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花满楼死了个人,加上房间里出现的暗阁与几位大人物的到来,连带着来观看花魁选美的客人都被吓破了一颗色胆,瑟瑟发抖的躲在了最角落里的位置,竭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在降低。
毕竟谁的脖子上都只长了一个脑袋,会嫌命不长送上去给人砍啊,何况对方还是满京人尽皆知的疯狗。
“林大人,今日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扭着腰,挥着香帕走来的张妈妈平日间颇有人脉,否则也不会在这寸金寸土的长安城中开了那么大一间花落,并且巍立十多年不倒。除了人脉外,想来这手段也是颇为了得的。
可她偏不该,万不该犯到了不该犯的人手上。
“来人,将这里的人都给本官抓到大理寺听候发落,一个都不允许跑了。”男人一字一句似那冬日寒风呼啸刮在人骨上来得森冷突究。
林慕秋一双如阴鹫的目光满是漆黑渗人,手中则不断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身上无意识散发出的阴戾之气无端令人打从心底冒起了寒气。
“林大人,不知草民到底犯了什么罪,大人要如此对待草民们!”张妈妈前面脸上谄媚的笑瞬间僵硬成恐惧之色,脸色难看得即使连厚重的胭脂都遮挡不住半分。
只觉得今日这好好的花魁选拔日怎的就惹上这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哪怕是她犯到了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草民这里经营的可一直都是正经营生,每年的税也都按时交了上去的,更没有做出那等逼良为女昌的腌臜之事。”张妈妈强撑着镇定,不断的回想起到底是哪个对家想要陷害她,还是她哪日忘记了给这条疯狗送礼,导致被咬了一口。
“呵。”一声短促的凉薄笑意至林慕秋唇边溢出,锐利眼眸半眯扫了过去,遂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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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莫非忘记了本朝律法,贩卖人口或是参与其中皆按腰斩处理不曾,来人,还不将人给本官全给绑了。”
话虽是对着张妈妈说的,可目光却是含恶的扫向了不远处之人。
刚才那一句话后,张妈妈还有什么不了解的,特别是看见被御林军挟持得打断手脚,被拖拉在地如死狗的麻二与大壮,当下只觉得一口腥热的血涌上喉间。
这一次何止是普通的麻烦,简直就是掉头的麻烦!何况他们还是在了老虎屁股上拔毛!
待林慕秋走后,原先坐无虚位的花满楼在顷刻间安静得连只野猫都不曾出没。
今夜过后,想来京中便再无花满楼一楼,说来又是讽刺又是薄凉。
白羽尘并未马上离去,而他的身边则还跟着死缠烂打的苏霜,不禁有几分不耐的蹙眉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知苏小姐现在可否放开在下不曾。”
“白哥哥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以为我打扮成这样白哥哥是不会认出我来的,还有刚才人太多了,我想着只要靠近白哥哥比较有几分安全感。”苏霜被认出来后,不但不恼,反倒想高兴至极,毕竟若是白哥哥对她不上心,又岂会那么轻易的认出她来。
还有和上一次参加林府宴会一样,更是让自己坐到了他的身边,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其他臭男人靠近自己。
“现天色以晚,苏姑娘该归家了,何况……”白羽尘微珉了珉下唇,眺望着远处,轻声道;“苏姑娘是女子,独身一人来此等烟花之地实对名声有碍。何况女子在外总是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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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白羽尘显然不愿多说什么,转身往那茫茫月色中离去。
独留下苏霜一人捂着绯红的脸颊,不时跺脚,笑得一脸羞涩。
她就知道白哥哥心里肯定是有她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提醒她以后不要来此等地方,你看这人走就走了吗,为了担心她的安全还排了自己的书童等自己回家。
果然是闷骚,不过她喜欢。
就是不知这位白哥哥什么时候会来府上求娶她,还有要是到时候姐姐因着这个与她置气了可怎么办,可是这个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谁让她和白哥哥两情相悦,她总不能因为姐姐也喜欢白哥哥就拱手相让吧,这样对她还有白哥哥就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些。
再说不是一直有句话说得好吗,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
她想姐姐应该会原谅她的才对。
另一边的妃湫担心琦玉会突然半路丢下她,一路行来都像个小媳妇似的狗皮膏药缠着她不放。
