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凝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良久。
“既然你如此说。”
“那我便相信你这一次!”
李幼安将那书信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转而问:“你们想留在这里多久?”
没等沈灵君开口。
素馨便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年!”
那也就是说,要他跟沈灵君当两年的形婚夫妻呗?
她帮自己铲除祭血教,自己帮她找亲人,还能得到玉澜圣母的一个人情,这买卖总归还算划算。
李幼安垂眸,转而呼唤:“冬至!”
“在!”
一体型壮硕宛如铁塔一般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幼安微微仰头:“去将翠竹居收拾出来,给我夫人以及她的两个丫鬟居住。”
夫人?
冬至看看李幼安,又看看沈灵君,懵了。
他们家小公爷是啥时候有的夫人?
“算了。”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边家具都挺贵的,你要给我砸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
冬至一脸委屈。
但还是跟在李幼安的身后出了书房。
他们走后。
青竹则凑近素馨:“素馨姐,圣母当初只说让小姐嫁给他,何时说了两……”
不等她说完,素馨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素馨瞪眼呵斥:“圣母犯傻,你也犯傻是吧?凭他那德行咋能配得上咱家小姐?”
青竹被她呵斥的有些委屈。
素馨又瞪了她一眼,凑到沈灵君身前。
“小姐。”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同意我们留下了?”
“应该是吧……”
因为他说了我夫人。
“太好了!”
素馨满眼兴奋:“只要小姐嫁了人,还找到了亲人,功法就能修至圆满,哪怕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用怕长老们逼着小姐嫁给那些个蠢东西了!”
“可是……”
青竹看看素馨又看看沈灵君:“圣母当时说,是要小姐真心实意嫁给他,功法才能圆满,你这……”
“你闭嘴!”
素馨又是一个瞪眼:“都是嫁人,真心还是假意有什么分别!”
“再者说了,咱小姐练的可是无情道。”
“你觉得小姐可能会真心实意嫁给一个人嘛?”
无情之道,绝情绝爱,只修自身,如何能真心实意嫁给一个人呢?
素馨看了眼那正在发呆的女人,撇着嘴说:“若不是我机敏及时改了口,真让他们俩成婚,那人怕是也只能活到洞房花烛那夜了。”
青竹眼神怔愣。
脑海中也不由开始想象起自家小姐洞房花烛的场面。
凭她家小姐的心性,若那人真敢像对待普通女孩一般对待她,怕是分分钟就得被她持剑斩成好几段。
……
另一边,屋外。
“小公爷!”
“这到底是啥情况啊?”
冬至挠着脑袋:“俺们咋突然就有夫人了?”
“做好你的事儿,不该问的不要问。”
李幼安吩咐:“回头让老钱去打听打听沈灵君是如何进的玉澜宗,老家又在什么地方。”
他对沈灵君的了解完全停留在江湖传闻。
而与他形婚两年时间,那就是要他在两年之内找到她的亲人。
买卖虽然划算,但想要做到尽善尽美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毕竟天大地也大,想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若是找不到,沈灵君便不肯帮他铲除魔子也无所谓,他自己想办法除掉魔子便是。
反正岳常曦说的是只要娶她即可。
而用两年时间换玉澜宗一个人情已经是很划算的买卖了。
时间不长。
李幼安便领着冬至来到了翠竹居外。
翠竹居,院如其名。
院落各处都能看见郁郁葱葱的高耸青竹,竹下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
正中有一条人造河流,直接连通府内后花园的人造湖,水面澄清,清晰可见在水里缓缓游动的各色锦鲤。
一道宽约三米长约十米的木质回廊桥就假设在这条小河之上,正中的位置,还单独造出了一座能容纳六七个人围坐休息的小凉亭。
不说是置身在院中,只是站在院外,那徐徐吹来的凉风就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而此刻。
姜岚昕也在翠竹居里面。
她面前还站着一对中年男女以及一个与李幼安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正是溧阳侯李彦卿与其夫人卫氏以及姜岚昕心心念念想嫁的李承骁。
“李叔叔,卫婶婶,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姜岚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可他就是说什么都不肯主动退婚,还说了若是退婚就要我们英国公府拿出三分之二的财产给他。”
此言一出。
现场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无耻!”
“这个王八羔子简直无耻之尤!”
李彦卿骂道:“让他退个婚居然还敢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岚昕,你不必怕。”
“李叔叔肯定会给你做主!”
“呦!”
“你这么牛逼呢?”
李彦卿正说着,李幼安便背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
三人的脸色齐齐沉了下去。
“姜家是名门望族,岚昕又是远近闻名的惊才绝艳。”
“而你空有个国公封号,却无本领傍身,你如何能给岚昕幸福?”
卫氏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幼安,你也别犟了,就当是放过自己,也放过岚昕吧。”
“你与他说这么多作甚?”
“他要是能听懂人话,就该有些自知之明,主动退了这婚事!”
李彦卿则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指着李幼安鼻子喝道:“若你将信物归还或是直接转赠给承骁,这事儿算罢,若你还执迷不悟,那休怪我一封绝亲书就此将你这废人剔出我们李家的族谱!”
“噗嗤!”
李幼安忍不住笑了出来,眸光扫过眼前几人,眼底尽是嘲弄。
“好日子过多了。”
“一个个都忘记自己原本都是什么货色了?”
“也敢来我面前大放厥词了?”
李幼安又看向李彦卿,满眼戏谑:“尤其是你,一个低贱的赘婿还妄想将我剔出族谱,你觉得你配说这话么?”
“你……”
李彦卿的脸色惊变。
这许多年来,他在上京辛苦耕耘。
不仅改换了门庭,又驱逐了府内的老人。
即便是在上京城里也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他是赘婿出身,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李幼安来到李彦卿身前,眼里尽是玩味的笑:“真是在见了你之后,我才知道一个人可以将可笑至极和无耻至极这八个字给诠释的这般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