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家破产了。
我爸自杀了。
是跳楼，知道的那一刻，我正抱着手机给顾缕行发消息。
我：宋家小少爷下个月回国，你知道吗
宋家少爷宋知跟顾缕行是初恋，当年顾家还没破产时，两家还是世交。
那时的两人情深意浓，后来顾家破产，宋家渐渐远离，宋知被家人送去国外，我这才有了插足的机会。
给顾缕行发这条消息完全就是试探，看看这人对年少的初恋还有多少感情。
过了半小时，顶着宝贝老公头衔的顾缕行回复：没重要的事就别浪费电话费。
我勾唇一笑，还没来得及多挑逗两句，下一秒，就有一个公司高管将电话打了过来。
陈畅！你爸跳楼了！
我呼吸一滞，大脑瞬间嗡鸣一片。
2
陈创集团是我爸一手建立的，当年叱咤商界，盛极一时。
然而如今却被人暗算，只留下一个空壳。
我爸承受不住，面对巨额的债务和滔天的指责，没办法跳楼了。
父债子偿，这重担落到了我的头上。
从葬礼上回来已是深夜，别墅大门依旧关着，里面空无一人，顾缕行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我红肿着双眼试图给顾缕行打电话，可电话铃声一直显示通话中。
没多久，手机突然一响。
我以为是顾缕行，连忙打开查看，可惜不是。
昔日的狐朋狗友给我发来了一张咖啡厅的照片。
照片中身量修长五官清冷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坐在桌子前，目光正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穿羊毛衫的青年。
而对面的人，仅凭一个漂亮的侧脸线条我就能看出，是远渡重洋的宋家小少爷，宋知。
我瞳孔微颤，心脏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从里到外泛着酸苦。
结婚三年，我以为顾缕行早就忘了宋知，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握紧手机，我眼中盈满泪水。
3
五年前，彼时我刚上大三，对隔壁学院的院神顾缕行一见钟情。
那几年顾缕行为了还债奔波于各种餐厅会所，忙得落了胃病，差点痛晕在我面前。
我蛮横地闯进了他的世界，拿着张黑卡甩在他面前，不可一世地说做我男朋友，一个月十万，先包一年
起初顾缕行还不愿意，朋友说他就是装清高。
追了足足有三个月，我耐心告罄，朋友说拿不下就不拿，直接下药上床，爽完就得了。
我咬咬牙，觉得方法可行，这才让顾缕行上了我的床。
一夜春宵。
等一觉醒来，我就缠着顾缕行让他负责。
睡都睡完了，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我咬着烟坐在床头，脖子和锁骨全是昨晚的咬痕。
顾缕行这才上了我的贼船。
这一上就是五年。
五年里，从大三开始，我对顾缕行各种讨好，不惜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可惜顾缕行这个杀千刀的，对谁都是温和平静，唯独对我冷眼相待。
只有在床上时，我才能感受到他的炙热与莽撞，疯狂与亲昵。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床上功夫了得，后来才明白，我的背影和顾缕行的初恋情人宋知很相似，那双眼睛也是。
刚知道的时候气的我心脏疼，后来想想算了，不值当。
宋知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才是顾缕行的合法伴侣。
然而现在却突逢变故，我家破产了，我爸死了，我的合法伴侣，此刻正在别人的身边。
我该怎么办
抽了一晚上的烟，等窗前泄出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时，我没想明白，顾缕行却回来了。
他推开客厅前的大门，看到我一身颓态坐在落地窗前抽烟，倏地拧起了眉。
顾缕行顿了顿，想对我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转身上了楼。
等再下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我有事要出差几天，这几天不用做我的饭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
