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
一首《春望》横空出世,整个长宁县学子无不震动,都在猜测作诗之人到底是谁。
竟能做出如此传世之作。
怕是要不了多久,大康儒林也要被震动。
虽然何知县与梁秀才在极力封锁消息,但在吕景逸的授意下,《春望》以及王习宴这个名字,还是传播开了。
只是。
对于王习宴这个人的信息,旁人却是不知道多少。
如今一听,这王习宴竟然还要参加县试,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扯淡。
在众学子看来。
能作出《春望》这种传世佳作的大诗人,怎么可能连县试都没参加过,或者说没通过?
有这等学识的人,怕是早就杀进会试,甚至在殿试一通乱杀了吧。
“曹志阳,你在胡说什么?”
“王习宴,那可是家师的同窗好友,先皇七年的两榜进士,怎会连县试都没参加过?”
“你若是在胡说八道,我便去知县老爷那里告你的状!”
刘昌吉一脸冷然,眼中满是鄙夷。
他那位隐世的老师可是说过,王习宴乃是他当年的同窗好友。
这首《春望》,更是当年他们一起所作,只是老师为人低调,不喜名利,将署名权让给了那王习宴而已。
“呵,刘昌吉,有种就去县老爷那去告啊,看看咱俩谁在胡言乱语。”
“还你老师,我说实话,你那老师就一江湖骗子,也就你把他当什么了不得的大学士而已。”
曹志阳冷嘲热讽的话,使得刘吉昌瞬间红脸。
他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别人辱骂自己的老师。
“你,曹志阳,我与你拼了!”
“来啊,谁怕谁!”
眼看两拨人就要打了起来,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骚动。
紧接着,便见一队狱卒押解着一个穿着囚服,戴着枷锁脚铐的囚犯走了过来。
“哟,今年还真是稀奇,连囚犯都要参加县试了不成?”
“呵呵,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有什么大学文的人,无非是想投机取巧罢了。”
一些犯人,就算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犯人,在遇见科举开启的时候,都会闹着要参加县试啥的。
毕竟,万一瞎猫碰死耗子呢。
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死刑犯运气好,最后通过了县试,被改判了。
“真特娘的晦气!”
“离他远点吧,别把霉运传给我们!”
学子们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躲开,所以虽然没人开路,但王春生的前面,还是多出了一条通道。
“嘿,倒是省的麻烦!”
王春生嘿的一笑,随后在狱卒的护送下,朝着县衙中走去。
“站住!”
然而就在此时。
那位刘吉昌却是拦在了路前,冷声道:“一个囚犯也想参加县试?”
“这是不把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放在眼里吗?”
“我等与这种人同在一个考场,不是对我等学子的羞辱?”
刘吉昌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几位同伴的迎合。
“不错,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耗尽钱财,才拿到举荐名额参加县试。”
“他一个囚犯,就因为想参加就能参加?”
大康朝有个奇葩的规矩。
学子们想要参加科举,必须有学院或者秀才以上的人举荐。
但囚犯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想学好,向官府申请通过了就能参加。
所以,一些实在走投无路的学子,在临近科举的时候,都会故意犯一些小错,来难道参加考试的名额。
只是大多数学子不屑如此做而已,毕竟真这么做了,就算高中,也要被同场考试的学子嘲笑。
就算做了官,以后也会被同僚排挤。
在刘吉昌看来,眼前戴着枷锁,穿着囚服的王春生便是如此之人。
“你又算哪根葱!”
王春生眉头微微一皱,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要找点画面了?
“呵,我乃当今大儒司马衍唯一的弟子!”
刘吉昌一脸傲然的说道。
司马衍?
王春生摇了摇头。
“谁啊,不认识!”
“你!”
“你连大儒司马衍都不认识?”
刘吉昌一脸怒容,气得浑身哆嗦。
“先皇钦点的两榜进士,《春望》的作者之一的司马衍你都不认识,呵,怕不是你压根就没上过学吧?”
等等?
春望的作者之一?
王春生疑惑的道:“春望?是那首家书抵万金的春望?”
“啪!”
刘吉昌一挥折扇,脸上神情更加的孤傲了。
“没想到老师随手所作之诗,连你一个囚犯也记住了,既如此,那你应当知道,我师司马衍是何等大学士。”
王春生愣了愣。
啥玩意儿?
春望什么时候成了那司马衍所作之诗了?
“据我所知,那诗不是王习宴所作吗?”
“呵呵,王习宴与我师司马衍,乃是同窗好友,当年作这首诗的时候,可是我老师亲自提点的他。”
啥玩意儿?
同窗好友?
我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同窗好友了?
再说了。
那个时候自己都还没穿越过来吧。
这世界有哪门子的《春望》?
望春还差不多……
“呵呵,那还真是失敬啊!”
王春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中满是打趣的意味。
“这些,都是你那什么大儒老师说的?”
“自然!”
刘吉昌冷冷一笑,“所以,你觉得你配和我等一同参加县试吗?”
“这是对我等的羞辱。”
王春生一脸看白痴地看着刘吉昌。
“你见过王习宴?”
“自然,昨日我还与王世伯一起饮酒,说起春望一诗。”
王春生笑了笑,没有拆穿,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哦?”
“你哦什么?”
刘昌吉又怒了,手中折扇疯狂地挥动着扇着风。
“你信不信,我老师与王世伯一句话,就能取消你参加县试的资格。”
王春生并没有生气。
这是觉得这刘吉昌傻得有些可怜了。
那什么大儒司马衍,他不知道真假。
但《春望》是谁做的,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那位王世伯,应该没有叫杜甫的艺名或者笔名什么的吧?”
刘昌吉虽然不懂王春生为何如此之问,但还是回答道:“自然没有。”
“哦,那你真可怜。”
王春生笑了笑,随后有些无语。
娘的。
碰瓷碰到自己身上了?
这司马衍多半只是个江湖骗子。
“如此吵闹作甚?”
就在这时,公孙征的声音,从县衙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