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你不懂,我也不买保险,你……”
“小鹤,你起来了么?”
“爷爷?”
我听到爷爷的声音后,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爷爷,昨天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呢。”
“小鹤啊,昨天那都什么时间了,我早就歇下了,你在市里还习惯么?”
“都怪我忘看时间了,我都挺好的,就是挺想你……”
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而且中气十足的,我的心这才落地。
看爷爷的这个心情和状态,昨天的事情花宴应该是没有告诉爷爷。
又和爷爷说了几句话后,我才依依不舍地和爷爷挂断电话。
可是我却想不到,和我挂断电话后,爷爷直接从嗓子眼里呕出了一口黑血,黑血里有东西在蠕动。
盯着那滩黑血,爷爷的眼睛眯了眯,透出无尽的凉意。
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手下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刺入了自己的无名指缝。
等到银针彻底的没入手指,爷爷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随着爷爷吼出的一声“破”字。
刚被爷爷刺入指尖的银针,瞬间从爷爷的指缝飞了出来,落在地上。
原本细如发丝的银针此刻逐渐地膨胀,最后膨胀到了如同火柴棍的粗细,通体黑如烧焦了的炭。
“我是老了,不是死了,当真要闹起来的话,也别怪我不讲情谊。”
爷爷看着地上的那根银针,声音如同淬了冰。
————
接过了爷爷的电话,我心情好了不少,至于跟着花宴学冥事的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虽然起初我真是因为好奇。
但是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以后,我和花宴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我不想再次在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干挺着,连半分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昨天那枚平安扣救了我一次。
可我不能赌每一次这枚平安扣都能救我。
如果真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除了靠自己,别无选择。
爷爷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像花宴说的那样,爷爷不希望我在沾染冥事,那么爷爷绝对会想出其他保护我的办法,而不是推翻自己的决定。
就好像爷爷想让我念书,村里不行就去镇上,镇上不行就来市里。
所以,先从花宴下手,是最好的选择。
等我去到前厅的时候才发现花宴竟然还没起。
花宴一向起来的时间都比我早,但是今天却是在中午才从房间出来,和我没说上几句话,接了几通电话就出了门,就像是故意躲着我的样子。
我盯着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爷爷动了禁术以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噬,而我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些事情爷爷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从始至终都只告诉我,他会护我周全。
越是这样想,我越是想要和花宴学点什么,至少有一天,不会让爷爷为了保护我,独自承受一切。
花宴走后没多久,迦境门上的铜铃就响了。
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满脸疲意地走了进来。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花大师在么?我是别人介绍过来的。”
“她现在不在,你可以下午再过来。”
听到我这么说,女人的表情几乎都快要哭了出来,但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她晚些在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花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花宴今天有个女人过来找过她,那个女人就紧跟着花宴的脚步进了迦境。
女人的脸色比上午还要差劲一些,确定了一下花宴的身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紧接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花宴面前。
花宴眉头皱了皱眉,转身就朝茶室走去。
“有事就说事,上来就跪下,若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岂不是平添了我的业障。”
花宴的话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个信息。
她现在,很不高兴。
女人听到花宴这么说,也没从地上站起来。
就这样双膝着地,挪蹭到了茶室,依旧跪在花宴的面前。
“花大师,我知道你有办法,只有你能救救我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花宴的眼神好像没有焦距地在女人身后扫视了几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花宴的瞳孔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不过等我想要看仔细的时候,花宴又恢复如常。
“那就说说吧,什么事……”
花宴的话还没说完,女人面露喜色,好似偷偷松了一口气,可刚准备开口就被花宴后面的话给打断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说听听什么事,至于能不能办,那是两说。”
女人的脸才刚刚恢复一丝的轻松,瞬间就又崩了起来。
花宴也不在意,坐在茶桌旁的太师椅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拿出金丝烟袋,往里面添了点烟丝点燃。
烟味徐徐散了出来,不呛人,但是味道有些奇怪,我一时半会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花宴的这个烟袋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是花宴去家里接我的那天。
这时候我才记起,那天我觉得额头一阵钝痛,搞不好就是被这个东西敲的。
女人瘫在地上一脸挣扎,嘴巴张开又闭上,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过花宴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她挣扎。
“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就请回吧。”
女人抬眼看了看花宴,嘴巴又一次张开,但是却和之前一样,没说一个字就又闭上了。
我担心花宴直接把她轰出去,瞧她这样子是真遇见难事了,于是我走上前。
“姨,你就说了吧,虽说花大师没应下你的事,可你说了还有被应下的可能,但是你不说,可真就没有机会了。”
女人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含泪,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从一旁扯过一张凳子,“既然要说,那就坐下好好说。”
女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在凳子上坐了下来。