我苦涩地笑了笑，问他顾缕行，你爱我吗
顾缕行一怔，压下眼底的情绪，语气冷淡道陈濉，你也该长大了
你昨天去见了谁我歪着头不死心地问他。
私事，与你无关他似乎不想与我多说一个字。
我鼻头发酸昨天是我爸的葬礼！你都没空参加吗
顾缕行看着我，轻描淡写道我相信你自己能处理好
可那也是你爸！我在心里默默地流血。
或许，顾缕行从来都没拿我们当成家人，从来都没真心地对我付出过一丝感情。
走了，没事不要给我发短信他提上公文包，毫不留恋走出大门。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昏暗。
良久，手机上突然短促地响了一声，我茫然地拿出查看。
是一串陌生号码，内容是我是宋知，陈渺，有空见一面
4
我坐在咖啡厅，时不时看着手机上的聊天页面。
和顾缕行的会话框里盛满了我发送的内容。
我去哪个地方出差出国吗
我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顾缕行，回我消息
见对面有人落座，一阵暖香萦绕来，这才回过神。
好久不见，陈渺宋知穿着嫩黄色羊毛衫，衬得整个人如暖阳。
他脸上挂着轻笑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主动离开顾缕行
我搅着杯子的手一顿，倏地抬头，心瞬间冷却一个度你什么意思
宋知开门见山，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这是五千万，随便你拿来干什么，还债也可以
我盯着宋知脸上纯良的微笑，心顿时沉到谷底宋知，你想用五千万买我和顾缕行的离婚证
不行吗宋知托着腮，无辜地看着我。
当然不行。
我忍不住冷笑当初若不是你抛弃顾缕行，我怎么有机会趁机而入
你也太小看我和顾缕行之间的感情了，宋少爷如果是来说这件事的，就早点回家吧
说完，我正准备起身走人。
当初的事情是个误会，我年少不懂事，所以现在愿意买单宋知解释说。
他抬起指尖点了点桌子上的卡。
另外，陈渺，你看清现实，他喜欢的一直是我
这么多年，做我的替身，开心吗他好奇地问。
宋知单刀直入，上来就戳我的痛处，以为早就不痛的伤口，如今却隐隐有复发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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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缕行在一起这几年，为了他，我做出了很多的让步和蜕变。
比如他从来不允许我抽烟。
比如他不喜欢我睡觉时抱住他。
比如他不喜欢我骂人，讨厌我不务正业，脑子里空无一物。
再比如……
他在睡觉时，总是叫着知知。
知知是谁
心里早有答案，我却不敢承认。
脑海里思绪翻飞，我攥紧杯柄，顿时心如刀割。
5
这五千万，你还可以先还一部分的债，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宋知循循善诱。
你爸死了，家没了，过不了多久，房子也会被拿去抵押，陈渺，你一个人就算了，还要连累顾缕行跟你一起过着被债主追的日子吗
宋知讥讽。
他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字字珠玑，犹如一把锋利的刃，磨的我心头鲜血直流。
爱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我忍不住反思，这就是当年逼着顾缕行和我在一起的下场
不甘，不能，不敢……
指甲陷进肉里，直到感受到疼痛，我才猛地松开手。
良久，咖啡热气退散，我恍然开口宋知，你还爱着他吗
宋知忍不住笑起来我如果不爱他，还给你这么多钱干嘛
我脸色苍白，控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我家里破产，欠了大概近八千万的债。
如果顾缕行跟着我，过得是胆战心惊的日子，我会比他更受不了。
因为我爱他。
爱情这件事，只有最爱的人先投降。
良久。
好我用力地吐出这一个字，闭了闭眼，顿时红了眼眶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宋知痛快地答应了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你们的离婚证，然后我会把钱打在你的卡上
