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天烟火就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
长孙透是燕重云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是他一退再退的底线。
他从前有多爱长孙透,
现如今就有多怕长孙透恨他。
所以当一向冷淡又对他满是恨意的长孙透给他尝了一点甜头,
让燕重云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燕重云便恨不得将心都要挖出来送给长孙透,
指望他们还能回到从前。
只可惜了,
长孙透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将军府里的二小姐——长孙安澜了,他对燕重云的那份感情,
早就消失殆尽,
在跟自己合作的时候,
他就回不了头了。
因为恨就是恨。
横在长孙透心中的父兄之死,囚禁之痛,深宫之苦,又岂是燕重云靠这些哄人的把戏就能抚平的?
燕重云现在待长孙透再怎么好,再怎么尽力去弥补,都已经太晚了,心死之人,又能如何挽回?
这一局,终究是他胜了。
燕重萧走过连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墙上挂画背后的机关按下,书架向两边自动移开。
他顺着小道一路往前行至十几米,里头便开阔起来,一间陈设简单的卧室,在烛火的照耀下,展现出了全貌。
床榻边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抬头望着这间密室里唯一可以看到外边的窗。
说是窗,不如说是一双手掌般大小、四四方方的小格子。
燕重萧见她望得出神,嘴边挂着一丝笑意。
“看到了吗,这烟花,便是皇帝为讨你二哥欢心而放的。
”燕重萧站在她跟前,言语中都带着一丝畅快之意。
那女子侧过头来,形容有几分憔悴,却朝他冷笑一声,眼神中皆是鄙夷。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若不是你拿我和母亲来威胁二哥,我二哥又岂会与你这种畜牲为伍?”
燕重萧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表情逐渐变冷,尽管已经不是可做。
从那天起,她便决定要好好活着,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等那么一天。
她要亲眼看到燕重萧死的那一天。
燕重萧在打过长孙雪后,见她不说话也不动,又伸手去扶她的肩。
放轻声音说:“阿雪,不要总是惹我生气,我不想伤害……”
长孙雪一把推开他的手,双目含恨地盯着他,“滚吧,燕重萧,我不想听畜牲说话,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滚出去!”
燕重萧脸色骤变,将她一把推倒在床,“阿雪,本王给过你机会。
”
长孙雪瞪着他,又冷笑道:“王爷说的机会,是将我们母女二人囚禁于此,让我阿娘忧思而亡,还是这几年里你对我的百般凌辱,像疯狗般的所做所为?”
长孙雪眼里皆是恨,她又说:“这机会,我要不起。
”
燕重萧已然怒火中烧,他捂住长孙雪那张嘴,仿佛这样她的嘴里就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你便恨我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等不到那一天的,这天下终究会落入本王手中,你在其中,无处可逃。
”
说罢撕下了长孙雪肩头的衣衫。
莹白的肩头很快暴露在空气中,燕重萧轻抚上去,长孙雪并没有躲,她知道躲不掉,这几年里她试过了无数方法,都没能成功。
这间暗室里如今早已没有了诸多摆设,那些易碎的尖锐的物品,早已被置换,就连茶盏都已经被换成了金银之物,她如今受尽折辱,全然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