还有姐姐的肩膀有好力,肱二头肌好有安全感,就连这粗壮的嗓子骂出来的脏话都是那么的中气十足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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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好好走路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像条狗皮膏药缠着我不放,在靠那么近信不信老娘将你直接扔到粪坑里。”短短的一段路程,琦玉觉得自己的爆脾气就像是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偏生这小白莲骂也骂了,就差打了,依旧像那生长在脚趾头的,阴测测,湿哒哒恶心青苔一样缠着她不放。
“我眼睛看不见,加上要是不牵着姐姐的手我没有安全感,姐姐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只有姐姐一人能依靠了,姐姐别不要我qaq。”妃湫从未觉得她不要脸的程度能厚到如斯地步,就连这矫揉造作的嗓音听得连她自己都像给自己一巴掌,在掐着自己的鸭脖子,恶狠狠道;会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话。
“姐姐是不是嫌弃阿满眼睛看不见,嫌阿满是个麻烦,还嫌阿满吃多得……”
“闭你娘的嘴。”琦玉忍无可忍之下,再次来了一句祖安话。
一句话后,妃湫瞬间老实了,就像一颗冬日被霜打后的茄子蔫不拉叽的跟在后面。
他们晚上是在一间客栈入住的,可是还未等她连屁股坐暖的时候,门外便传出了官兵搜门声,说是从天牢里跑出来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现在朝堂奉命追拿。
连带着不仅大半夜鸡飞狗跳,就连下半夜的时间同样不得安宁。
等好不容易官兵拿着画像走后,被塞在床底下,闻了好一会儿脚气的妃湫才得以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经此一事后,她发现了,好像江湖人的脚都特别臭,和她师侄的脚气简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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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姐姐……”俩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熄了声。
“你先说。”
“姐姐先说。”
这等默契想来也是少见得很,连带着空气中都沉默了许久,而等过了许久,琦玉在她未曾出声之前,连忙开了口,道;“你和那位草菅人命的贪官是什么关系。”
“???”
“我说的意思,你和林慕秋那个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生了儿子没有屁眼的天杀王八蛋有什么关系!”琦玉说到那人名时,连带着离她最近的茶碗都遭了殃,其中还有不少溅到了瑟瑟发抖的妃湫身上。
“自然不认识。”妃湫吓得连忙张嘴撇清关系,毕竟她要是真的说了句;
‘那是我昨天才刚拜堂成亲,并且在过不就要俩脚一踢,眼一闭上天的便宜相公。’她觉得别人上不上天不重要了,她肯定得是需要马上上天,就连明年的今日坟头草都得长三米高。
甚至此刻就连她的耳边都开始出现了吹吹打打的唢呐幻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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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重新坐下来,并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嗓子的琦玉显然不信。遂抬起眼眸,厉声道;“那么为何那丧尽天良的狗官会拿着你的画像,说你是他们府中逃了财宝外逃的舞女。”
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应声而随碎,连带着妃湫的心都开始再次‘扑通扑通’直跳。
妃楸伸出手,摸了把本就不存在的冷汗,哭得梨花带雨,道;
“我本是城南家一普通商户家的女儿,因着貌美之故被那天杀的狗官看上了,结果就因为我不从,他不但杀了我爹娘,就连我家养的大白鹅和刚下了一窝崽的大黄都不放过,就连我也被那狗官给带到了府上亵玩,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府里大婚,说不定我都逃不出来,我的命好苦啊,当初我为什么不早一点随着我爹娘一块儿走了,也好过独自一人在这寒冷的世界中孤苦伶仃。”
“这一次要不是姐姐将我出水火之间救出来,妹妹真的恐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姐姐救了我,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妹妹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还希望姐姐不要嫌弃妹妹是个瞎子才好……”
以身相许???
这四字一出,反倒是吓得琦玉一蹦三米远,只觉得满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还有她喜欢的可一直是身材健美的大哥,可不喜欢女人,还是这种哭哭啼啼,一巴掌就会被她打死的小白莲。
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连带着繁星点缀夜空。
第二日的妃湫起了个大早,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眼睛比昨日视物时更为清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