他拿起卡，起身时将喝了半杯的咖啡推至我面前还剩一点，不要浪费，以后很难再有能喝到这么高档咖啡的机会了吧
羞辱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只留下我面对那杯氤氲着余热的咖啡发呆。
咖啡表面的拉花笑脸像赤裸裸的嘲讽。
我感受到心脏一阵难言的抽搐疼痛，我趴在桌面上，用力按住自己的胸腔。
6
顾缕行回来时，是在三天后。
我接过他的公文包扔到客厅玄关处，一只手拽着他的领结，抬起脚尖仰头吻上他。
直到后脑勺的头发被人硬生生的扯开，我才松了嘴。
男人剑眉冷蹙，脸上一片冰冷够了他说。
我掩饰掉脸上的失落，轻声问顾缕行，你想不想我
顾缕行淡漠地看着我，唇角难得勾起一丝嘲讽似的笑，又很快消失陈渺，你几岁了
望着顾缕行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神，我几乎要疯掉。
他永远这样待我，和宋知有差别，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替他还债，带他去江城最好私人的医院看胃病，下雨天陪他在餐馆打过工，我们共用一把伞，吃同一份廉价的快餐，在下水道旁捡一只脏兮兮的小猫。
凭什么！
我几乎要崩溃。
还剩最后一个月，我还能从顾缕行那里得到什么
厌烦还是冷眼
内心的崩溃与麻木相互交织。
我收回脸上尴尬的笑可是我很想你
顾缕行脱外套的动作一顿，冷道你没正事做了吗陈家欠了那么多债，还准备当个闲散少爷
我摇摇头。
那就好好找份工作，认清现实他说。
7
倒计时26天。
我和顾缕行一人撑着把伞，站在青松墓园的双人墓地前。
我将怀中抱着的香槟色卷边弗朗放到墓前，不顾地上的湿意，连着磕了三个头给我爸妈。
我站在墓前絮叨了半个小时，才跟着顾缕行回到车上。
外头冷雨淅沥，我打开窗户，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顾缕行倏地拧眉，手指放在方向盘上没动。
我麻木地抽了两口，掐灭烟头，说顾缕行，我想跟你接吻
顾缕行似乎是被我气到，我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他的雷区蹦迪。
陈渺，你究竟想做什么他字音咬得很重。
我不答，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一只手撑在主驾驶座的座椅侧边，抬起下颌用力吻上，将烟草的气息渡到他唇边。
半秒不到，他就掐着我的下巴冷冷盯着我，我微微喘着气，痛苦地与他回望，心脏在胸腔里仿佛被重物狠狠碾过。
驱车回家，我做了曾经在顾缕行狭窄的出租房里最拿手的葱油面。
他吃完，我问他好吃吗
顾缕行不答，好像单方面在跟我冷战，拿着空碗筷去厨房洗掉。
一天很快过去了，在我十七八岁在学校上课的那几年，我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那时候好像每天都度日如年。
8
我躺在顾缕行怀中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我失眠了。
于是故意恶搞似的沿着顾缕行的下颌骨一路从脖颈喉结亲到胸膛。
在最后的吻结束那一刻，我听到顾缕行说知知，别闹
我抖着手从顾缕行怀中抽出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蹲到地上，无声地哭了。
9
倒计时二十五天。
我跟朋友喝的酩酊大醉深夜喊顾缕行来接，站在路边吹了二十分钟的风，也不见顾缕行熟悉的车影。
风冷得刺骨，眼前突然飘来一抹白色，仰头望去，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了江城。
顾缕行最近被我折腾的烦够了，每次见面，都是阴沉着脸。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样闹也没意思。
酒也消不了愁，何必呢。
10
倒计时二十天。
我在从银行回来的路上被追债的堵了。
面色凶悍，一脸横肉的几个男人将我堵在街口附近的胡同道里。
我看了眼他们手上拿的凶器，木棍，把玩在手中的折叠刀。
什么时候还钱他们其中一个问。
再等等我说等过了这两个月，我想办法……
话音未落，棍子从我侧脸猛地挥过。
侧脸和脖颈以及锁骨瞬间红肿起来，甚至冒着血迹。
五天时间他说。
你爱人叫顾缕行是吧华中集团项目经理，你要给不了，我找他弄去
你去云城淞沪区找我，五天之后我把钱给你我说不要碰他
