的苏霜还以为对方是在纠结,不禁带了几分火气道;“我不过就是让你在我和你师叔之前选一个,有必要选那么久吗。”
可谁曾想,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声冷嗤。
“本官敢问苏姑娘一句,你有何比得上我师叔半分。”欧晃话里话外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掩饰的怒意,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更是紧握成拳,漆黑的目光中满是冷傲。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本小姐在你师叔面前就是一文不值,连带着连比的可能性都没有。”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将掌心抓破都感受不到半分疼意的苏霜强忍着将那锅滚烫的甲鱼汤泼在他脸上的冲动,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满是带着森森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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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既是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想来都早已做好自取其辱的准备才是。”欧晃薄凉的唇瓣轻扯了扯,继续讽刺道;“反倒是本官倒是不知苏姑娘何来的勇气感同我师叔所比较,要知你们二人在本官的眼中可一直都是云与泥的区别。”
“好啊!好啊!你倒是好得很啊!”满脸泛着铁青之色的苏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怒不可遏到了极点,连带着她咬破舌尖都能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连带着她都有些口不择言了开来。
“本小姐倒是不知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年龄比我大的老女人就算了,甚至对方还是一个嫁人的瞎子,还是说你的心里对着你的那位师叔抱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说什么!”不知苏霜哪一句话触碰到了欧晃的逆鳞,连带着苏霜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的脖子便被男人给死死掐住,连带着她脸上的讽刺之笑更重,
“看来果然是被我说中了,想不到当年大名鼎鼎的状元郎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已为人妇的瞎子,你说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不说一个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就算了,说不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便是那我林大人,你说到时候若是那位林大人知道了你和你那位好师叔的私情,他会怎么对待你的那位好师叔呢!”
“哦,不对,说不定你的那位好师叔在知道你居然对她抱着那么龌龊恶心的想法时,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恶心,连带着都不想在认你这个师侄了!”苏霜双手不时用力的想要扳开那掐着她脖子的手。
她的整张脸因着长时间的窒息,足渐泛起了猪肝红色,偏生她眼中的表情仍在挑衅。只因她相信她不会死的,毕竟她可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若是她死了,那么这整个世界都得要给她一起陪葬才对!
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连那一分一秒都跟度日如年一样来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