11
不能再等了。
我将离婚协议放在顾缕行的桌子上。
截止到今天，我和顾缕行的婚姻一共存在了三年十一个月。
大概是1430天。
我深吸一口气，签上自己的名字。
离开前，我拖着大大的行李一路往北走，行李很重，我的心却空的厉害。
我给顾缕行编辑了一条短信。
大致意思是我不想再继续我们的婚姻了，等他签完合同就给我发信息去离婚，好聚好散。
12
宋知的电话打来时，我卖掉了我妈生前留给我的传家玉，勉强还了部分的外债。
他在电话那头声音沙哑，语气怪异陈渺，顾缕行签了离婚合同吗
我看着手机上的空无一条消息的聊天栏，说没有
他在找你宋知问你在哪
我在哪也不会告诉他，我挂掉电话，给顾缕行发了条消息什么时候去离婚我随时配合
刚发出去的瞬间，消息显示发送不成功，想了想，才发现，我这个电话号已经欠费停机好久了。
我在云城白天给机构做英语辅导，晚上进烧烤店当服务员，一天打两份工，最累的那次，晚上高烧不醒，幸好被室友小刘发现。
这天傍晚，我倒完饭店垃圾，沿着胡同走出去的时候，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混混拦住。
陈渺其中一个甩着匕首笑了笑你死了的爹之前欠我兄弟钱不还，你怎么看
刀刃刺过来的瞬间，我眼前走马灯一样地浮现出顾缕行的脸。
一只泛着青筋的手硬生生挡住锋利的刀，我抬眼，看到两千公里外的顾缕行此刻正站在我面前蹙着眉看向我。
他三下五除打倒敌人，拿起手机佯装已经报警，那些人这才走。
我愣愣地看向顾缕行，心脏咚咚直响，在胸腔里激烈地跳跃着。
下一秒，我拔腿就跑。
没几秒，身后传来顾缕行咬牙切齿的声音陈渺！
我体力不支，工作累的够呛，很快被顾缕行追上，他反手将我抓住，猛地把我抵进怀里。
剧烈挣扎中依然不放手，我心里又激动又后怕，不断反问，顾缕行怎么找到我的会不会被那些债主盯上
你跟我闹别扭，出来过得就是这种日子顾缕行看样子很生气。
我一下子用力推开了他，说着违心的话顾缕行，我跟你在一起腻了，离婚对你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几年你巴不得我提离婚，不是吗我心中泛着酸意，苦笑着问他。
他面色阴冷，似乎是在分辨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快走，我不喜欢你了，我看见你就烦我说。
他高大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巷子的阴影之中，我急切地说我要抽烟了，你不是最讨厌烟味吗
我说着，害怕他不信，从口袋里掏出小刘给的半包烟，摸出打火机点上。
心不在焉地抽了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缕行忽然一动，漆黑的身影笼罩在我面前。
他抽出我指间的烟，低头用力地吻上我的唇。
13
我推开他，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顾缕行，我已经没钱了我讥讽地说。
顾缕行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冰冷的的眼神中看到几乎有些崩溃的情绪。
我一怔，随即听到他哑着声音问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陈渺顾缕行紧紧攥上我的胳膊你凭什么离开我
这样的顾缕行让我陌生，我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心也痛了起来。
没有为什么，我这人就是这么轻薄我用力地说出口顾缕行，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我转身不敢回头，逃似的走出胡同。
只留下顾缕行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阴影中。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关于顾缕行的梦。
梦里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我下了晚自习，无事可做，出校门去找正在学校对面一条街兼职的顾缕行。
那天是深秋，夜空乌云笼罩，连半颗星星也没有。
我坐进餐厅点了份饭，顺便等顾缕行下班。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雨势瓢泼，走到一半只能被迫躲雨。
便利店附近的下水道旁脏污不堪，我正开口询问顾缕行晚上要不要到我家时，听见一声微弱的猫叫。
叫声来自下水道旁边的垃圾箱，我不顾雨势快步走过去，从垃圾箱边缘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羸弱的小猫。
我刚想叫顾缕行时，扭头发现他已经走到我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伞，雨伞罩在我头顶，替我和小猫遮挡住了雨水的洗礼。
小猫好可爱我朝顾缕行笑着取个名字吧，叫小板怎么样
顾缕行拧眉……难听
就叫小板我笑了它跟你一样，老是板着个脸
顾缕行……
14
小板死的时候我不在身边，等赶到时，它已经闭了眼，顾缕行将它亲手埋葬在江边。
我倏地睁开眼，洗漱完下楼时，看到倚靠在小区门口，一夜未眠的顾缕行。
他手上昨晚受伤的伤疤没有包扎，此刻已经凝固成了血痕。
我心里一阵酸痛，走过去，顾缕行立刻拉着我的胳膊陈渺，跟我回去
我强忍着不去看他，用力甩开顾缕行的手要让我回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离婚
良久，顾缕行松开手。
好他说那就离婚
回到云城后，我马不停蹄地催他去民政局，顾缕行仿若未闻先回家看看吧
我压下心里的异样，踏进熟悉的家门。
在诧异这房子怎么还没被抵押出去时，大门在我身后倏地关上，顾缕行掐着我的下颌用力吻上我冰冷的唇。
我愈发挣脱，他手上的力道就更加的重。
渐渐的，我失去挣扎，无法控制地沉浸在顾缕行给的温暖当中。
良久，吻毕，顾缕行看着我，突然说我不喜欢宋知
我一瞬间怔住。
他是我初恋没错顾缕行皱着的眉又松开，无可奈何中夹杂着疲倦和你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就爱上了你
陈渺顾缕行看着我我是自愿和你结婚，不是因为钱
你父亲公司的债交给我，半年内，我会还清
我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脑子里乱成一团。
你、那你为什么会做梦喊他的名字我随便乱问。
小时候养过一只仓鼠，外婆送的顾缕行盯着我的唇淡淡道家里破产那天被人掐死了，它很闹腾，我叫它吱吱
……
那你当初去见宋知做什么我问。
顾缕行抬手蹭掉我嘴角的湿润，垂眸平静道祖母生前，曾将一只翡翠玉镯送给他，那是我们家的传家之物，只传爱人
我去拿回来
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心砰砰直跳，眼前的所有景物似乎都鲜活起来，仿佛万物复苏一般，巨大的喜悦在我内心升腾而起。
但很快这种情绪被我压下，我推了他一把顾缕行，我不要你替我还债
怪不得他最近那么忙，我顿时又心疼起来你哪来的钱，还替我还债
那只手镯我卖了顾缕行说。
我顿时急了。
他放缓声音解释陈渺，你是我的爱人，能帮你还债，它就发挥了最大的价值
我立刻红了眼眶我不想让你参与到这里面
顾缕行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角同甘共苦这种事，三年前在学校，你就为我做过了
15
结局
今天是我的生日，早上醒来顾缕行已经去上班了，我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也出门工作去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顾缕行送我什么呢
我左思右想发消息给他，他回我秘密
末了又附上一句工作的时候专注一点，不要玩手机
下班后顾缕行开车来接我，我们去江城最好的餐厅吃了葱油面，我问顾缕行好吃吗，他说不及我做的好吃。
好，下次他生日就做这个当他的长寿面。
回到家漆黑一片，顾缕行让我上楼，我推开卧室的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攀爬上我的裤腿。
我愣了一秒，弯腰将其抱起。
一只琥珀花纹的狸花猫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小声喵了一下。
它一如我初次见到小板那样，睁着湿漉漉的眼，板着脸，表情严肃，有点像顾缕行。
我们给它起名叫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